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姐早起陪着儿子周良玩了一会儿,她大搜陈氏就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
自从宋玉姐的前夫病逝之后,她每年从年二十七开始就到爹娘家过年了,她大哥大嫂见了,商量了一下,宋贵就让妻子陈氏也带着孩子们在年二十七回爹娘家来团年。然后隔上一年,也接爹娘,还有宋玉姐去曹府他们的宅院里面过年。
宋贵要忙到大年三十,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完了,才能去爹娘的宅子里面吃团年饭,陈氏便先带着两个孩子过来。
姑嫂两人见了面,不免唠些家常,周良就和他的表哥表姐一起玩儿。
到了晌午,宋玉姐和大嫂一起挽起袖子做了几道拿手菜,中午一家人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地把饭吃了。
晌午饭一吃完,宋玉姐陪着爹娘和嫂子喝了一会儿茶,正想起身去换了衣裳,梳了妆,然后去前面那条街上的喜家膈应下谢二娘的,不想从外头进来一个婢女禀告宋玉姐说曹琦红来了,二门上守门的婆子已经自作主张带了她进来。
宋玉姐的爹娘还有嫂子等人听说曹琦红来了,忙说请她进来说话。
那婢女答应了,转身出去请人了,不一会儿果然见到曹琦红笑盈盈地进来了,宋玉姐上前去迎她,挽着她手过来,请她在自己旁边坐下说话。
曹琦红并没有坐下,只是跟宋玉姐的爹娘等人见了礼,就让宋玉姐陪着她去宋玉姐的闺房里说话。
宋玉姐见她这样,就明白她过来大概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而这话是不好当着爹娘和嫂子说的。
于是她就让儿子周良继续跟他表哥表姐玩着,自己带着曹琦红去了她的闺房,这间闺房是她出嫁之前住的,在她出嫁之后她爹娘依然给她保留着,时常打扫,以备她回来的时候住。
一进了屋,宋玉姐的婢女芸香上前去接下来曹琦红脱下的貂裘,宋玉姐就请她跟自己去屋内铺了豹皮毯子的矮榻上坐下,两人坐下之后,月香上前来给两人倒了茶。
宋玉姐挥挥手,芸香和月香便退了出去,等到跟前无人了,宋玉姐便笑着问曹琦红:“你怎的晓得我在这里?”
曹琦红啜饮了一口茶才说:“我晓得你每年这一两日店里盘账发工钱,多半是在店里,谁晓得去了只见你那店里的两个账房在给伙计们发工钱,他们说你这东家自今日起就不去店里了,要到了初八才去店里呢。我就想你这定然是上你爹娘家里来陪良儿了,就来这里找你了。”
宋玉姐就问曹琦红来找自己可是有什么事情。
曹琦红觑了她一眼,玩笑道:“难不成我要有事才能来找你?若是想你了就不能来找你了?”
宋玉姐:“方才你在我爹娘和嫂子跟前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事情说呢。不过,我怎么忘了你可是你爹娘的掌上明珠,成日家啥事都不用管,也没有孩儿带着,象这样要过年了还能到处串门儿,我可真是好羡慕你,自由自在的。”
曹琦红微微摇头,说她家里的爹娘也开始过问她的终身大事了呢,他们说她和离之后也玩耍了那么久了,该收心了,还说过完年之后要给她找合适的人嫁了呢。
她道:“我在家里呆着心烦,我娘老在我跟前念这个,我就偷跑出来找你了。”
宋玉姐便问她难道就真得不嫁了吗?
曹琦红说自己不想嫁了,正好跟宋玉姐做伴儿。
因为自从上次建议宋玉姐冷着喜顺之后,也没见宋玉姐提起喜顺,也没看到喜顺去找宋玉姐,曹琦红就以为宋玉姐大概把那个喜顺给放下了。如此一来,宋玉姐不找人,自己也不找人,正好相伴呢。
“琦红,我怕是不能如你的意,跟你作伴了,如今啊,我可是一心要把喜二给夺回来,把本属于我的姻缘给抢回来。”宋玉姐抚着自己手上的金镯悠悠道。
“哦?”曹琦红挑起了眉,心里有些不自在,“你这是……还没有忘记那个喜二郎?”
宋玉姐抬眸微微一笑,看向曹琦红道:“我本来就要认命了,认为我跟喜二没能在一起都是因为命,我的命没有那谢二娘好,谁想……”
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美目中也透出了些许狠戾来,这让曹琦红看了心中一惊,赶忙问她:“发生何事了?你会这么说?”
