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豹自从跟随卞青之后,除了潜心修炼,甚少在外露面,今天刚刚当执,就遇上了这件大喜事儿,自是喜上眉梢,急着向卞青表功。
“提亲,提什么亲,想娶的话,胡豹你娶了就是!”
卞青可高兴不起来,他俊面一冷,一句话回了过去,让胡氏兄弟顿时哑口无言,再也不敢乱发一语。
“乌横、董方,同我一起迎客!”
卞青的神识过人,府外的吹吹打打之声,早就传入了他的耳中,不用胡氏兄弟报喜,他也知道是麻烦上门了,虽然十分不情愿,可是与王家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也不能不顾及对方的脸面。
“军侯府全体,恭迎王家客人!”
乌横推开府门,朝外高声宣告,卞青一脸庄重,率先走出门来。
“军侯大人好!在下王家管事王长庆,代表家主与右相大人,有要事与军侯相商,不知军侯可有时间?!”
一列鲜衣怒马的队伍,在一众吹吹打打的乐手护送下,抬着一只只精美的礼盒,昂首阔步向大将军府方向而来。
为首之人中等身材,三四十岁年纪,两撇漆黑如墨的胡子,一张紫红色的脸孔,再看他的修为,却好似平平常常,又好像是强大无比,这样的气息,卞青还是第一次得见。
这位自报名号叫做王长庆的管事,来到卞青面前,嘴上客气,举止上却颇为倨傲,显然并非是他心中所愿来此。
卞青将这王长庆引入议事殿,示意乌横、董方招呼好其他王家护卫。那队喜庆乐手,却被挡在了府门之外,他们站在府门外,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依旧吹吹打打,生怕城中人不知大将军府有喜事一般。
“王管事,不知今日到府,有何要事,还请示下!”
卞青行了一个军礼,算是给了这位实力强大的管事,一个不小的面子。
“军侯大人,我代表右相大人,特来府中提亲,这当然是一件要事了,你说是不是?!”
这王长庆态度渐渐傲慢起来,嘴上称卞青为大人,表情却好像是指点一个晚辈后生似的。
“王管事开玩笑吧,我府内哪里有什么人有资格与王家结亲,真是笑话!”
卞青故意打岔,根本不接王长庆的话题。
“嘿嘿,你府内之人,哪里有这个资格,今日我提的这桩亲事,却是要落在军侯身上,右相的侄孙女,名叫王玲儿,芳龄一十六岁,早在今年年初,已晋阶先天,是灵秀学府不可多得的天骄弟子,右相想与军侯结为亲家,这王玲儿许配与你为妻,岂不正合适么?!”
这位王管事根本不像是来提亲,倒像是给卞青安排任务,他说话的表情和语气,让卞青越来越心生厌恶。
当然,卞青的心中隐隐也有一丝失望,他没有想到,王家来提亲的对象,不是凤鸣学府的王凤娇,却是一位名叫王玲儿,连面儿也没有见过的少女。
与王家人打交道不少,卞青还是最喜欢那位名叫王凤娇的少女,此女虽然傲慢,却敢做敢当,颇有豪侠之气,与这王管事高高在上的态度截然不同。
“王管事说笑了,卞青马上就要出访吞狼帝国,前途凶险重重,现在哪里是谈婚论嫁的好时机,还是等我平安回国后再提此事吧?!”
卞青不好直接拒绝,于是把出访之事又拿了出来。以王家的能力,自然会得到些内幕消息,知道他这次所谓的友好出访,实际上凶险万分。
“军侯大人,不是王家吹牛,今天这亲事如果成了,你的吞狼之行自然是风平浪静,甚至会名利双收。但若是亲事成不了,恐怕才是凶险重重,生死难料。”
王管事冷冷回应,对卞青如此不知好歹的态度,显然已经有所不满。
“哦,我倒想听一听,为何王管事会有此一言,为何我的亲事如果成了,就能名利双收呢?!”
卞青故作惊喜状,内心却早已翻江捣海起来,这王家如此信心满满,声称可以决定自己吞狼之行的福祸吉凶,难道他们与吞狼帝国也有瓜葛不成?!
卞青可以确定,叶家与吞狼帝国早就暗中勾连,但与之相比,作为落月帝国第一家族的王家,如果也与吞狼帝国关系暧昧,落月帝国才是真的悲哀啊!
“王家这块牌子,当然有这个能力!你现在还是外人,我当然不会为你解释。但若是你应允了这桩婚事,我们是一家人,那自然是另当别论。”
王长庆极为自信的说道,觉得卞青已经动心了。作为王家的第一管事,王长庆甚至可以说是王家的第一长老,他若不是出身于王家一个极为破败、卑贱的旁系,他早就成为了王家的核心人物。
出于对王右相的尊重,王长庆最终还是选择了担任管事,而且只服从王右相一人的指令。本来这桩亲事不该王长庆出马,但王长庆极为喜爱王玲儿那个孩子,这才请命亲自前来。
王长庆已经有太久没有亲自办过差事了,在他的手下,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人敢于拒绝他的提议。这一次,王长庆觉得同样,卞青自然也不敢拒绝王家的这桩亲事。
“对不住了王管事,在下一来心有所属,不想攀龙附凤;二来嘛,个人的安危,不想依靠裙带关系去化险为夷。这桩亲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卞青原本还想像对待崔玄姑那样,把这位牛气冲天的王管事打发走,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
“什么?!你竟敢拒绝这桩亲事——”
王长庆两撇胡子一阵乱颤,他自己可能觉得这两撇胡须很有威严,但在卞青看来,却显得分外滑稽。
“哼,我倒是什么人物给你撑腰,原来是一位准帝罢了。我们王家,可是有两位武帝坐镇,卞青,你可要想想清楚!玲儿那般可爱,你以为如果不是右相把你夸上了天,我们王家会答应这桩亲事不成?!你真是不识好歹,老夫告辞!”
与崔玄姑不同,感应到了月婆婆的存在,这家伙竟然毫不畏惧,偏要留下一段狠话,这才怒气冲冲的带着提亲队伍,又风一般退了回去。
那群吹吹打打的乐手,被王长庆一掌拍了个七零八落,个个口吐鲜血,不但没有因为费劲用力的表演受赏,反而个个带伤,灰头土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