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那些歪理邪说,季牧爵便忍无可忍地吼道:“够了!我不知道在您心中爱人是不是可以代替的,但是竹衣在我心中是不可能被代替的!”
“你不要这么犟嘛,”颜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尝试怎么知道,你刚才难道不是险些把优然当初商竹衣了么?还说什么不可能替代?”
“但是您知道我又为什么识破了她的伪装么?”季牧爵冷冷地抬起眼睛,漠然地反问道。≒>
颜容耸肩,给了他一个“我怎么知道”的眼神,然后好像是在故意激怒他一般地说道:“可能是熏香里的安神催眠的药力不够?”
闻言,季牧爵的眉头再次皱紧,怪不得刚才他闻到那股香甜的味道后便感觉有些头晕!
他感觉到心中有汹涌的怒火在翻腾,但最终他还是握紧了双拳,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深吸一口气,冷声说道:“当然不是,是因为路优然身上的香水味,松木香,很符合竹衣气质的一款香,看来你为了让她伪装得像一些的确用了不少心思。”
颜容有点听不懂他的话了:“明明很符合你为什么还会识破?”
季牧爵这次真的忍不住要冷笑:“妈,您的儿子对松木香过敏的事情,您知道么?”
闻言,颜容的脸上顿时神色复杂起来,她身为母亲却连儿子的身体状况都知之甚少,实在称不上称职。
季牧爵继续语气平淡地说道;“竹衣原本很喜欢这款香水味,但是自从知道我闻不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用过了。”
颜容讪讪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忍不住怀疑这是季牧爵故意这样讲来让她难堪的说辞:“别唬人了,你如果真的过敏的话,现在怎么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跟我讲话?”
闻言,季牧爵有气又好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卷起了袖口,露出小臂上星星点点的红疹:“因为我的过敏反应并不严重,只是会出些疹子而已,远离过敏源之后,就会消散,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您才丝毫没有察觉到吧。”
确凿的证据就在眼前,颜容被堵得哑口无言,讪讪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连忙挂上一副慈母的表情,攥着季牧爵的手臂,反复查看着:“都起疹子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叫医生来?”
季牧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做戏,不仅丝毫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想笑,他稍一用力就把自己手臂抽了回来,然后将衣袖放下,语气漠然地说道;“不用。”
说完,他便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见状,颜容心中大急,想要追上去,但是却因为还拄着助行器的缘故,根本不可以跟得上季牧爵的速度,于是,她着急地冲呆立在一旁的路优然吼道;“愣着干什么!”
路优然被她吼得哆嗦了一下,脑子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却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她小碎步跑到季牧爵面前,咽了咽唾沫,鼓足勇气才没有在季牧爵杀人般的眼光下选择落荒而逃;“那个……季伯母,似乎还有话要……要跟你说……”
季牧爵的眼神冰冷得就像刀子一般,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路优然瑟缩了一下,她虽然害怕眼前的季牧爵,但是这不代表身后来自颜容的压力能让她视而不见,于是,她只好为难地将眼神投向正拄着助行器赶来的颜容。
就在季牧爵和路优然对质的时间里,颜容已经在助行器的帮助下走到了他的 面前:“难道你也要让我滚开么?”
季牧爵皱着眉头望着颜容;“您到底想要怎么样?”
颜容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猛地将手里扶着的助行器推开,摇摇晃晃地站在季牧爵面前;“我要你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家上面,而不是一个已经和你决裂的女人身上!”
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季牧爵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和退缩,像是宣布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淡淡地开口道:“您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闻言,颜容的眼底升起一股近乎癫狂的愤怒:“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你到底要和我唱反调到什么时候?”
