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柳无药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不过江湖的打打杀杀,柳无药不想去深想。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你越不想去理会,他还就总是纠缠你,怕什么来什么。
柳无药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会发生这一幕,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个时候柳无药忽然接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来信,可是字里行间却让柳无药知道了这人应该是尹笑春。
大家可能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了,柳无药自己也觉得稀奇。他跟尹笑春自从柳氏山庄一别这么多年就只在于阗见过一次面,看到信的时候柳无药还狠狠的激动了一番。
里面说了一些有关于他们以前的事情,最后就说约半个月后锦城见面。
锦城?
柳无药想到尹笑春离开柳氏山庄的时候说过想要去锦城,然后又在于阗的时候说阴差阳错的没去成,现在又约不会只是为了完成之前的心意吧。还有就是他现在生活的这么隐蔽,尹笑春是怎么把信送到这里的?
柳无药抓狂的挠了挠头发,最近都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以前那么想行走江湖,哪里想到江湖险恶,现在变成这样才发现曾经自己学的东西都完全不够啊。
柳无药把事情先告诉了三果,他们为此还激烈的讨论了一番,都没什么结论。柳无药知道三果的脑子还不如自己,若是自己是不够用,那他就完全没有,柳无药只能无奈的和三果收拾东西准备赴约。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寻嘛,柳无药也说不上来,不是不信任,就是一种柳无药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的原因,总之就是没有原因,所以没告诉。
现在想起来柳无药后悔极了,要是寻知道的话一定可以避免的。
总之柳无药说要趁柳清迷忙的顾不过来尘陨的时候,出去游玩一番,寻当时就在处理余焉的事情,于是就放行了。
柳无药还就真把自己当出来游玩的了,在马车里颠吧颠吧,看看景,望望人,好像还有几分惬意的意思。
可到了锦城柳无药刚想逛一下的时候,周围整个气愤都变了,一瞬间草木皆兵,柳无药都还来不及从之前游玩的气氛里转换出来就碰上了一场较量。
这一次看到的可都是熟人了,可以说从他离开柳氏山庄之后,就没有聚的这么齐全的一次。
刘雨离,林故尘,尹笑春,宋师傅。
柳无药看着他们,想了好多。在他离开柳氏山庄到于阗生活的再到回来,这么多年里他认识的人都没有在柳氏山庄里认识得多,而他的命运,以及要影响他一生的人好像就在那个时候就注定好了。
要不是因为他过目不忘,恐怕这些人都要被淡忘了吧,不鲜活,也苍白了许多。
那种他们曾经有交集的人生,有共同记忆的画面,忽然变得不可思议了起来,也再无法想象了。
柳无药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怎么也没想到曾经如此熟悉的朋友,最终也站到自己的对立面,而这种结果他还完全没有办法选择。
若是为了尘陨,那是他的责任,他无法逃脱的宿命。可是这些人他们可以选择啊,为什么他们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呢,他们要得到尘陨又是为了什么?明明没有尘陨之前大家也都活得好好的,没有后悔药都已经是既定的潜在事实了,为什么大家要打破。
柳无药想不明白的事,恐怕他们也没有去想过。之前很多人都说若可以再来一次,那就怎样怎样。现在可以再来一次,所以他们就要付诸实践了。
“我原本想过很多种可能,你来的,你没来的。”
尹笑春先开了口,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年少时他们朋友一场,笑闹的生活,互相依赖的日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却疏离了很多。
“我希望你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拿回尘陨。”
尹笑春停顿了一下又说。
“我希望不来,因为你来了我就背弃了你的信任。”
象是要显示他的无力,他垂下了头。
“什么叫拿回?”
柳无药知道变成这样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境况了,所以他也没用什么心思来伤春悲秋的,而是直接抓住了重点。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无药的确是绝情的。他可以把柳清迷的转变当做是换了一个人,这样来让自己不难受,所以也别奢望这些人在柳无药的心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么一想的话,果然把记忆分区域来封存这件事情是很变态的。
“你还不明白吗?尘陨是属于我们的,你不能拿走。”
这种说法让柳无药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尘陨怎么就是你们的了?”