宋玉姐没吭声,而是端起茶碗来慢慢喝了一会儿茶,待到平复了心绪才对曹琦红说:“昨日……”
她把自己昨日跟顺娘在宋家正店吃完饭之后,在酒店门口遇到一个乞丐,那乞丐对她说的那些事情就一一对曹琦红说了。
曹琦红听完也是目瞪口呆,实在是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完全出人意料。
“你……你信了那个巫大的话?”好半天,她才这样问了宋玉姐一句,仿佛不死心一般。
宋玉姐点头:“当然信,毕竟他跟我说起韩衙内来我店里纠|缠我的日子竟是分毫不差,若不是在韩衙内身旁服侍的人是断然不晓得的,至于那陆二郎,谢屠户夫妻,我都听喜二说过。你说啊,我在先夫亡故之后,接掌了酒店之后,即便有人来缠我,也只是些寻常的好|色之徒,哪有像韩衙内那样要娶我回去的。正因这韩衙内,我才不得已跟喜二断绝了往来,让那谢二娘有机可乘。如今想起来,这也是太巧了,要不是巫大跟我讲了那些,我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眼睁睁看着谢二娘称心如意,跟喜二双宿双飞。”
曹琦红愣了一会儿,说:“玉姐,可人家喜二已然跟谢二娘成亲了啊,你去抢喜二回来,人家外人会怎么想?”
宋玉姐呵呵一笑道:“我不怕也不会管外人如何想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谢二娘不是喜欢做阴损的事情么,那么也别怪我算计她了。”
曹琦红就问宋玉姐打算怎么做,要怎样才能让喜二离开谢二娘,转而跟她在一起呢。
宋玉姐道:“我不会让谢二娘那么痛快的,我要用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儿让她觉得痛,我也会让喜二看清谢二娘这个她的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跟你说,昨儿我去喜家给喜二拜早年,听说了谢二娘怀上了,还有喜顺的娘偏瘫失语了……”
“什么?喜二的娘子怀上了?那你还要钝刀子割肉,难不成你是不想让那谢二娘生下来,让她小产么?”
“不,我会让她生下来,等她生下来孩儿,再让喜二看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在此之前么,我会常常去见喜二的,因为啊,我要找我爹认识的那御医去给喜顺娘治偏瘫呢,这么一来,我不过去也说不过去。”
曹琦红大概明白宋玉姐的意思了,所谓的钝刀割肉,就是时常过去见喜二,让谢二娘不舒服,甚至频频跟喜二吵架。
喜二呢,会顾及到玉姐不但在他发家致富之前帮过他,还会感念现如今玉姐又要带个从宫里出来的御医去给她娘治偏瘫,再加上喜二还跟玉姐做着买卖,这三样加起来,喜二是不会在明面上拒绝宋玉姐去见她的。
只要喜二不拒绝,谢二娘就会免不了要跟喜二争吵。
这妇人怀上了身孕,家里的官人本来就不安分,再这么常常吵闹,外头又有宋玉姐这个风|情万种的姐姐在兜揽人,喜二犯错的可能简直大增。
说不定等到谢二娘生完了孩子,才会发现原来喜二已经跟宋玉姐有了关系,这样一来,谢二娘不被气死才怪。
若是她不能忍受喜二跟宋玉姐勾搭在一起了,那么她就会提出和离,跟喜二分开。
然而,曹琦红认为若是谢二娘真生完了孩子,知道了喜二跟宋玉姐之间有了关系,她差不多不会提出和离,毕竟两人有了孩子。天底下的女人一旦为人母之后,为了孩子,大多数女人是会忍下来丈夫不忠于自己的。若是她忍了,喜二以后跟宋玉姐就会明目张胆来往了。可要是喜二跟谢二娘一直不和离,宋玉姐不是就不能嫁给喜二,相当于喜二的外室了。这么着,心气很高的宋玉姐能愿意么?
“玉姐,我想到了一些事……”曹琦红就把自己想到的那些对宋玉姐说了,最后说自己觉得宋玉姐那么做,不一定能够跟喜二修成正果,主要是喜二跟谢二娘有了孩子,谢二娘是不会随便放手喜二的。
宋玉姐勾唇一笑,道:“琦红你所担心的我何尝没想过,我只跟你说一句,我若真是想让喜二跟我一起,可有的是法子让谢二娘自己提出来跟喜二和离。”
“哦,是什么法子,可否跟我说一说?”
“这个啊,暂时不说,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不说算了,不过,我还是要多一句嘴,你要去把喜二抢回来,可知人家喜二愿意跟谢二和离,跟你一起呢?毕竟那谢二也是个美人坯子,来年又会为喜二诞下子嗣……”
“她呀……”宋玉姐想起了顺娘在听了自己说的那秀才的故事之后说的话,不觉笑了,成竹在胸道,“她跟我想得大致不差。”
“你如此肯定?”
