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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市。军区医院。

    男人睁开眼,天花板的光让他双目刺痛,他手指试着动了动,他能感觉到自己。

    总算还是活着。

    心脏开过刀的位置传来痛感,每道呼吸都像从心口用刀划开过去,男人偏过头,看到房间里摆满仪器,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还不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了。

    护士查房,看到男人醒来,立刻通知了上级。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男一女来到病房。

    病房内的护士冲着进来的两人恭恭敬敬道:“军长,夫人。”

    “出去吧。”被唤作夫人的女人轻声道。

    军长走到床前,看了看运转正常的仪器,“过了危险期,你也算命硬。”

    军长老婆皱起秀眉,怎么说话的,她走过去,跟男人解释清楚他是怎么被带到了这。

    男人听完:“今天几号?”

    “三十了。”军长老婆和和气气,“大年三十。”

    “我能下床吗?”

    “刚才护士说,过几天就能简单活动了。”

    “我现在要走。”

    军长声音不悦,话有些冷:“那颗子弹擦着你心脏过去的,能活过来就是奇迹了,我劝你好好躺着。”

    大年三十,本该是陪着娇妻过个难得的二人世界,被搅了好事的这位军长自然十分不爽。

    军长老婆倒是真有些担心,她可还记得那天在飞机上看到这人浑身是血的样子,后来她无意得知男人被送去的医院,看他明明没死,便想办法把他带到了军区。

    她在旁边也劝:“听他的吧,再说你有什么事能这么急,非要今天去的。”

    “给我车。”这口吻,跟命令无异。

    军长脸色不悦,女人急忙挽住老公的胳膊:“他要去,就让他去吧,找人跟车不就行了。”

    军长冷声:“管他这么多,你心可真够好的。”

    军长老婆心想,她就是心好没办法嘛,可总不能见死不救。

    这位军长还没再说什么,病床上男人先开了口:“军长,你救我,肯定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生意人,凡事只要一个利字。”

    军长冰块似的脸似乎并没有动容,尽管他知道,这个男人在A市可谓是一手遮天,可如今他落魄了,未来的事,谁知道。

    军长唇动了动:“好。”

    军长带老婆出去安排跟随的医护人员,男人勉强能动,他下了床换好衣服。

    出了门,坐上车之际,军长沉着脸看向这个男人:“命是你自己的,我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你从国外带回来,又救了你的命,你可不要随便就给折腾没了。”

    男人一手轻按在胸口,他没有血色的唇瓣浅勾下,“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随时帮忙。”

    军车开走,军长侧目看眼他老婆,女子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军长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往中间用力,把她唇瓣挤得上下分开:“他老婆跟黑道的人有染,不会有什么好事,你就省省力气,别再管了。”

    “噢。”女人乖乖点了点头,还噘着嘴,男人眼神一动直接吻了上去。

    慕心甜过了会儿又看,那辆军车还跟在后面。

    她侧目看眼阎烈:“这些人一直跟着我们,不会有事吧?”

    阎烈打开抽屉取出一把枪,放进慕心甜手里:“会用吗?”

    怎么可能。

    慕心甜摇头。

    阎烈心想也是,随口说了几句安慰话:“不用怕,不是来找我的。”

    慕心甜蹙眉:“那你给我枪做什么?”

    似乎真跟他没关系,阎烈一直没看后视镜,他笑道:“我是看你跟我久了,看到这么正派的军人,都会害怕。”

    慕心甜想笑却笑不出来。

    还好一路安然无事,阎烈把车开到楼下。

    慕心甜下车,阎烈跟了下去,他从慕心甜手里拿走枪装进口袋。

    慕心甜要上楼,阎烈把她拉回面前,天下起雪,零零星星的雪花从头顶纷纷落下,一碰到皮肤就快速融化了。

    慕心甜感觉唇瓣也凉凉的,刚从开着暖气的车厢走出,这会儿身上还有余热,十分暖和。

    慕心甜想了想:“新年快乐。”

    阎烈眼底似乎惊喜的神色涌动,他终于忍不住,捧住她的脸,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十几米开外,雪幕中的军车内,前面开车的部下看到大冷天的,还有人在楼下接吻。

    后座的男人一路上一语不发,直到刚才让他把车停下。

    男人看向路灯照映下的两道人影,仿佛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人嘴角勾起讥诮。

    他看清慕心甜的脸,越来越多的雪花落在慕心甜的眉眼,他似乎能想起她唇瓣的柔软,男人闭了闭眼,感觉心的位置在疼,但疼的不是伤口。

    过了半晌,前面的部下转头问道:“军长让我问,接下来你还要去哪。”

    “走吧。”男人眼底只剩冷意,没有再多看前面一眼。

    慕心甜把阎烈推开,因为冷气窜入,脸冻得有些红。

    阎烈摸摸她的脸:“我跟你上楼吧。”

    “回去吧。”慕心甜劝道。

    阎烈没有气馁,反而因为她刚才的反应浑身舒畅,慕心甜往后退开几步,站在楼下看着阎烈把车开走。

    慕心甜看眼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才到新年,她去小区超市旁的药店买了验孕棒。

    慕心甜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怀孕,更不会希望那个孩子是林宜修的。

    慕心甜看着验孕棒上的红杠,坐在马桶上一时间忘了起来。

    过完年,阎烈手里的事突然变多,他很少有时间跟慕心甜联系,慕心甜还是一如既往不曾主动找过阎烈,似乎年三十那晚过后,他们之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慕心甜专门去过医院,她的确怀孕了。

    慕心甜突然消失的那周,正巧阎烈出去谈批货,由于保密手机全部不能使用。阎烈是回来时,左立才把这事告诉了阎烈。

    阎烈把车停在龙源大厦楼下,慕心甜看到他的车,这才下楼。

    阎烈没有下车,慕心甜只好坐了进去。

    慕心甜脸色很差,似乎大病过一场。

    阎烈其实是担心,声音很急:“左立说你失踪了一周?”

    “就是出去散散心。”慕心甜看他不放心,补充一句,“我让温童陪着的。”

    “去哪了?”

    “附近有个村子,这两年开发旅游了,趁着人少去看看。”

    阎烈半信半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慕心甜,等她下了班送她回家。

    慕心甜走到门口,阎烈非要等她进去才走。

    钥匙刚转动一圈,阎烈越过她率先就进了客厅,拉上窗帘去沙发坐着。

    慕心甜见状,只好去厨房给阎烈冲咖啡,厨房是开放式的,所以一眼能看到底。

    阎烈搭条腿看着慕心甜忙碌的背影,随手将她的包放在一旁,茶几下面的几个药瓶吸引了阎烈的注意,阎烈伸手从下面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