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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大婚

    七杀密地。

    夜,静静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仿佛是一层轻纱,又仿佛是一层浓霜。静夜是美好的,但从中也透露出一点点冷冽,让人不禁感到丝丝的神秘。

    子时,在整个七杀密地都陷入寂静之中,只是偶尔有几个巡逻的护法经过,惊起几只躲在树丛里的鸟儿。

    夜色中,两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七杀主殿中的密室,在悄无声息地将看守主殿的护法放倒后,两人顺利进入了密室,借着手中夜明珠散发的微弱光芒,在密室中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男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带着兴奋,拿着一本卷宗朝着他的同伴走去。

    “师父,找到了!这就是记录七杀历代圣女的卷宗。”

    夜明珠微弱光芒的照映下,照出了男子的侧脸。潜入七杀密室里的两个男子,正是公子桀和花无情。

    “七杀第十六任圣女,秦馨月。”花无情将卷宗打开,翻过了十五位圣女的详细资料后,终于找到了凤如歌的母妃——秦馨月。

    花无情举起手中的夜明珠,夜明珠细碎的光映着卷宗,一团黑暗中字迹依稀可辨,“扶摇三百零五年九月十七,圣女馨月失踪于北淮川,寻,未果;扶摇三百十一年十月十日,圣女星陨,圣女馨月,卒。”

    “撇开他们记录的年份不看,师妹的母妃的确是在某一年十月十日逝世的,而她嫁给镇南王,正是在五年之前。时间上来看,倒是相符。”花无情看着手中的卷宗,眉头微蹙起,似乎是有些失望,他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前十五个圣女都有画像,记录的也还算详细,但是到了秦馨月这里,却只有这寥寥几个字,真是可惜。”

    “秦馨月记录的少,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可记。这空了的五年,正是如歌母妃在王府里的五年。”昏暗中,公子桀声音冷清,淡淡道,“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按照如歌的说法,直到她母妃去世,七杀的人都没有找到她,既然七杀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时候死了呢?”

    “传说上古扶摇皇室擅用法术,难道这是他们的什么邪术?”花无情一边沉思,一边翻看着手中的卷宗,“看看这些圣女的卷宗还真是有些邪门。师父你看,这七杀历代的圣女长得都极其相似,而且眉间,都有一枚桃花印记。秦馨月是在她二十五岁时逝世的,而其它圣女好像也都是芳年早逝……”

    “等等。”公子桀闻言,眸光微动,他伸手接过了卷宗,在手中翻看着,从第一任圣女看到最后一任圣女,他眸光越发深沉了起来,深如大海。

    “师父,怎么了?”花无情看向公子桀,这样沉思着的公子桀很是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让人生不如死。

    “七杀的圣女,似乎没有人能活过三十岁。照着卷宗上看,她们都是十五岁被封为圣女,三十岁之前就死了,而且死的日子,都是十月十日。”公子桀一边看着手中的卷宗,一边冷笑着,他细碎的冷笑声在暗夜里犹如勾魂的索命铃,让人不寒而栗,“十月十日,这日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十月十日……”花无情正思索着,忽然冷不防,只觉得手中一轻,原本散发着冷光的夜明珠在瞬间被一股内力袭来,顷刻间化作烟尘,随着夜风散在空中,两人周围顿时漆黑一片。

    “什么人?”不明内力袭来,花无情和公子桀立即警惕了起来,下一刻,沙沙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密室外响起了脚步,紧接着还伴随着男子的惊呼声,还有灯笼照射出的忽明忽暗的红光映在窗纸上。

    “他们发现了我们干掉的护法。”花无情低声对公子桀道,“师父,现在怎么办?”

    还没等公子桀回答,忽然两个黑影从他们旁边晃过,在经过他们身边时,男子故意压低了的声音在公子桀耳边响起,“跟我来!”