“是,我肯定,琦红,你就等着看好戏罢。”宋玉姐看向了窗外,见到天色又阴了,看来今晚又要下雪了。
曹琦红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窗外,然后道:“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在你这里歇一|夜,明日再回去,我娘就不敢再唠叨了。”
宋玉姐应好,说今日曹琦红就多陪着自己说会儿话,下下棋什么的。
曹琦红接下来跟宋玉姐下棋的时候不忘问她,怎么就非得等着谢二娘生下孩子之后才出手呢,要是谢二娘这才怀上就小产了,她跟喜二没有孩子,不是对宋玉姐更有利吗?难道是因为宋玉姐心肠好,不想让谢二小产,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宋玉姐胡乱答了个是字,然而她心里想的却是,就是因为自己知道顺娘和谢二娘都是女子,她们不可能生孩子,她才愿意等到谢二娘装假怀孕之后,生下了孩子再出手。到时候喜二再跟谢二娘和离,那时候她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外人说起她,不过是一个已经生子的和离的妇人,至于那个孩子嘛,她是带走还是不带走呢?还有啊,如果谢乙夫妻知道女儿生子之后女婿变了心,两人和离了,他们会不会也给气得半死呢?
在宋玉姐看来,谢二娘跟顺娘和离,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而谢乙夫妻被气得半死也是活该。
……
这一日,顺娘一早就醒来了,听到外面北风刮得急,吹得窗纸呼啦啦作响。
侧身,她就从自己的被窝里面钻进了谢二娘的被窝,把背对着自己睡的谢二娘搂在了怀里,嘴巴顺便往她后颈那里拱了拱,这一拱就把谢二娘拱醒了,她嫌弃地挣了挣,顺娘就在她身后噗嗤一声笑了,问她:“作甚呢,嫌弃我呢,昨晚你不是硬给我擦了脸和手,还给我把脚拖进木盆里面洗了么?”
谢二娘不吭声,想起昨晚顺娘明明没有睡着,可却象个死猪似地装睡着,非得让自己来伺候她,给她拧了帕子来擦脸擦手,还让自己给她脱了袜子洗脚擦脚。很明显,她就是不乐意自己讥讽了宋玉姐几句,她才故意那样的。
后来谢二娘自己端了水来洗了,上|床去之前,就去抱了一床被子来抖开了,自己钻进了那床被子里面。
平常,她都是跟顺娘睡一个被窝的,今天实在被那个宋玉姐气着了,而且回来也对顺娘的态度感到气闷,就去开了箱子另外抱了一床被子来自己单独盖这一床被子。
她原以为自己这样抱个被子单独睡,顺娘会来哄自己的,可她在黑暗中等了好久,最后却等来了顺娘的沉沉的呼吸声,她听见了,就知道顺娘是真得睡着了,她都没有来哄自己就睡着了。
于是,她在被窝里生闷气,辗转反侧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下半夜撑不住才睡着了。
顺娘钻进她被窝里来在她敏|感的后颈拱了两下,虽然让她感觉到了,也挣了两下,可是她的眼皮很重,就想睡觉,不想搭理她。更何况昨天晚上的闷气还没消呢。
谢二娘不搭理自己,顺娘就使坏了,将手探入了她的中衣,顺着腰线,一路往上,在她胸|前的饱|满上停了下来,然后如同往常那样撩拨她。
“唔……松开。”谢二娘到底受不住她的撩拨,清醒了些,然后就抬起手抓住顺娘的手,意图拉开。
顺娘力气大,就紧握住那只兔子不松手,反而去咬住她耳朵,得寸进尺地撩拨她。
要是平时,顺娘这么双管齐下,她早软了,可今日她心里的闷气未消,也跟顺娘犟上了,抓住顺娘的那只手就掐上了,还是用力掐的,表达她的不顺从。
顺娘吃痛,喘着气嘶了声,终是松了手,她不高兴了,问谢二娘这是干嘛,难道她不是自己的娘子么?
谢二娘没好气道:“你也晓得我是你的娘子啊,可你怎么能胳膊肘朝外拐,向着别人?你以前去杨柳镇接我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了,你明白谁对你更要紧么?可昨日,你却没把我当回事。我跟你说了她是故意来磕碜我的,拿我怀上身孕说事,还说我小肚鸡肠不好生这些话,我跟你说了,你没当一回事,最后连你也说我小肚鸡肠。你明晓得我不喜欢她,可你送她出去的时候,还让她常来喜家。我就问你,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还作不作数?你对我许下的那些誓言呢,还作不作数?”
