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德丽看着石野，她真的有点搞不懂眼前的东方人。像卡兹克这种隐秘的消息他都知道，但信仰这种很尝试的事情他居然搞不明白，真是让人费解。</p>
费解归费解，奈德丽并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上纠缠，她耐心的解释道：“信仰神灵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不是说嘴上信仰就能信仰，也不是说改就能改。信仰一位神灵，首先要建造祭坛，其次要进行祷诵，最后还要订立血脉契约。一旦契约立定，那么信仰便成立，不仅签订契约的人是信仰者，就连他的子孙后代同样也都是信仰者。哪怕任何事情不做，只要活着，就能够持续不断的给神灵提供信仰之力。”</p>
石野明白了，信仰就是一个霸王条款，一旦成立，无法反悔。</p>
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那位老人家为什么会求上门来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理亏？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活着，会给别人带来更大的痛苦？</p>
奈德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这个部落并不知道自己信仰了神灵。事实上，与神灵签订契约是他们几代以前的祖先，他们是信仰者的后裔。”</p>
石野：“他们自己都不知道？”</p>
奈德丽点了点头，说：“如果是我的师兄雷恩加尔在这里，他绝对会把这个部落屠戮一空！我做不出那种事情，所以就不准他们生小孩！”</p>
石野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同时也理解到了奈德丽的无奈和痛苦。</p>
“远古神灵为什么不能复活？”石野问出了心目中的终极疑惑。</p>
奈德丽：“因为远古神灵彻底复活，对界渊是灾难，对许多世界都是灾难。远古神灵，其力量的源泉就来自于信仰，所以他们会无止境的奴役任何智慧生物，并且不仅仅只满足于一个世界，他们就像是瘟疫。在远古时代，远古神灵奴役了无数世界，力量强横无匹，而东方人，你的祖先则是反抗者、无信者，他们手持血与火的利剑与神灵征战，任何信仰神都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在符文之地战斗，在冰雪世界战斗，在烈炎世界战斗，在界渊战斗……”</p>
听得这话，瑞雯和艾瑞莉娅都好奇的看着石野，同时也被奈德丽的话所震惊。</p>
“这些东西是谁告诉你的？”艾瑞莉娅受父亲影响，本身就对东方人有意见，于是下意识的追问。</p>
奈德丽：“我的老师传奇猎人告诉我的，也是我在界渊看到的。我曾在界渊游历，听到了很多早被符文之地遗忘的诗歌，他们赞美东方人，赞美那个伟大的、坚韧的、不屈的文明！也在符文之地看到东方人如何同虚空生物战斗。”</p>
奈德丽叹道：“虚空之神不会永久的待在界渊，这里能量稀薄，一旦彻底复活，他就会离开这里，率领着他的虚空生物入侵万千世界，当然也包括我们的世界！”</p>
石野：“你不是说界渊无法离开吗？”</p>
奈德丽：“我们不行，但神灵可以。对于神灵来说，界渊就是安全的老巢。强大的东方人也没办法在界渊将神灵的痕迹清扫干净。”</p>
石野听到同胞的伟大事迹，忍不住的问道：“东方人的故乡在哪里？”</p>
奈德丽：“我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东方人似乎忘记了故乡的所在地，每一个东方人都在寻找自己的故乡。”</p>
石野颇为惆怅。</p>
“真的没办法离开吗？”瑞雯不死心。</p>
奈德丽：“如果能离开，谁愿意待在界渊呢？我说过，只有神灵可以离开，但在这能量稀薄的地方，我们谁也没办法成为神灵！”</p>
这还真是个死循环！</p>
就在这时候，已经沉寂了好久好久的系统终于忍不住的冒泡了，在石野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段墨绿色的留言：“做个交易如何？”</p>
石野假装吃熏肉，脑子却在问道：“什么交易？”</p>
系统：“我能提供离开界渊的方法。”</p>
石野：“那我要付出什么？”</p>
系统：“神格。”</p>
“你果然跟神灵有关，或者说，你就是神灵！你是远古七神之一吗？”石野心跳有些加速，他感觉系统会说出一些秘密。</p>
系统：“我不是远古七神！神灵分为三种，分别是信仰神、自然神、源神！人类武者突破人类极限成神，凝聚神格，被称为源神。源神也有寿命，虽然寿命很长，但也会死亡。一个世界诞生时孕育的神就是自然神，无父无母，天地所生，世界不灭，自然神不死。但世界也会毁灭，自然神无法离开孕育他的世界，所以世界毁灭，自然神也会死亡。信仰神则是以信仰为根基，只要播下信仰的种子，就不死不灭。一个世界死亡，还有新的世界，他们是真正的永生。”</p>
石野明白了。</p>
采用排除法，可以确定系统并不是神灵。</p>
如果系统信仰神，那么它没必要跟自己磨叽，撒播信仰就可以了；同样，他也不可能是自然神，因为石野的穿越跟系统有关，他跨越了两个世界；同理，系统不可能是源神，因为源神就是人类成神，有自己的道路。</p>
想明白了这点，石野更加疑惑了。</p>
系统不是神灵，那它究竟是什么？</p>
“神格对你有什么用？”石野在脑海里追问。</p>
系统沉默，在这个关键的问题上，它选择了回避，大概是害怕石野猜到更多。</p>
石野：“那我换个问题。请问我从哪里帮你找神格？”</p>
系统：“你可以自己凝练也可以想办法从其它渠道寻找。”</p>
石野有些犹豫，没有立即答应。</p>
与系统的交流让石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办法离开界渊，只是办法未知。既然如此，他想自己找一找方法，实在找不到了，再考虑与系统做交易的事情。</p>
系统大概也知道石野的想法，并不着急。在它看来，石野流落界渊，求助它是早晚的事情。</p>
这一夜，石野、艾瑞莉娅、瑞雯都没有睡好。</p>
同伴还没有找到，界渊该如何离开，这些烦心的事情让他们辗转难眠。除此以外，界渊这种能量稀薄的世界也让他们很不适应。他们早已习惯了强大的力量，现在却不得不做回普通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倍觉难受。</p>
每个人都在想办法，但每个人都觉得前路迷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