    “走!”公子桀眸光微动,他也来不及多想,带着花无情随着那两个黑影而去。

    那两个人故意用内力毁了他们的夜明珠,定是不想让他们被发现。既然如此,那他们应该是想要帮助他们,而不是害他们。

    虽然不知那两个人是敌是友,在这紧要关头,公子桀打算赌一把,看看他们是否有办法不被七杀的人发现。

    在七杀的人闯进主殿的一瞬间,公子桀和花无情已经跟随着那两个黑影进入了一个暗门中。进了暗门,花无情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夜明珠,夜明珠光芒的照映下,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两个人。

    “鬼谷子的嫡传弟子,以一曲杀人魔音扬名天下,被人尊为江湖之主……公子桀,真是久仰大名。”其中一人看清了公子桀的容貌后,笑着拱手道。

    “七杀少宗主,风月楼二当家,如歌最为依仗信任之人……连城。”公子桀也看清了那人的容颜,眸光微动。

    “没想到,公子还认得我。”那人正是连城,连城看着公子桀,微微一笑道,“只是不知,公子这么晚了在我七杀主殿里鬼鬼祟祟,有何目的?”

    “我来是为了什么,少宗主不都在暗处听到了吗?”公子桀笃定了他和花无情来到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连城知晓,也没有否认,而是悠悠道,“相比之下,在下更是好奇,七杀少宗主为何大半夜地到这里来,而且说起来,少宗主在自己的地盘里,为何也要如此鬼鬼祟祟?”

    “你也无需试探于我,我们的目的,应该是相同的。”连城道,“既然碰上了,我也不瞒你了。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查探七杀历代圣女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联手。”

    “你我练手?少宗主开什么玩笑?”公子桀轻声一笑,看向连城问道,“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就凭他,你应该相信我。”连城说着,示意他身后之人。刚刚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心领神会,伸手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在看清那个男子的容颜后,公子桀和花无情都惊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站在连城身后的男子,竟然是凤如歌的大哥。

    “现在,你们应该相信我了。”连城很是满意公子桀和花无情的表情,他唇角勾起,悠悠道,“所以我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说到底,都是为了她好。”

    说到“她”时,连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的温柔。

    “既然如此,我们便相信你。”公子桀点了点头,接着问向连城道,“那你可查到了什么眉目?刚刚我们翻看了七杀圣女的卷宗,我有一种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圣女从来都是七杀里最为神秘的存在,她们异常相似的相貌,眉间相似的印记,通灵的神力……甚至,她们的死,都是解不开的迷……”连城幽幽叹了口气道,“这些,除了七杀的宗主和天机阁的阁主,没有任何人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那该怎么办?”公子桀眉头蹙起,忧心道。

    “虽然父亲从来没有告诉我,但是七杀的禁地也就那么几个,挨个找一找,肯定会有发现的。”连城道,“我本来是打算今晚来这里看看,没想到碰到了你们。说起来,你们运气还不错。”

    “这么说,你是已经找到线索了?”公子桀惊喜道。

    “是的,我找到了线索,而且就是这个密室。”连城说完,手指向身后,“这个密室,是七杀最为神秘的所在之一。父亲从小就不让我进,小时候,有一次我好奇,偷偷跑了进来,没想到看到墙壁上雕刻着圣女的画像,我吓得赶紧跑了出来。如今想想,这里边应该就藏着圣女的秘密。”

    “这里面……”公子桀顺着连城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他身后是一条曲曲折折的通道,不知通向哪里。公子桀眸光微动,转头看向连城,提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看看。”

    “好。”连城点了点头,四人一起顺着通道走了进去。

    往里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公子桀发现,通道果然如连城所说,墙壁两侧有着石刻图,刻着七杀历代圣女的画像。

    从第一任圣女开始,一直到第十五任圣女,每一幅石刻图都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只是每个圣女的姿势各不相同。有的呈飞天舞蹈之姿,有的是回眸浅笑,有的是红袖添香,有的是低吟浅唱……十五幅石刻图,十五个女子的姿态各不相同。但是每个女子相似的容貌,相似的体态,若不是眉间不同的桃花印记,几乎要以为是一个人了。

    “十五个女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那时候我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吓得都哭了。”连城一边自嘲,一边和他们往前走。

    “十五个……为什么第十六任圣女的画像没有刻在上面呢?”公子桀细细打量着石刻图问道。

    “按照七杀的规矩,前任圣女的圣葬会在下一任圣女册封大典之后举行,圣葬结束,画像才会被刻上石壁以示纪念。”连城道,“此届圣女悬而未决,按照规矩,前一任圣女的画像是不能被刻上的。”

    “原来如此。”公子桀点点头,四个人继续朝前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尽头。

    密道尽头,是一扇石门,石门上刻着一朵硕大的曼珠沙华。石门旁刻着女子隽秀的字迹,“百年扶摇,得尔传承。”

    看到上面的字迹后,公子桀冷声一笑,“看来当年的扶摇女皇也的确厉害,国虽然灭了,却依然能保留下一部分血脉,这一保留,竟是几百年没有让世人发现。不过就算是扶摇得到了传承,又能怎么样呢?如今天下大势所趋,扶摇若是想要重新崛起一统天下,哪里有那么简单?”

