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说得十分温柔,但是赵卿洁想要听到的却不是这些,所以,她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好受一些,但是自尊心又不允许她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季牧爵面前落泪。
于是,赵卿洁只好深呼吸着站起身来,声音仍旧有些掩饰不住的颤抖:“没……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先回房间了……”
季牧爵不是没有察觉出她的伤心,但是他却无法安抚,因为他不想让赵卿洁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期待,于是,他只能硬着心肠点了点头:“好。”
赵卿洁转过身,感觉有些头晕,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就要栽倒在地,见状,季牧爵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却看到她脸颊上的眼泪,这下可好,即使季牧爵想要假装没看到也不行了。
季牧爵忽然感觉有些窝火,他皱起眉头;“卿洁,病……伤治好了难道不应该是开心的事情么?”
他的话虽然是个问句,但是言语间表达出来的不满却是已经十分明显了。
赵卿洁怯怯地瑟缩了一下,偷眼看来季牧爵一眼:“我……是,是很开心的,只是……”
如果是两情相悦的人之间,这样的拉扯或许是一种情调和互动,但是季牧爵对眼前这个女人丝毫没有感觉,那么这一幕就变成了折磨。
于是,他沉下声音道:“开心就好,我就当你是喜极而泣了,别哭了,快回房间吧。”
闻言,赵卿洁即使是满肚子的委屈也不敢随便流露了,她只好低着脑袋点了点头,然后缓步往楼上走去。
等她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之后,叶静的房门忽然缓缓打开了,叶静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看着站在客厅里的季牧爵,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叶静缓步走下楼来:“牧爵。”
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季牧爵闻言,微微抬起眉毛:“静姐?”
叶静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坦诚地说道:“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闻言,季牧爵微微侧目,谴责道:“窃听可是不道德的。”
叶静凛然不惧地耸了耸肩,不理会他的玩笑:“你干脆利落地拒绝她是对的,但是方式和方法上能不能稍微转变一些?”
季牧爵听了她的建议,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每次都……难以奏效。”
“其实你只是没有抓住根源罢了,赵卿洁对你的倾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产生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其实冷静分析一下就可以知道,比起单纯的爱慕之情,赵卿洁对你更多的是依赖,面对小混混的欺凌,她需要你的保护,即使现在危险已经解除,她仍旧感觉自己是无力自保的弱者,这种自卑和惶恐已经在她的心中留下的烙印。”叶静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闻言,季牧爵先是沉默着思考了一番,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经你这样一说,好像的确如此。”
叶静无奈地望着天:“言尽于此,至于具体该怎么处理,还是要看你自己。”
说着,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好累,总之我的任务算是基本完成了,我不管了,先回去睡了。”
季牧爵冲她淡淡一笑:“辛苦静姐了。”
叶静撇了撇嘴巴:“口头表扬没有用用,别忘给我加薪水就成。”
说完,她笑着转过身,往楼上走去。
季牧爵又在客厅里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赵连臣的号码。
一直没有姐姐的消息,赵连臣也不敢硬闯季牧爵的地盘,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度日如年地煎熬着,终于等到了季牧爵的电话,他想都没有多想,便飞快地接了起来:“喂,我姐姐怎么样了?”
听着他心急如焚的追问,季牧爵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答复道:“她已经基本痊愈了,你明天就可以接她回去了。”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赵连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季牧爵之后所说的话后,他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怎么?赵律现在连普通话都听不懂了么?”季牧爵忍不住讥讽道。
“你要抛弃我姐姐?”赵连臣生气地质问道。
季牧爵原本就算太好的心情,被他这一句话弄得更加火大了:“我和你姐姐既没有婚姻存续的事实,也没有恋人关系的确定,是谁教你这样使用‘抛弃’这次词的?”
