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商竹衣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欣慰地笑了一下:“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啊,那就很棒了,最起码也算是过去留下的痕迹了,不过,你能再具体地回忆一下你的全名么?听着这两个字好像只是名字,不包括姓氏啊,如果有了全名,说不定就方便找到你的家人了。≌/>
闻言,男子有些痛苦地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但是直到最后,也只看到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却丝毫没有再多想起一个字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看着他这么痛苦的样子,商竹衣也有些于心不忍,连忙打断了他已经回忆下去的打算:“好了好了,别想了……那什么,你说你叫清故对吧,很好听的名字,你也别总叫我大姐姐了,听着怪怪的,我叫商竹衣。”
闻言,清故听话地点了点头,松开紧皱着的眉头,轻声唤道:“竹衣姐。”
商竹衣虽然还是在怀疑清故的实际年龄要比自己大,但是看着他清澈的眼神,她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忍心纠正他,叫姐就叫姐吧。
“诶,好了,我们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了,走吧,我送你回病房。”商竹衣轻笑一声,温柔地说道。
清故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像交换了名字之后关系就更加亲厚了一般,他快步走到商竹衣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住了商竹衣的小指。
感觉到手指传来的触感,商竹衣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手指抽了回来,看到清故受伤的表情后,她有些尴尬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马上就要到了,快……快走吧……”
说完,商竹衣似乎生怕他会追上来牵住她一般,快步走到电梯旁边,按下了按键。
清故虽然失忆了,但是额看得出商竹衣这是在排斥他的接触,于是,他也没有多做纠缠,听话地跟着商竹衣回到了病房里面。
把清故安置在病房之后,商竹衣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已经出来太久了,于是她有些心急地掏出一张便利贴,一边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下来,一边叮嘱道:“你乖乖呆在病房里,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就让护士帮你打这个号码,记住了么?”
清故双手接过那一张轻飘飘的便利贴,乖巧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于是,商竹衣又敷衍地冲他笑了一下,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扭头叮嘱道;“我有些事情要离开一下,你乖乖呆着。”
清故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舍,但想起他刚刚已经点头答应要乖乖呆着了,于是又强忍着跟出去的冲动,老老实实地坐回了病床上。
商竹衣离开医院之后,这次更加没有耽搁,马不停蹄地就赶回了自己的公寓,刚刚走下电梯,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就看到自己的公寓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好巧不巧的是,这几天公寓走廊里的感应灯怀里几个,剩下的几个正闪着昏黄不定的灯光妄图闪瞎每一个经过的住户,所以商竹衣眯起眼睛都没法看清那名男子的面容,更加不要说确定男子的身份了。
于是,她心中警铃大作,心想着该不会是颜容找来的人来抢孩子吧!
想到这里,商竹衣闪身躲进电梯旁边的工具室里,顺手抄起了一只保洁阿姨放在里面的拖把,满脸戒备地缓步向着自己的公寓门口走去。
在闪烁的灯光下,看着男子高大的背影,商竹衣咽了咽唾沫,斟酌了一下自己是否要使出全部的力气才能将这名看起来不怀好意的男人击倒,思虑了一番后,她得出了结论——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一定能把这样体格高大的男人打倒。
但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商竹衣也顾不上许多了,她大吼一声,便扬起手里的拖把:“啊!”
男子听到身后的动静,有些不解地转过身,接着就听到一声破空之声迎面而来,他下意识地侧过身,身手敏捷地躲开了暗算他的木棍,然后有些不确定地唤道:“竹衣?”
听到对方的声音,商竹衣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季牧爵?”
确认过声音,的确是季牧爵,如假包换,这样商竹衣才放下手里的“武器”,没好气瞪了季牧爵一眼:“你怎么来了?”
险些被打成脑震荡的季牧爵迟疑了一下,有些情不自禁地说道:“我想你了……”
商竹衣没有想到季牧爵会这么直白地说出心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脸颊顿时涨得通红,现在她要感谢这昏暗不定的灯光了,不然她绯红的脸颊一定会被季牧爵看在眼里,那样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羞愤到直接从高层的公寓纵身一跃的!
