那个时候我‘借’了具尸体,造成车祸现场,车毁人亡,烧焦的尸体也采集不到任何的数据,就这样瞒天过海。 宫彧说出当年自己诈死的计划。
时小念走进去,听到这句话怔了下。
诈死,多疯狂的做法。
她走到桌边,将咖啡和牛nai放到桌上,宫欧坐在宫彧的对面,冷冷地笑了一声,一双黑眸看向他,偷天换日,不错,聪明的做法。
时小念默默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把玩着,耳朵却一直竖着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宫彧听得出宫欧语气里的讽刺,目光黯了黯,我知道你恨我,抱歉,宫欧。
不用和我说抱歉,我算谁?哪值得你这位大少爷同我说抱歉?
宫欧冷冷地道,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宫彧不去理会他嘴中的刺耳之言,语气沉稳地继续道,那个家我真的呆够了,身为宫家的长子,我就像你研发的机器人一样,只能听命父亲的行事,今天该做什么,明天该做什么,我应该要达到什么样的高度都由他设定。
时小念坐在那里玩着手机,隐隐约约明白宫彧当年偷天换日诈死的原因,是他受不了宫家。
一旦我达不到,轻则打骂,重则没日没夜接受教育、培养,你试过四天四夜不能睡觉的滋味么?宫彧苦笑一声,如果我有那个能力,我可以如父亲所愿,可我清楚,我达不到那个高度,再怎么逼我也没用。
一个人的天份是注定的,他已经被逼到了极点,可父亲还是不满意。
父亲在他身上抱了太大的期望,恨不得让宫家的名望成为英国第一,可这怎么可能呢,他从来就没那个本事。
所以你把这些扔给了我!
宫欧冷厉地道,黑眸愠怒地瞪着他,又喝了一口咖啡。
我没办法。
宫彧说道。
一个男人只会躲还真是窝囊!宫欧嘲讽地道,字字锥心。
听着他的话,宫彧的脸色难堪了几分,但没指责他什么,伸出手去端面前的牛nai杯子,手还没碰到,宫欧将牛nai杯一把夺走。
这是我女人倒的牛nai,不是给你喝的!
宫欧端过杯子就喝了一大口牛nai。
时小念坐在那里安静极了,不出声,甚至想把自己化作透明。
又是咖啡又是牛nai,不怕胃受不了?宫彧注视着宫欧道,宫欧冷冷地瞥他一眼,用不着你来cao心。
宫欧对他全是针对。
宫彧低下眼,淡淡地颌首,继续道,那次车祸,我筹划了近两年的时间,包括怎么隐藏身份。
闻言,宫欧的目光一凛。
两年,呵,两年的时间,他的好哥哥每天照常陪着他,教他东西,结果每一天想的都是怎么消失,怎么把自己本该承担的责任丢给他。
呵。
宫欧冷笑着,将牛nai杯子端到嘴边喝了一口。
那之后,我的确获得重生,过了一段随心所欲的日子。宫彧说道,一双偏灰的眼眸看向宫欧,一字一字道,宫欧,我不怕和你说,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后悔过当初那么做。但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他一脱身,宫欧为了宫家唯一的继承人,宫家所谓的责任与未来都落在宫欧的身上。
听到这话,宫欧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到地上。
砰!
杯子砸到地上,牛nai四溅。
宫欧双眼阴狠地看向宫彧,咬牙切齿地道,你的对不起我不稀罕!你爱给谁给谁!
时小念坐在沙发一角,抬眸看向宫欧震怒的脸,没有上前,只沉默地做一个观众。
宫彧低眸看着地上滚动的杯子,闭了闭眼,嗓音格外低沉,宫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不好意思,永不。
宫欧从薄唇间逼出冷冷的几个字。
我不是没想过和你联系,但我开不了这个口,尤其是在知道你没日没夜地把n.e系统研究出来,把我最爱的钢琴搬到中国,我就更加难以开口。宫彧自责地说道,目光灰暗,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死亡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影响。
他从来没想过,在他死后,宫欧会为他做那么多事。
在他的眼中,宫欧一直只是个桀骜不驯的弟弟,对他也只是比对旁人稍好一点,他死了,宫欧难过一阵也就好了。
谁会想到宫欧会把自己当成他来活,完成他未完的事,担起他未担的责任,更是把车祸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几度试图自残。
所谓情怯,不过如此。
宫欧对他越是在意,他就越不敢将实话托出,不敢告诉自己的弟弟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你不知道?呵。宫欧冷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俯下身双手按在桌面前,一张俊庞逼近宫彧,黑眸中怒火炽烧,盯着他道,是啊,你不知道,你能知道什么?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自己的罪撇得清清的,就可以躲上十几年。
宫欧,我知道我的做法对你来说太自私,我是真心想和你道歉。虽然这声抱歉迟到了十几年。
我不接受!