尹笑春紧皱着眉头,好像柳无药的这个问法很不可理喻一样。
“照你这么说的话,难不成你还以为尘陨是你的?”
如此刻薄的语气让柳无药也很无奈,觉得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说是阴谋更为准确,只是他不想耗费自己的力气与口舌去跟这帮没什么理智的人做什么辩驳。
“看来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我就明确地告诉你们,想要尘陨,不可能。”
最后表现的异常坚决,这当然也成功触发了他们的怒火。
从前柳无药从未认真思考过,时间可以给一个人带来多少改变这种貌似很无聊的问题,现在猛然间发现,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
不过,这也没什么了。
柳无药很快就整理好思绪,也恩怨分明的划好界限。总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得到尘陨,不过最坏的不过也就是得到而已,柳无药相信自己留的后手足以让他们最终的愿望破灭。
柳无药小声的告诉三果。
“如果我遇到了不测,你就赶紧走,别去管尘陨,也别管我,保命要紧。”
面对这样的话,三果当然是拒绝的,可是却遭到了柳无药的再三恳求。
“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啊,我是因为命运,你知道的,你不一样,那个时候你就自由了,真正的自由,我不再是牵制你的线。”
三果苦笑,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这个人的牵制摆布,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厌恶过挣扎过,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这个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他倔强,执拗,温柔,有的时候还很幼稚。可是这样的他让自己好像忽然多了一个家人,一个喜欢耍赖邀宠的弟弟,不否认,这种感觉让三果很喜欢。
他的生活重心也都在围着这个人打转,现在忽然又要让他失去,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之前他可以对帮派里的人的死亡无动于衷,是因为没有归属感。可是现在这个人却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弟弟,他怎么呢坐视不理,就算自己死也得护他周全吧。
打定了主意三果也不和柳无药进行口舌之争,反正最后的结果就像现在的局势已一样,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吧。
看三果不再说什么,柳无药还微微失落了一下,但是仔细一想三果的性格,好像也就明白了,叹了一口气,莫名的觉得自己的黄泉路也不孤单了嘛。
还好柳无药没有说出来,要不然大家也会被他此时此刻还有心情幽默的乐观而击败吧。
也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刘雨离已经靠过来了。
“你这狐狸精作恶多端,现在还敢肖想宝物,别做梦了。”
狐狸精?柳无药表示听得太多了已经免疫了。可是作恶多端又是什么鬼?简直就差一句还不速速现出原形了。浓浓的一种说书的即视感又是怎么回事,果然那种东西不能听太多,否则就会变成这样,脑子都不好用了。
柳无药自己是感觉之前跟刘雨离也没什么交集,也更别提过节了,可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自己这难道是被公报私仇了?
“我不知道的是,你竟然也与林故尘混在一起,柳清迷知道这件事情吗?”
也不怪柳无药奇怪了,刘雨离现在是柳清迷的媳妇,可是林故尘所代表的钩吻谷却是柳清迷的仇人,而且她们之前不是很不合吗,所以现在看到这个组合还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啊。
没想到的是,就这句只是随口询问的话,却再次莫名的戳中了那人的爆发点。
“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还真是恶心,我要撕烂你。”
看着刘雨离嫌恶到极点的表情,柳无药很不明白。
但是对方也没有留给他什么思考的空间,直接就拔出剑扑了上来。柳无药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还学武的,可也没有太惊异,毕竟这种小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柳无药看了一眼林故尘,那眼神让林故尘有些读不懂。
柳无药不喜欢和女人打架,不不,更准确的说柳无药根本就不喜欢打架,别说是罪不可理喻的女人,什么物种他都不喜欢。
而且柳无药最得心应手的不仅仅是毒药,还有人本身。
作为一名神医,对于人体本身就存在的致命弱点,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柳无药拔下头顶的发簪,以此来充当控制穴位的银针,就开始进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