“她于我而言,早就不是非亲非故了,她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季牧爵自小家教森严,虽然不算刻板,但是也不是个会把甜言蜜语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人,所以听到他低吼出这句话的时候,颜容的心里是十分清楚的,季牧爵不是在开玩笑。
“哦,我的头……好晕……”颜容揉按着自己的额角,急促地深呼吸着,这才勉强没有因为被愤怒冲晕脑袋。
见状,一直说不上话的路优然连忙献殷勤地伸出手扶了颜容一把:“伯母,您别生气……”
颜容现在怎么可能不生气,她就是因为担心季牧爵会太过以商竹衣为中心,而把季家和她摆在次要的位置,所以她才越发看商竹衣不顺眼,寻个由头就要把商竹衣赶出去,但是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把商竹衣赶走了,但是却悲哀地发现,即使是这样,在季牧爵的心中,商竹衣仍旧是珍贵得不容指摘的存在。
颜容伸手推开了路优然虚情假意的搀扶,然后支撑着还有有些发虚的双腿,踉踉跄跄地走到季牧爵面前:“你走,你今天走出季家的大门,就永远都不要回来!”
闻言,季牧爵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像是看着一个屡次三番捣乱还不知悔改的熊孩子一般,骤然失去了耐心:“您除了威胁,还有其他的招数么?”
“你!”颜容被他这一句话噎得差点儿吐血,指着季牧爵的鼻子就准备开口数落,但是季牧爵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那么就如您所愿。”季牧爵扔下这一句话后,便猛地转过身,迈开修长的双腿,丝毫未做停留地快步离开了。
颜容不是没有设想过季牧爵还是会和她唱反调,但是她没有想到季牧爵的态度会这么坚决,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里,季牧爵已经快步离开了别墅里。
听到大门被砰得一声关上,颜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愤怒,她咬牙切齿地走到离自己最近的花瓶旁边,也顾不上豪门阔太的矜持和优雅了,不讲道理地抬起脚,一脚将名贵的花瓶踹翻在地。
听到花瓶粉身碎骨时发出的声音,颜容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吼出声:“你有本事就不要回这个家!”
也不知道已经走出门外的季牧爵有没有听到颜容威胁的怒吼,总之,颜容歇斯底里的怒吼,并没有唤了哪怕一句话的回应。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更加让人愤怒,颜容打砸了一圈都没能平息怒火,她跌坐在原地喘息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长串号码:“私人侦探么?我想要你们帮我调查一个人……”
商竹衣虽然狠下心逃离了医院,但是心中仍旧对那个男子充满了歉疚和不安,就在她哄着孩子们吃过午饭安安静静地去睡午觉了之后,她又满面愁容地坐在客厅里面发呆了。
叶静因为诊所有事情,所以在午饭之后就离开了,商竹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越想心里越是发虚,就在她纠结不已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女声:“商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约定好的签约时间应该是在今天吧,现在工作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了,难道还需要我们派专车去迎接你么?”
听到对方劈头盖脸的数落,商竹衣先是一愣,接着猛地想起了今天和用人单位约定要去签订劳务合同的事情,她的心中顿时一沉,连忙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耽误了,我现在过去,还可以么?”
对方诡异地沉默一会儿,心中虽然对这个还没入职就开始摆架子的走后门人员充满了不满,但是季牧爵的面子还是不能拂了的,所以,周总皱着眉头,尽量把语气放平缓;“好,那我让人事部的人再等你一会儿,请你,这次务必不要再放鸽子了。”
“一定的,我马上赶过去。”听到对方竟然同意了,商竹衣在心底感谢了一下上苍和季牧爵,然后便连忙将电话挂上,确定孩子一时半刻不会醒来哭闹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公寓。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被商竹衣催命般地要求快一些再快一些,终于他把车子开成了低空飞行的直升机,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商竹衣即将供职的瑜锐集团办公楼下。
商竹衣塞了一张整钞给司机,一边心痛到流血,一边赶时间地匆忙说道:“不用找了。”
说完,她便扣开了车门,把一双高跟鞋踩成了风火轮,着急忙慌地感到了人事部门。
商竹衣扶着办公室的门,气喘吁吁地说道:“对不起,我……我来晚了。”
周总已经给人事部打过招呼了,一看商竹衣这副形容便猜到了她的身份,于是,人事部的一名员工皱着眉头走到了她身边,语气有些烦躁地问道:“合同带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