宫欧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发出,双眸阴冷地盯着他,双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站直身体,时小念,我们走。
闻言,时小念立刻往沙发上一躺,装作沉睡过去。
聊得这么不欢而散,恐怕宫欧回去还是会极度不爽,沟通是太重要的东西,她得给他们制造时间。
她躺下去后,听觉依然灵敏,就听着一阵脚步声接近她,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抱进一个熟悉的怀中。
宫欧抱着她就走。
她睡着了,不如让她睡会,我们再聊聊。
宫彧明白时小念的好意。
宫欧抱着时小念,一双鞋子踩在地板上,转过头冰冷地睨向自己的哥哥,嗓音如雪般寒冷,宫彧,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与我无关。
宫彧的脸上满是伤痕,沉默而愧疚地看着他。
我只当我的大哥已经死了!
宫欧冷冷地道,抱着时小念头也不回地离开。
宫彧坐在那里,双眼黯淡地目送着宫欧离开病房,阳光从窗口跳进落在他的身上,他有些失望地闭上眼。
他不敢说,就是怕遇上这样的结果。
但现在他最怕的事还是来了,宫欧终究不会原谅他的弥天大谎。
回去的路上,时小念被宫欧抱在怀里,她靠在他温热的怀中,双眼闭着,睫毛轻轻地跳动。
车里的空气暖和。
别装了。
宫欧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她装睡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时小念只好睁开眼睛,从他怀中挣开,在座位上坐直身体,一双眼睛凝视着脸色冷漠的宫欧,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干什么?宫欧睨向她,一双眸子漆黑。
真不打算原谅他?
时小念问道。
原谅?他用不着我来原谅。宫欧冷冷地道。
你有那么恨他么?
时小念凝视着他的脸庞问道,手握住他的手。
难道我不该恨?宫欧反问,冷笑着道,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莫娜耍了四年,现在又被他耍了十几年,我不该恨他?我撕了他的心都有!
他已经撕了。
把宫彧打得鼻青脸肿,住院治疗。
时小念看着他,翻开他的手掌心,指尖在他的掌心上一遍遍无意识地划着圈,说道,其实说到底,你只是恨他不和你联系,而且,你最后还是选择替他隐瞒实情,让他去过自己想做的日子。
离开前,宫欧那一句我只当我的大哥已经死了是透着浓烈的恨意,但分明也是表明不会泄露宫彧还活着的消息。
宫欧并没有真的那么恨的恨他大哥。
听着她的话,宫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那么多话。
这么了解他干什么,能吃么?
闻言,时小念不禁轻笑一声,手指戳进他的腰间,就你口是心非。
你也要和我吵架是不是?
宫欧不满地盯着她。
好像每次先发脾气的都是宫大总裁。时小念说道,宫欧狠狠地瞪她一眼,将她一把攥进怀中,牢牢地紧锢着她,能耐了是吧?敢跟我这么说话?时小念,不给你磨磨骨你不知道我有多惹不起!
啊。
时小念惊叫一声,伸手就抓向他的腰间,宫欧腰间一痒,立刻闪躲开来,反攻过去,两个人车里闹做一团。
别闹,宫欧。
谁跟你闹了,给你磨骨!宫欧也学着她的架势抓她痒,低下头去亲她。
义父和司机看着呢。
谁在看?
宫欧冷冷地瞪过去,司机和封德两个人坐在前面全当什么都没听到,失聪失得很位。
宫欧满意地勾了勾唇,又去教训时小念。
闹了半晌,还是被宫欧抱在怀中,抱得紧紧的,时小念困在他的怀中笑起来,张嘴作势去咬他,却反被他咬住了嘴唇,热情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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