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体纯最近很是郁闷,本来说好的太原城主攻,朱四一来,就让他洗洗睡了.害得他整天都是一脸的官司,刚刚听说皇上在和马进忠在喝酒,这小子立刻换做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凑了过去,却被马进忠给劈头盖脸骂了出来。
“怎么了,二虎,又不开心啦,还是因为圣上撤下你太原主攻的事儿?”白文选在西安被李国翰戳破了屁股后,养了许多天的伤,伤好了以后,一直被缺少良将的马进忠留在自己军中。见到刘体纯从中军大帐里气鼓鼓的走出来,有些不怀好意的白文选便想捏愚他几句,不料刘体纯照着他屁股就是一棍子。
“刘二虎,你这厮是要疯啊怎地,干嘛打老子的屁股?”刘体纯也气得把盘龙棍往地上一戳,骂道:“不让俺做主攻,喝酒也没俺的份儿,他们吃吃喝喝,马叔却把俺推出来巡个什么营!”白文选一手揉着屁股,一边呲着牙乐道:“巡营?巡营还屈了你啦怎地?你怎么就那么贪吃呢,听说有的吃,连生气都忘了,死皮赖脸的跑过来蹭吃蹭喝。我还听说你手底下有一位弟兄更有意思,就为了想吃肉,训练时跑去了水师的队伍里蹭伙食,结果赶上水军集合。好么,一口肉没吃到,如今都到了南洋了。”
“不可能!”刘体纯反驳道:“我军中就没这一号人!”“现在当然没有了,那人现在已经在南洋宣慰使账下做了交趾国的外罗山千户啦,马叔亲口跟我说的。”“那人叫啥呀?”刘体纯问道。“混三儿!”声音在刘体纯的身后出现,朱四和马进忠已然都出来了。刘体纯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确实啊,这小子到是有几年没见到了,俺还以为他开小差儿了呢。”他连忙转身对朱四说:“万岁爷,既然是站错队了,那就还让他回来俺的队伍呗!”
“回不来啦,外罗山离这儿,大概有十万八千里,你家的那个人叫混三儿,又不是叫齐天大圣。”朱四叹息道,再看了看刘体纯手里的棒子,又想起了金箍棒,心话这群妖孽比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也没强到哪儿去。刘体纯寻思了半天,又说了一句:“回不来也成,他在那个什么外罗山,有肉吃吗?”朱四一脸凝重道:“没有,他改吃素了,据说现在还信了佛。”刘体纯又道:“那他这趟折腾不是亏了吗?万岁,您怎么对一个千户这么熟悉呢?”朱四抽了抽鼻子道:“因为呀,去南洋的水师本身就没几个人儿,而且这个混三儿还比较奇葩,所以易士佳每次来消息,都几乎会提到这个人。”
“万岁爷,信佛的人还能打仗吗?要不您还是让他回来得了。”朱四道:“他连信佛也是被忽悠的,据说在那里碰到了一个熟人,原先是个***,后来跑去武当山做了道士,再后来又改行当了和尚。”刘体纯嘀咕道:“听着怎么这么乱捏。”朱四道:“如今的南洋,比这帮人的出身还乱,你说有了这群事儿精到那里搅和,那里儿还能好的了吗?”
太麻烦的事儿,刘体纯算计不过来,这些人的履历他还没搞清楚,就敲着自己脑袋道:“嗨,算了算了,越听越迷糊,为了吃口肉,跑了十万八千里找一个假和尚交朋友,这是要疯啊。万岁,咱还是聊一聊您为啥不让二虎打太原吧。”
朱四拍了拍刘体纯的肩膀道:“你刚刚看到尚可喜打着杏黄伞的那副做派了吗,是不是觉得他很帅?所以咱们先不要破坏他的造型,好么。”“那就让他继续装下去!他咋不上天呢?”刘体纯扯着脖子喊道,朱四沉静了片刻,也学着他的语气说道:“咋不能上天呢,能装逼的人,应该都会飞。这年头,上天入海的人真不少,就比如那个混三儿。”
“凭什么呀!就他能飞吗?俺还能飞呢。”刘体纯又以为不公平的事儿发生在他身上了,马进忠走过来慈祥地说道:“千万别,想让万岁带你装逼带你飞,还得把命留下。尚可喜肯定是这个下场,你不行,你小子虽然笨了点儿,但是有马叔疼你呀,万岁也疼你,都希望你能茁壮成长,你的脑袋还得留着喝酒吃肉想问题呢。”刘体纯很认真的说:“喝酒吃肉还成,想问题就算了。”
朱四也接着话茬儿说道:“你马叔说得对,二虎啊,接下来的时间,你只管和朕还有你马叔一起看风景就好,放心,功劳少不了你的,你能在陕西安安分分呆上这些年,朕就烧高香了。挺有出息的,至少没像混三儿那样,为了吃一口肉稀里糊涂地跑去南洋。”
尚可喜终归还是没有等来朱四的劝降诏书,甚至他连投降的想法也只是刚刚在心里一闪念,明军的重炮便在城外摆开了。汾河东岸,太原城八个城门之外此时已全都搭起十五米的高台,比太原城的高度还要高出三米。高台之上被布置了重炮,五百门大将军炮将一颗颗花岗岩打造的十斤重炮弹砸向了太原城头,还有数百门各式口径的火炮也在高台下怒吼着。太原城像是下起了一场巨大的冰雹,而且这场冰雹一连已经下了十天。
朱四和马进忠每天依旧站在远处望着太原城,只不过这次轮到他们二位带着西洋镜和一副喜滋滋的表情,而太原城上尚可喜的那把杏黄伞却不知道挨了多少炮弹,早已经千疮百孔、灰飞烟灭了。有了西洋镜,硝烟至少不会迷住这二位的眼睛,可是他们那一脸的烟尘还是能告诉世人明军这次投射的火力烈度到底有多强大。
“万岁,还好您不再让二虎继续攻城了,要不然俺可就看不到这一场漂亮的大焰火啦。”看着遭受己方炮火蹂躏的太原城,刘体纯显然很兴奋,炮火一连十日不停地呼啸,让他感受到了战争的另一番场景。朱四只是轻松地笑了笑,拍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二虎啊,打仗不能光只靠蛮力,虽说等了这些天,咱们的炮兵才赶到这里。,却让一场本应该付出极大伤亡的攻坚战完全变成了一场屠杀,那么这种等待,是不是很划算啊?”
“划算,太划算了,看样子尚可喜再这样挨下去,挺不过五天就得乖乖投降。”刘体纯已经在为尚可喜指定投降日期了,可马进忠却一脸不屑道:“他现在就应该恨不得马上投降了,只不过这样的人,想要让他投降,必须得打疼他,让他日后见到咱们万岁爷,两腿就直哆嗦,那样的投降才是无比真诚的。”刘体纯当然不明白马进忠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却也有自己的问题。“万岁,您说多尔衮当初带领四十万大军数百门大炮,围攻大同却打了一年多,难道他的大炮都是摆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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