    “四国当灭,扶摇当兴。这是首任天机阁阁主耗尽心血为扶摇女皇卜算的一卦,而且如今天下正值乱世,最终谁会崛起,谁会一统天下,谁又能说得准呢?”连城看着门上的字迹幽幽道。

    “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玄机。”公子桀没有反驳连城,而是伸手打算推门进去。

    “师父,我来。”花无情担心里面有陷阱,他自告奋勇挡在了公子桀身前,伸手推开了门。

    石门被推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硕大宽阔的殿堂。两人合抱粗的白色石柱,撑起圆形的殿顶。四周以夜明珠为等,将大殿照耀地一片光亮,宛如白昼。在殿堂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石刻的女子雕像。女子容貌姣好,翘首仰天,做飞天舞状。她手中捧着,一座青铜鼎炉,炉内一颗光气汇聚而成的宝珠光泽盈盈,不住地流动变换着,似乎有活的气息在四周内流转。

    而大殿里,围绕着那空中悬浮着的石刻雕像,是十五个玄冰制成的冰床。每个冰床上都铺满了鲜花,而鲜花的正中央,则躺着一个年轻女子。十五张冰床围绕着那石刻雕像,仿佛众星拱月般将其包围其中。那十五个女子,安静地躺在花朵中央,美得不像凡人,好似下凡的仙女一般。她们安静地躺着,唇角挂着唯美的笑意,仿佛睡着了一般。

    她们躺着的姿态一样,都是双手交叠放在胸口。而她们胸口上方,悬浮着一盏美轮美奂的琉璃灯烛,灯烛里跳跃着唯美的火焰,光华流转间,都朝着正中央石刻女子手中捧着的宝珠而去。

    这样唯美的一幕本是美轮美奂,仿佛梦境。可没有想到,连城竟然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一般,猛地倒退了几步,他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你怎么了?”注意到了连城的异样,公子桀转头问道。

    “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连城惊恐地摇着头,眸中挣扎一片。

    “你看到了什么?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公子桀见到连城这个样子心里一沉,他猛地上前拉住连城问道。

    “扶摇……扶摇的气脉……竟然是靠历代圣女的精气来维持的……”连城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怪不得,怪不得扶摇的气脉历经百年而不陨灭,原来是竟是这样!圣女的作用,竟然是用来祭祀国脉!女皇是在燃烧她们的生命,以她们的生命为祭,来守护国脉!”

    “怪不得!怪不得历届圣女从册封时起,都活不过十五年!原来是这样!”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怎么可以这样不择手段!”

    “什么?!”公子桀闻言,他瞳孔一缩,猛地上前抓住了连城的衣领,几乎是怒吼道,“你是说,历届圣女活不过三十岁不是巧合,而是因为她们的生命被用于祭祀什么国脉,所以精气耗尽芳华早逝?那七杀让如歌做圣女,是不是也是这么打算的?”

    “之前听那个叫莫离的人说,小妹是女皇的命定之人,或许小妹和她们的结局不一样。”大哥回过神来后,急忙开口道。

    “不管一不一样,如歌决不能做什么圣女,决不能落到七杀的手中!”公子桀斩钉截铁道,“我要带着他离开!”

    “离开?你真以为我七杀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忽然,七杀宗主阴测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话音刚落,无数黑衣护法涌入了密室,将四个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父亲!”连城看向七杀宗主,沉声道,“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做的,都是历代七杀宗主该做的,也是你以后该做的!”七杀宗主看向连城道,“可是城儿,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我,背叛七杀,帮助一些外人,真是太让你父亲失望了!现在,杀了那两个人,把凤如歌带回来,你还是七杀的少宗主,不然的话,别怪你父亲手下无情了。”

    “父亲何时对我手下留情了?说起来当年我受重伤失去记忆,还不是拜父亲所赐?父亲眼里从来都只是权力**,哪里还有儿子的位置?”连城痛心道,“父亲你可以伤害我,但是不能伤害楼主!楼主对儿子有救命之恩,儿子就算是众叛亲离,也定要护她周全!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不会让她和七杀扯上半点关系!”

