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见顾錾跟着祖母进屋了,也拉着朱泓到一旁问话。
“你……”
谁知谢涵刚一张口,朱泓便拉住了她的手,小嘴一撇,两眼一眨,一双眼睛瞬间变得水雾雾的,“媳妇,我想你了,你别生气了,你看我长高了没有?”
其实,在顾錾进门之初,看到谢家人的反应,朱泓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可是没办法,要是不带顾錾回来,他这次的假也不好请。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之二嘛,他最近和顾錾成了朋友,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朋友有难,他自然得义不容辞地帮忙了。
“朱如松,你别打岔,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他今天是来做什么的?”谢涵无视了朱泓的卖好,问道。
“不知道。”说完,见谢涵粉面含威地看着自己,朱泓又改口道:“知道一点,他听说我要来见你们,便央求我带他一起进门,说是他得罪了三姐和祖母,一直找不到机会赔礼,我想着都是实在亲戚,就带他来了。”
“就这些?”谢涵摆明了不信。
“还有,他说他要向我学习求娶三姐,我,我就带他来,哪里知道他这么怂,连话都不敢说!”朱泓努了努嘴,一副不屑的样子。
“朱如松,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我们两个是有皇上和太后做主,我们两个之间也彼此了解,可他们不同,婚姻不是儿戏,得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两个都是父母健全的人,这种事情自有他们的父母操心,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看轻我们谢家?”说到故意看轻谢家,谢涵的眼圈红了。
“媳妇,你别哭啊,我是真不懂,真不是看轻你们谢家,你放心,谁要敢看轻你们谢家,我都不干,我替你们去收拾他。媳妇,你别哭,你一哭,我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朱泓又是拱手作揖又是满嘴好话地哄着谢涵。
“噗哧。”有人笑了。
谢涵和朱泓抬眼看去,原来是吴氏。
吴氏本来是想过来问问朱泓顾錾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可走近一看朱泓这做小伏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走过来,“好了,涵姐儿,二王子回来一趟也不易,你就看在人家又是赔礼又是作揖的份上饶了他吧,男人都好个面子,你也别太过了些。”
“娘,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就别掺合了。”叶慧过来想把吴氏拉走。
吴氏一把甩开了她,上前对朱泓道:“二王子,我就是想问问,那位顾公子说他喜欢我们弯月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娘,这事有祖母做主,你就别掺合了。”新月一听这话着急了,也忙上前拉住了吴氏。
杜郎中见此便要告辞,可他一走,杜廉也要走,杜廉一走,小月也不能留下来,怎么说也是一个元宵节,哪有一家不团圆分成好几出的?
其实梁茵也有这个想法要离开,只是她也明镜似的,她一走,新月也得离开,而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情,新月肯定是不放心走的,因此,梁茵也就没开口要走。
不过这会见杜郎中要离开,梁茵也坐不住了。
“涵姐儿,你来劝劝人,他们都要走了。”郑氏见客人要离开,有点着急了。
当然,她也是一番好意,见吴氏不会说话,怕吴氏得罪了朱泓,想替吴氏解个围。
“大伯娘,这件事你先别着急,有什么话过了今天再说,我们先招待客人吧。”谢涵说完瞪了朱泓一眼,以示这事没完。
朱泓倒是没在意,回了谢涵一个傻笑,见谢涵去留客,他乐颠颠地跑去和谢泽几个玩投壶了。
不说谢涵如何留客,且说顾錾跟着张氏进了中间的暖阁后,张氏先盘腿坐到了地炕上,顾錾见张氏一点笑模样没有,略一斟酌,倒是也盘腿坐到了张氏对面。
谢耕田和谢沛两人随后也跟了进来,他们两个至今还糊里糊涂的,不明白弯月什么时候和这小子有了私情。
“顾公子,你先听我说。”张氏先开口了,称呼一下从“孩子”变成了“顾公子”。
顾錾自然听出了其中的变化,“祖母,你还是叫我錾哥儿吧,要不叫顾錾也行。”
“顾公子,叫什么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这门亲事我们不同意,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孙女,我孙女说了,那天的风筝她根本不知道是你的,换做别人的,她也得收了,所以你别往心里去。”
“祖母,我,我,我不是这个……”顾錾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你别打岔,听我说,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想必你也知道,你母亲看不上我这孙女,也说了些难听的话,我看在她这些年对涵姐儿还算不错的份上就不计较了,大家都是实在亲戚,真撕破脸了你们也不好看。可你这样做,真的会让我们连亲戚都做不下去的,所以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就从我家出去,就当你没有来过这一趟,今天的事情我们谁都闭口不提。”张氏说道。
“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又是风筝又是顾夫人的?”谢耕田问。
“就是啊,祖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听得都糊里糊涂的。”谢沛问。
张氏本不想谈这些,可考虑到谢耕田是弯月的父亲,谢沛是弯月的大哥,便三言两语把前年春天弯月的风筝和顾錾的风筝缠在一起,随后纪氏上门说的话简短地交代了一下。
“既然这样,这门亲事不做也罢,三妹这么嫁过去肯定会被人看不起的。”谢沛先发言了。
“就是,左右弯月还小,才十四岁,慢慢寻摸,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谢耕田也赞成。
虽说这一年府城的饭馆关门了,县城那边一年只能拿到五六十两分红,但谢耕田也不怕,因为他手里有粮食,现在的粮食都涨到了十来两银子一石,他随便卖两石粮食就够一年的花销了,他怕什么?
顾錾见谢家三个当家人都不同意,顿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