“可是我姐姐因为你疯了这么久,还受到了那样的伤害,你怎么能说不管她就不管她了?”赵连臣仍旧感觉自己十分占理,咄咄逼人地吼道。
道理季牧爵和叶静都跟他讲过不止一遍了,而季牧爵显然不是一个能够对所有人都像商竹衣那样耐心的人,于是,他只扔下了一句:“随便你,但是,你如果不来的话,这辈子都不要想再见你姐姐了。”然后便飞快地将电话挂上了。
这厢,回到别墅里的商竹衣换好居家服之后,便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没有放那个粽子精进门,但是她的心中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刚刚那人说的话。
和牧爵有关么?
商竹衣越想越放心不下,想到打电话给季牧爵询问一下情况,但是一想起他现在要面对的麻烦事儿,她便不忍心用这些小事打扰他了。
于是,她拿着电话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了放下,就这样,她错过了一次可能将隐患消弭于无形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赵卿洁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睡,还是因为醒得早,总之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便出现在了走廊上,她来到季牧爵的房间外面,迟疑了好久,然后才鼓起勇气,抬手敲了敲季牧爵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季牧爵便衣冠整齐地拉开了房门,有些意外地看着赵卿洁:“卿洁?你怎么来了?”
赵卿洁咬着嘴唇,心中似乎正在天人交战,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低声说道:“牧爵,我有话要对你说,可以让我进去么?”
看着眼前的一幕,季牧爵忽然感觉有些呼吸,很快,他便意识到了,赵卿洁这样的神情,和当年她向他告白时候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季牧爵的心中不禁有些烦躁,但是赵卿洁毕竟还没开口,他总不能没由来地拒绝她,但是这不代表他会允许异性就这样进入他的房间,于是,季牧爵低声说道:“我们到院子里谈吧,现在大家都没有起床,院子里也尚算安静,你看可以么?”
闻言,赵卿洁纠结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
说完,她便抢先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季牧爵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跟了上去。
来到院子里,赵卿洁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季牧爵有没有跟来,只能通过玻璃门的开关声,确定自己的身后的确站了人:“牧爵……”
“嗯。”季牧爵低声应道。
“我……”赵卿洁还没开口说完一句话,声音就已经抖成了一根麻花:“我,我其实,我就是一直都,都……”
虽然她只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但是季牧爵还是已经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他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卿洁,晨起露重,我们还是回去吧。”
听到季牧爵岔开话题,赵卿洁的心反而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刚刚还结巴着说不清楚的话,一下子就像是被打通了管道的水管一般,哗啦啦地倾泻 了出来:“牧爵,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我相信你一定对我也是有些感觉的,对么?”
说完,她猛地转过身来,虽然神色仍旧羞赧,但是比起那些骄矜的心情,她更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季牧爵的反应。
听到她最终还是吐出了“喜欢”这个词,季牧爵的心蓦地一沉,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了心态,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在没有发生之前,总是担忧着它的发生,但是一旦尘埃落定地有了结果,心情反而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季牧爵抿着嘴角,抬起眼睛直视着赵卿洁,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卿洁,你是我的朋友,甚至可以是好朋友,但是唯独不可能成为更加亲密的关系,我这样讲,你能明白么?”
闻言,赵卿洁的眼神蓦地一缩,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活力一般:“牧爵……”
她颤抖着声音叫出他的名字,下一秒眼泪便决堤了,打湿了她的脸颊。
“不……”她忽然捂着脸,蹲了下来,将自己缩成一团,借此来抵抗心中的痛苦。
季牧爵眸色微沉,他也矮下身来,耐心地说道:“你是老师眼中的天才少女,是学术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不论走到哪里,你都是耀眼的,你有自己的骄傲,应该踏上你自己的征程,而不是沉湎于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明白么?”
闻言,刚刚还在颤抖着身子默默饮泣的赵卿洁,身子忽然顿了一下,接着她像是试探着伸出龟壳的小乌龟一样,缓缓抬起头来,带着泪光的眼睛看向季牧爵,好像是在问: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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