    “你这个逆子!”七杀宗主大怒,他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别怪父亲对你无情了。来人,给我把他们抓起来,今天,一个人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就凭这么几个人想阻挡我们,真是自以为是。”公子桀冷笑一声,不屑地看向七杀宗主。

    “公子桀,如果你有琴在手,这些人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如今你手中没琴,那胜败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七杀宗主阴测测一笑。

    “是吗?那就试试看!”公子桀冷笑一声,掌心已经运起了内力,“我倒要看看,你敢动我,怎么和其他人交代?”

    “交代?到时候本宗主自有办法。”七杀宗主冷笑。

    “东南方向的角落有个暗门,一会混乱的时候你抓紧机会,带着大公子离开。”连城压低了声音,对公子桀耳语道。

    “那你呢?”公子桀挑眉问道。

    “再怎么说我也是七杀少宗主,怎么可能离开七杀?”连城低声嘱咐道,“无论如何,你都要带着大公子离开。不然父亲一定会用大公子来威胁楼主。记住,你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楼主,嘱咐她,绝对绝对不能再回到这里!”

    连城还没说完,七杀众护法已经朝着他们逼了过来,杀气毕露。

    “今天,一个人都别想离开这里!”七杀宗主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中,久久不散。

    ☆☆☆☆☆

    二十日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一转眼就到了凤如歌和南宫蝶成亲的日子。

    公主嫁给镇南王世子,怎么可能不轰动,又怎么可能不隆重,就连整个北璃京城都洋溢在张灯结彩的喜庆中。

    大典在金銮殿举行,铺张恢弘的场面,壮观程度并不比皇上选妃的场面差,反而看起来更加隆重。

    宫里的宫女太监自是不差,早早将南宫蝶居住的绮蝶宫打扮得喜气洋洋。

    成亲当日,三更十分,宫中已经是灯火通明。宫女太监忙里忙外,只为准备公主的大婚。

    吉时到了,琉璃带着宫女嬷嬷进了宫殿,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东西——金玉绫罗,古玉朱钗,珠花翡翠,各种用具和吉祥如意之物。一眼望去一片灿灿金华,撩人眼球。

    绮蝶宫里的每个人今天都衣着光鲜,每张脸上都喜气洋洋,宫中大红绸铺设,张灯结彩,更是将每个人映照得都像今天出嫁的新娘子一般,一眼望去,红米分鲜华一片。

    进了南宫蝶的寝宫后,琉璃带着宫女嬷嬷们立即将大堆的吉祥话奉上。接着她们捧着东西,簇拥着眉开眼笑的南宫蝶进了房间。

    沐浴、绾发、拈花、着装……

    足足两个时辰,管事儿的老嬷嬷才停下手,惊叹地看着眼前打扮一新的人,“公主殿下,请到镜前,看看哪里不满意,奴婢们好为您更改。”

    南宫蝶走到大镜子前,抬眼望向了镜子。

    镜中的女子云鬓高高绾起,满头金玉发钗,闪闪金光,华灿一片。天蚕丝锦华美如天边流泻的霞云,蓝月珠淡淡光华缭绕,万千华灿锦绣中,映衬着她一张容颜,雪肤花貌,玉颜琼姿,妆颜不淡不浓,正好合宜。华丽的凤冠,给她美丽的面容更添几分雍容华贵。

    南宫蝶从来没想到过,她也可以美得如此动人心魄。

    “公主,你好美啊!”琉璃由衷地感叹着,“今夜洞房花烛,凤世子看到这样的公主,一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哎呀,琉璃,你说什么呢。”南宫蝶闻言一下子羞红了脸,她娇嗔道。

    “公主你还害羞了,嘻嘻!”琉璃掩唇笑着,“难道公主不希望凤世子看到您,很是惊艳吗?”

    “当然希望了。”南宫蝶娇羞一笑,接着抬眼期待地问道,“不过琉璃,凤哥哥看到我,真的会惊艳吗?”

    “那是当然了。”琉璃笑着道,“今天公主这么美,琉璃敢说,咱们全北璃,都没有谁能美过公主的呢!”

