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阴暗潮湿。 </p>
洞顶有一处狭小的裂缝，正好可以透过天光，照亮洞穴，又不会被飞禽猛兽侵袭。</p>
连续赶路半个多月，云裳和小素问的精神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进食之后便沉沉睡去，唯有云慕依然守着洞口，修炼的同时，考虑着今后的打算。</p>
临行之前，云慕虽然毫无避忌的安排了许多事情，可他毕竟不是算无遗漏的圣人，很多事情都无法把控。特别是灾变的消息散布之后，时局必定会动荡不安，未来的变数将更大。</p>
但是云慕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为了改变将来而努力。</p>
他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他只是为将来埋下一颗希望的种子。</p>
……</p>
夜幕如画，星斗参天。</p>
云慕透着洞顶的缝隙，抬头看着夜空的星星，星辰明亮而闪耀，如同生命跳动的旋律。</p>
“小慕，你怎么不休息一下？”</p>
云裳醒来，得见云慕一个人守在洞口，不禁有些心疼。</p>
母亲的埋怨中带着关切，云慕暖暖地笑了笑：“母亲不用担心我，我的功法特别，修炼就是和休息一样，所以用不着睡觉。”</p>
云裳知道自己儿子有许多秘密，只是她从未想过去打听儿子的秘密。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p>
“小慕，那天……”</p>
云裳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询问云飞豹父子的事情。</p>
云慕看出母亲的心思，直言不讳道：“嗯，他们都死了，我若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我。”</p>
“真的死了吗……”</p>
云裳身子微微颤了颤，复而平静下来：“他们父子作恶多端，迟早会有报应，死了也好，也好。”</p>
尽管离开了云家，甚至憎恨云家的每一个人，可云裳毕竟曾是云家的人，她无数次诅咒过云家之人不得好死，然而真当云飞豹父子死了，她的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她之所以一直忍着没有问，就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p>
“对不起小慕，又是母亲连累你了。”</p>
云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过，她本是云慕的母亲，结果却把所有的压力和责任都压在云慕一个人的肩上。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连小素问都不如，除了拖累云慕，自己什么都做不到。</p>
云慕托着母亲的手，看着掌心厚厚的老茧，双眼微微酸涩。</p>
他从来不认为母亲是自己的负担……没有云裳，就没有他云慕。只要有母亲在他身边，无论如何艰难，他都会勇往直前，都会觉得踏实。</p>
“母亲，我……”</p>
云慕刚一开口，地面突然剧烈摇晃起来。</p>
“轰！”</p>
“轰轰轰——”</p>
山摇地动，碎石掉落。</p>
见此情形，云慕面色大变，连忙抱起熟睡中的素问，拉着云裳离开了山洞。</p>
远处山林火光滔天，飞鸟齐鸣，万兽狂奔。</p>
半空中，两个身影相互碰撞，仿佛天崩地裂，斗的异常激烈，掀起层层气浪。</p>
王者之争！？这里竟然会有王者争斗！</p>
云慕心神微颤，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之色。</p>
御空而行乃是王者修为的标志，代表着高高在上。</p>
云慕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一行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这到底算是运气还是倒霉？</p>
眨眼之间，半空中的两道身影越斗越高，直入云霄，引动风雷，留下一片狼藉的景象。</p>
“小慕，刚……刚才那是怎么回事？”</p>
云裳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刚才的动静实在太大，深深的冲击着他的神经。</p>
云慕声音干涩道：“那是两个王者在争斗。”</p>
“王……王者！？”</p>
云裳蓦然愣住，即便是她最为风光的时候，也未曾见过玄宗一面，更别说高高在上的王者。</p>
二人望着天际，浑然没有注意到小素问眼中，那一抹复杂的是神色。</p>
“母亲，我们快走吧，这样的争斗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p>
云慕带着云裳和小素问，正准备离开之际，两道身影远远而来，直接停在云慕面前。</p>
来者是两名中年玄师，一高一矮，神态倨傲，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气势，将云慕等人笼罩其中，丝毫没有顾忌。</p>
“不知两位大人有何指教？”</p>
云慕将母亲和小素问挡在身后，直面来者，表情异常凝重。</p>
【玄师】有三重境界，分别御灵、转灵、化灵……</p>
别看云家表面风光无限，实际上包括家主、总管和四大长老在内，皆是御灵期的玄士。而眼前这两个人，绝对有着化灵期的修为，再进一步便是名动一方的玄宗，绝非云承德等人可比。</p>
“我们乃是古乾王朝来使，尔等下国子民还不速速跪拜行礼！”</p>
矮个儿玄师性子急躁，见云慕如此无礼，不由开口呵斥。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下国子民，他早就一巴掌将对方拍死了。</p>
“大人说笑了……”</p>
云慕目光微冷，面无表情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玄徒，又是山野之民，如何知道两位大人是不是王朝来使，难道王朝来使都如大人这样，喜欢在玄徒面前耀武扬威不成？”</p>
“什么，小小贱民还敢顶嘴！”</p>
矮个儿玄师面容一僵，伸手便要扇向云慕，高个儿玄师拦阻道：“行了老聂，现在不是耍威风的时候，办正事要紧，要不然陈大人知道了，非拔了我们两个的皮不可。”</p>
“哼，算你小子运气！”</p>
老聂瞪了瞪云慕，而后转向高个儿玄师道：“周杨，我去附近搜查一下，你看着他们，说不定他们都是异族的同党。”</p>
说罢，老聂一跃而起，朝着远处追去。</p>
……</p>
带老聂离开之后，周杨这才询问道：“少年，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从这里经过。”</p>
这高个儿玄师看上去一脸和气，可眼中透着一种阴冷的寒意，犹如毒蛇的凝视。</p>
云慕心头凛然，拱手道：“回大人话，我与母亲和小妹一直躲在附近，听到动静才过来看看，前后并没有发生有人经过，连野兽都没有。”</p>
“哦。”</p>
高个儿默默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云慕的话，他信了几分。</p>
二人皆是沉默不语，气氛顿时凝固下来。</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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