她一股脑地把自己心里的不痛快都发泄出来了,才觉得好受些了。
顺娘听了谢二娘的话,才知道原来谢二娘还在为昨日宋玉姐来喜家的事情生气,她以为,过了一|夜,昨日的那小小的不快就留在了昨日呢。
想了想,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哄一哄她,虽然谢二娘已经跟自己成亲大半年了,可人家说起来年纪不是还小么,要是在自己穿前,这种年纪还是中学生呢。
好吧,看在自己的芯子是个毕业的大学生,是成年人的,是她的大姐姐的份儿上,别跟她计较了。
顺娘就先认错了,态度还很好,说自己昨日不对,没有顾及到谢二娘的感受,光顾着自己的面子了。至于以前说的那些话还有发下的誓言当然是作数的,她这辈子愿意做一个忠犬,只忠于谢二娘一个人。
谢二娘听到顺娘嘴|巴里冒出一个新词儿“忠犬”就问她那是什么意思。
顺娘跟她解释就是见了主人就摇尾巴,随时护着主人的汪汪。
她学着狗叫了两声,然后把头拱进谢二娘怀里,要她摸一摸自己的头,说谢二娘一摸,她这条忠犬就会摇尾巴了。
谢二娘给顺娘逗笑了,果真抬起手去摸了摸顺娘拱进自己怀里的头。
顺娘在她摸了自己的头以后又蹭了两下,问谢二娘这个主人有什么吃的可以给自己这条忠犬吃没有,比如狗骨头。
谢二娘又笑了,说自己到哪里去给顺娘找骨头去。
顺娘在她怀里坏笑,说:“不用找骨头了,眼前两只大兔子,我想吃一吃。”
谢二娘一听就羞涩起来了,她听过顺娘说她的胸是大白兔,所以立马推她的头,可顺娘却隔着中衣啃上了。
然后……
所谓的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搁在顺娘和谢二娘这里就是,船一开,气就消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两人是同时起来的,谢二娘不肯多睡一会儿,因为她一个多时辰之前,她跟顺娘一样当了回船娘。
她去厨房做饭,顺娘就去了前院,安排前院的伙计们今日送最后一回货,晌午回来聚餐,下晌结工钱,然后就放假了,到正月初八才来上工。
要过年了,总是有很多事情安排,顺娘在前院忙得不可开交,谢二娘的事情也多,归置年货,洒扫屋子,预备着明日放了年假之后家里人的吃喝。齐氏也来帮谢二娘的忙,两个人说着明日去买菜买肉,准备年饭的事情,可成和慧儿就在一边玩儿。
谢二娘忙着的时候,总有点儿担心,宋玉姐今天又上喜家来,真来恭贺自己怀了身孕,然后一呆就是几个时辰,到了晚上还要吃了晚饭回去,那样的话,她今天的心情又会不好了。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清晨她跟顺娘恩爱之后,顺娘搂着她说要是宋玉姐再来,她这个主家娘子看不惯她就别去了,顺娘去见她,然后叫上杏儿,谢二娘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有杏儿在,她会监督自己,自己绝对不会跟宋玉姐说什么不妥当的话,做什么不妥当的事情,要是谢二娘不信,就把杏儿叫去问就行。
谢二娘听了,觉得也只能这么办了。
然而她还是有点儿担心宋玉姐会说一些勾|引顺娘的话,于是早饭之后,她就把杏儿叫到跟前了,问杏儿昨日在正房的堂屋里伺候宋玉姐和顺娘,可听见了宋玉姐对顺娘说了什么让人听了不好意思的话。
杏儿细细想了想,摇头,她对谢二娘说她不曾听到那个美|艳的宋娘子对东家说什么让人脸红的话,她只记住了宋娘子讲的故事,并且夸宋娘子的故事讲得好听,她听得津津有味儿。
谢二娘便问杏儿宋玉姐讲了个什么样的故事给顺娘听。
杏儿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也没读过书,人看起来有点儿傻,可她的脑子却好使,尤其能记住别人讲的故事,特别喜欢听那种秀才跟小娘子的爱情故事。
尽管宋玉姐昨日讲的是一个孀妇和秀才的故事,但其故事的吸引力还比秀才跟小娘子更强,所以杏儿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儿,把宋玉姐讲的故事的每一句都记住了。
接下来,她就讲给谢二娘听了,谢二娘听着听着柳眉却是皱起来了,因为她也感觉到了宋玉姐讲的这个故事有点儿不对劲儿,好像是在影射什么一样。并且,她还联想到了,许久不曾到家里来的宋玉姐,昨日来到喜家之后,说的话也好,还有她的眼神也好,都跟以前不一样,她对自己的敌意是前所未有的强。
难道,这一切都是跟她讲给顺娘听的故事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