    “凤哥哥向来喜欢美丽的女子,看来是我之前没有好好打扮。等我嫁给了凤哥哥,一定要好好打扮自己,让凤哥哥越来越喜欢我。”南宫蝶娇羞地笑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问向琉璃道,“琉璃,那你说,我和云汐相比,谁更美?”

    “当然是公主美了!更何况,云汐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她哪里配和公主比啊!”琉璃不屑道,“除了美貌,她什么都没有。公主总是把她放在心上干什么?和她比,公主岂不是自降了身份?”

    “琉璃你错了,她除了绝世的美貌,她还有凤哥哥的心,和凤哥哥的孩子。”南宫蝶叹了口气,“这些,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呢。”

    “公主,她才没有凤世子的心呢!凤世子和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等凤世子看腻了她的脸,就不会要她了。”琉璃撇撇嘴道,“至于孩子,公主以后也可以给世子爷生呀!您给世子爷生的孩子,那才是嫡子呢!她的孩子,算什么?!”

    “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南宫蝶嘟嘟嘴道,“而且想起以后要和她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就打心眼儿里烦。”

    “公主呀!这大喜日子,你总说她做什么。”琉璃见南宫蝶提起云汐后脸色不太好,赶紧将话题岔开,“公主快坐一会儿休息着,过不了多久就到吉时了,接下来这一天,可有你累得呢!”

    “这倒是真的,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大婚居然这么累。”南宫蝶点点头,在琉璃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一遍看着琉璃给她整理衣服,一遍问道,“琉璃,现在距离吉时还有多久啊?”

    “还有一段时间,公主是累了吗?要不要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琉璃问道。

    “嗯,还真是有些饿了,让人给我拿些点心过来。”南宫蝶点了点头。

    “好呢。”琉璃领命走了出去,看到众人还守在外面,挥手打发他们出去,“你们先出去,等时辰到了再进来。”

    “是。”众人应声退下。

    等琉璃拿了点心,欢快地走进寝殿后,她刚刚推开门进去,却发现南宫蝶竟然昏倒在床上,而她身边,竟然坐着一个红衣女子。琉璃一惊,刚要惊叫,忽然感觉颈后一疼,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见状,红衣女子唇角勾起,她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南宫蝶的脸颊,轻声一笑。

    “凤如歌,既然你要大婚,那本护法就送你一份大礼,你可要接好了……”

    ……

    此刻,镇南王府中,虽然也像皇宫那般装饰得喜气洋洋,可是凤如歌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喜气。

    凤如歌无聊地坐在房间中,把玩着茶盏,看着里面起起伏伏的茶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日了狗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么早成亲,更别说是娶一个女人了!

    “世子爷,该换衣裳了。”云汐犹豫了很久,终于捧着喜服上前,来到了凤如歌的身后,提醒道,“吉时要到了,主子该去皇宫了。”

    “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去。”凤如歌长叹一口气,幽幽道,“这一天还是来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主子,熬过今天,就没事了。”云汐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凤如歌,只能跟着她叹气,“云汐准备了幻香丸,今晚主子给公主服下,让公主做场春梦,应该就没事了。”

    “哎,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凤如歌站起身来,看向云汐问道,“对了,太后那天宣你入宫,没找你麻烦?”

    “主子放心,太后娘娘并没有为难奴婢。”云汐微微一笑,“而且一切顺利,主子不必为奴婢担心。”

    “这样就好,不过还是委屈你了。”凤如歌拍了拍云汐的肩膀,走到内室,由云汐替她换上喜服……

    ……

    天公作美,阳光明媚。

    镇南王府盛大的仪仗入宫后,在绮蝶宫前停下,迎接公主到金銮殿,与早就等在那里的凤如歌会合,一起拜过皇上太后,再迎娶公主入镇南王府。

    凤如歌早早地等在了金銮殿前,很快就看到仪仗中间缓缓而来的车辇,而坐在红色纱幔里的新娘子低着头,大红盖头完全盖住了她的脸。因为在宫里,除了皇上和皇后大婚,皇后不必盖红盖头外,其余的都得按古礼来。

    一直低着头,南宫蝶竟然还害羞了?这可真是稀奇。

    看着南宫蝶的车辇缓缓来到,凤如歌腹诽着,很快车辇到了她眼前停下,按照规矩,她需要亲自上前把南宫蝶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