“咳,你是来看孩子的么?”商竹衣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心虚地把视线放在了自己的鞋尖上。
季牧爵沉默了一下,明白自己如果不点头称是的话,商竹衣很可能又会把他赶走,于是,一向目下无尘的季大董事长只好违心地点了点头:“是的。”
商竹衣仍旧侧着脸不去看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把公寓的门打开:“你先进去吧,我…… 我去把拖把给人家放好。”
闻言,季牧爵也没有异议,点了点头,便迈步走进了公寓里面。
借口去放拖把的商竹衣物归原位之后,又在通风口站了一会儿人,直到脸上可疑的红晕全部褪去之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往公寓里走去。
一进门商竹衣就看都季牧爵已经把两个孩子抱了出来,一大俩小正坐在沙发上面玩得开心,听到她的脚步声,父子三人同时齐刷刷地抬起头。
血脉亲缘从来都是十分神奇的存在,两个孩子明明还那么小没有张开,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相似地神采,让商竹衣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妈妈!”孩子清脆的童声打破了商竹衣的沉思,她眨了眨眼睛,连忙把飞远的心绪收回来,冲孩子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季牧爵也看了她一眼,嘴巴翕动了一下,但是最终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孩子抱进怀里,示意商竹衣在窄小的沙发上落座。
商竹衣看了一眼季牧爵特意为她空出来的位置,有些迟疑,毕竟沙发的面积原本就不大,现在又坐了三个人,商竹衣如果还要坐下的话,必然会和季牧爵缩近距离,她的心底不是没有对季牧爵身上熟悉气息的渴望,但是一想起路优然那档子腌臜事儿,她的心里就十分抵触。
于是,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看向厨房,然后又对季牧爵说道:“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会儿孩子,我要去给他们准备晚饭了。”
商竹衣特意强调是给孩子准备晚饭,并没有提及季牧爵,也是在委婉地按时季牧爵,让他到了晚饭时间就自觉地走人。
季牧爵不是没有听出来商竹衣的言外之意,他微微垂下了眼眸,并没有对此发表看法,根据自己的主观意愿节选了他想要听进去的部分,于是,他只是配合地低下头逗弄着孩子,并没有讲话。
商竹衣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身走进了厨房。
很快,商竹衣便端着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走了出来,她嘴上虽然说着不愿意留季牧爵吃晚饭,但是在准备饭菜的时候,却忍不住去考虑他的口味,一不留神便将原本设定为母子三人的饭菜样式,变成了一家四口的内容。
看着桌子上的菜品,商竹衣忽然感觉一阵赧然,她偷眼群看季牧爵,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口是心非一般,故意又强调了一遍;“我已经准备好晚饭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闻言,季牧爵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这一桌子菜品,眼底忽然涌现出一抹笑意,他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是语气和眼神都写满了暖融融的笑意:“真的不留我吃个饭么?这么多菜,吃不下要塞冰箱的话,恐怕都塞不进吧?”
被看穿心事的商竹衣腾地一下红了脸:“我……我这是准备明天吃的。”
听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找了这样一个荒诞的借口,商竹衣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不仅丝毫没有说服力,还欲盖弥彰地彰显出了她的真实意图。
果然,听到她的话,季牧爵眼底笑意干脆冲破了封印,直接轻笑出声,不过他看着商竹衣已经涨红了的脸颊,还是给了台阶:“既然如此,那我就厚着脸皮请求一下,能不能留我吃一段晚饭?”
季牧爵都这样放低姿态了,如果再赶人,还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商竹衣也感觉有些偏激了,于是她抿着嘴角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先坐,我去拿碗筷。”
说完,她刚刚准备转身往厨房走,季牧爵便抢先一步拦住了她;“你准备了这么一大桌子饭菜,已经辛苦了,这点儿小事儿,还是我来吧。”
商竹衣不是没有讲过季牧爵在别墅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所以对于季牧爵这样提议,她还是有些惊讶的,但是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季牧爵已经矮身走进了油烟满屋的厨房,很快又笑盈盈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