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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敬儿这条命,她这个太皇太后还有太多不得不做的……

    贞太皇太妃被大宗人寺关在空房里。

    这空房是起了一个雅致的名字而已,其实空房就是监牢。

    不过毕竟能进空房的都是皇室宗亲,监牢也不好太简陋,都是里外的套间,还带着一个小院子。

    宗人寺的宗令也很苦恼,他出身是何家旁支,从虞朝建国以来,他处理过的都是何家的旁支,而且大多是那些愚忠于华朝想反太祖皇帝的傻瓜蛋,那些人就算是死在了这宗人寺里也没人计较,可贞太皇太妃不一样,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所以当胜王说要见见贞太皇太妃的时候,宗令简直心花怒放,心说这大佛终于要被请走了。

    贞太皇太妃所在的空房是一间正院子,房间里阳光明媚,家具用品都是宗令调拨来的新家伙,房间里也被细细打扫过,桌子上还摆着一盘子苹果。

    贞太皇太妃坐在窗边,一看她儿子来了,立刻从屋子里冲出来,拉着胜王的手说:“何子兮那个妖女!她竟然把哀家抓到这地方来,反了她了?等守制结束,你辅政了,哀家让她一辈子关在宗人寺里!”

    胜王拉着贞太皇太妃的手走进屋子里坐下。

    贞太皇太妃一直不歇心,絮絮叨叨问胜王,辅政权怎么移交,是不是像何子兮当初那样在奉天殿里直接受封。

    贞太皇太妃满心雀跃,胜王消沉得很。

    胜王这会儿想起侧妃对他说的那句话,贞太皇太妃好像没怎么闹明白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也不怎么把胜王府当成自己的家。

    胜王低沉地开口问道:“娘,你知道侧妃怀孕两个月了吗?”

    贞太皇太妃说:“怎么不知道。一个侧妃,居然接二连三地生儿子,这命倒是好。”

    胜王又问:“既然知道她有孕,怎么还带着她去正阳门闹?”

    贞太皇太妃说得心安理得:“她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你的正妃还一个儿子都没有呢。就算这一个保不住也没什么要紧,女人嘛,掉个孩子不是很正常?哀家年轻的时候也掉过。更何况,只是去正阳门跪一跪,能出什么事?退一万步讲,就算在宫门口磕着碰着了,宫里还有那么多太医呢,都是全国最好的医生,怎么可能保不住哀家的孙子?哼,说起来,你那个侧妃可真是个靠不住的,哀家在路上就跟她说了,她有身孕,谁也不敢把她怎么样,让她往前冲,结果呢,她一个劲儿往后退,退到后来哀家连她在哪都不知道。平日里你多疼她,到了关键时刻就看出来了,你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就你傻,香臭不忌。这回你可记好了,回去就让她躲远点,别占着那么好的院子不干人事。”

    胜王冷笑:“娘,你是指望侧妃在正阳门出事的吧?到时候就把谋害子嗣这一盆脏水泼到周国身上,给她多安一个罪名。”

    贞太皇太妃被看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平静地说:“还是那句话,皇宫里有太医,怎么可能保不住哀家的孙子?”

    胜王努力耐着性子问:“娘,何子兮手里握着军权,就算她真的谋害了你的孙子,就算你嚷破喉咙又能怎么样?她还是摄政公主,只不过让她多厌烦你一些而已。那鼓动你去皇宫的人,到最后怎么一个个都往后退?就连刘家也是看情况不对就撤了。你究竟怎么想的?你是炮仗吗?别人点火你就炸?”

    贞太皇太妃气得一拍桌子:“还不是为了你?你军功累累,身上那么多伤口,你也是皇帝的儿子,凭什么不能更进一步?德顺帝,你那个哥哥,屁本事没有,凭什么他当皇帝?他有个好娘,行,哀家不计较,嫡庶有别。何子兮呢?她一个杂种,一个丫头,什么功劳都没有,凭什么你跪她?应该让她跪你!”

    胜王也拍了桌子:“娘!她是嫡长公主,什么杂种,别人能骂,你也能骂?你跟她是一家人!”

    贞太皇太妃一甩手,吼道:“谁跟她是一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不是有那个贱人,敬儿才是当今的皇上!”

    胜王苦笑:“你以为敬儿是什么好人吗?”

    贞太皇太妃说道:“敬儿是太皇太后养着的,是在哀家眼皮底下长大的,他好不好,哀家自然知道。”

    胜王问:“所以你就跟着他瞎闹?”

    贞太皇太妃说:“什么瞎闹,不就是辅政嘛,你是皇上的皇叔,你辅政天经地义,什么时候轮到何子兮那个丫头片子了?就算你挣不到,让敬儿辅政也好。何子兮……她想杀哀家,凭什么哀家就不能给她添麻烦?”

    胜王苦口婆心说:“娘,在你寝宫里放火的,是谨王,是你看中的敬儿!”

    贞太皇太妃白了胜王一眼:“你这个糊涂蛋!那是何子兮设的局,她就是让你以为害我的人是敬儿,让你去对付敬儿,她好渔利!哀家这么大岁数了,还能看不明白她这点小手段?”

    胜王又问:“既然这么笃定,为什么不把信给太皇太后看,让她找何子兮不是更好?”

    贞太皇太妃道:“不是没想过,可太皇太后怎么可能严惩何子兮?她要扳倒何子兮不差这一封信。何子兮滚回后宫继续当嫡长公主算什么?我要她什么都当不成,我要她不得安生要是能给我的孙女偿命才好!”

    胜王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看着屋外的天空说:“娘,你有这么多想法,抱歉我一个都不想做。我已经跟太皇太后说了,我坚决不受辅政之权,如果太皇太后一意孤行,我将辞官。太皇太后已经许诺不再为难我。你要是还是想,你就自己努力吧。”

    “你!”

    “娘,你在这里好好想想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吧,等你想明白了,儿子接你回家。”

    胜王大步走出宗人寺,贞太皇太妃在空房里破口大骂胜王不孝。

    宗令听到贞太皇太妃的骂声,心想,多事之秋太皇太妃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大宗人寺才是上上之选啊!

    何子兮在回皇宫的路上把珠玉报告的那些事情又想了一遍。

    那些御林军藏身在定王府中,他们都知道事关生死,谁也没敢给家里写信,全都当自己已经死了,那么贞太皇太妃拿来的那封信就蹊跷了。

    何子兮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谨王。

    不过现在她要是动谨王,太皇太后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跟她搏命,所以遇到谨王她只能绕着走。

    七天一转眼就要过去了,这七天之中暗流涌动,何子兮把朝中的事又想了一遍,如果这次不能让胜王知难而退,那七天之后就要打一场硬仗。

    就算胜王退却,谨王是不会退的,肯定还会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接下来要怎么对付谨王?科考不能再拖了,守制结束之后必须要有一个说法,否则朝廷的威严何在?

    党争、朝政纠缠在一起,何子兮倍感疲累。

    何子兮的凤銮进入午门的时候,珠玉在外通秉,卫安侯霍肆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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