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伊尔又恢复到了之前被无情囚禁的生活,她对于自己留下来的这个做法,也没有觉得有多么的不可理喻,毕竟从前她你是这样和无情相处的。
“你还敢留下来,不怕我杀了你么。”无情淡淡一撇,眼神中却多了许多莫名其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会杀了我么?”拓跋伊尔咬了咬唇,颔首低眉。
“杀了你如何,不杀你又如何?你的存在与否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无情故意将头撇了过去,没有再看拓跋伊尔一眼,可是脸上却不自然的。
“杀我如何,留我如何,你的心里恐怕早已做好了定夺。”拓跋伊尔眼神一狠抬起手中的剑向无情刺去。
无情侧身一闪,轻巧的躲过了这一剑,他的眼眸却顿时黑了下来:“我未曾伤你,你却要杀我,这是什么道理?”
“方才不是你自己讲的?我的存在与否对你来说没有多大差别,现在我就要让你看看我的存在与否对你来说有多大的差别。”拓跋伊尔抬起手,又一剑向无情刺去,这一剑拓跋伊尔是看准了无情的左心房刺去的,她这一剑就拿准了要去无情的命。
拓跋伊尔目光冰冷,无情看准了拓跋伊尔的剑在快要刺到自己的胸口才开始闪躲,只要他想躲,拓跋伊尔是伤不着他的,可是如果他想要伤害拓跋伊尔,相对来说就不是那么难做到的事情了。
“为什么不还手?你为什么一直躲开?”拓跋伊尔有些气愤的问,她看不懂无情的意思,无情对她的态度让她有时候十分迷茫。
话音未落她又抬起剑朝无情的颈部刺去,这一次无情仍然是等到剑都快要刺破自己的皮肤了才开始躲。
“你为什么不早些躲开?”拓跋伊尔红了一张脸,又羞又愤,在她看来无情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没曾想无情却仍然闭口不言。
拓跋伊尔再次伸出手,这回刺向了无情的腹部,在剑尖就快要刺穿无情的时候,无情又是侧身一躲。
“看来你是真的想让我死,刚刚我只是试探你,可是你每一剑传达给我的讯息就是让我一剑致命。
他的眼眸暗了暗。
拓跋伊尔愣在了原地,原本提着剑的手也不经意的垂落了下来,她咬着唇,另一只手紧握,自己这样是为什么,不过只是想要无情的一个态度罢了。
第四次,她依靠着一边树枝的脸力量抬起一脚斜入半空剑直直的刺向了无情的天灵盖。
这一次无情没有闪躲,而拓跋伊尔却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改变了剑的方向,她在剑气已经运起的时候强行改变了剑的方向,元气大伤,刚落地时就呕出了一口血。
虽然仍是没有测试出无情的态度,但是她起码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态度,她舍不得,无情,人如名字一般。
这一切都被无情看在了眼里。
“你为什么突然收剑?”无情开口问,低沉的声音从拓跋伊尔的耳边响起。
拓跋伊尔没有回答,却再次抬起剑直指无情刺去,这次她已经没有内力可用,也没有任何的剑法没就那么直直的刺向了无情,这一次无情没有躲开。
那把剑硬生生的刺进了无情的胸口,足足三寸深,拓跋伊尔在刺进去的一瞬间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无情,声音沙哑的问,“你为什么不躲开?”
夕阳在两个人的身上镀了一层金黄色的剪影,看起来唯美至极。
“我在赌,我在赌你舍不得伤我,可我输了。”无情的嘴角勾勒起了一抹淡淡地苦笑,这番话倒是少有的实话,没有一丝言不由衷。
“你……”拓跋伊尔的眼眶也逐渐湿润,心中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涩,却又伴随着心悦她不知道这份心悦从何而来,可就是甜甜的,而面前无情受伤的情况又让拓跋伊尔觉得泛苦,由内之外的觉得心脏一点一点的疼痛加剧,就像是一颗包含着糖心的药。
越是品尝到最后越是能发觉甜,却始终伴随着一丝苦涩。
“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你为什么不躲……”拓跋伊尔懊恼的看着无情,这似乎是她想要的结果,又似乎不是,究竟是为什么,她既知足,又伤感。
秋日的风席席吹在两个人的身上,拓跋伊尔的长发被吹起来了一点,洋洋洒洒的飘在空中,两个人仍然保持着打斗的姿势,心中却已经没有了想要互相伤害的念头,大概因为不舍。
“我的确不舍啊,可你为什么那么傻。”拓跋伊尔已经泣不成声,她一用力,将剑从无情的胸口拔了出来。
无情的身体被受力,突然支撑不住,无情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甚至没有支撑他站起来的力气。
他就这么倒了下来,像一颗轰然倒塌的大树,直直的倒了下来。
拓跋伊尔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剑,跑到无情的身边扶住了他,拓跋伊尔跪坐在地上,一直手抚上了无情苍白的脸。
“如果你要走的话,现在是个好机会,我没有力气追你,让我就留在这里,对你我,都好过。”无情勉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千万倍的笑容。
只是扯了扯嘴角罢了。
无情说完这句话,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夕阳洒在了无情的身上和脸上,他的一袭白衣像是镀了一层金,闪闪发光让人挪不开眼,仿佛他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庸俗嘲杂的世界,而是应该归隐山林的某位仙人。
拓跋伊尔的心一下子开始慌乱,她用力的摇晃着无情的肩膀,无情却一地那反应也没有。她咬了咬牙,将无情背了起来。
无情很重,她却没有放下,而是咬牙坚持着,她背着无情回到了她从前最讨厌的那一间被困着的屋子,她把无情放在了床上,找来了许多的草药,将无情的衣服缓缓地脱了下来,现在的她心中没有任何男女之别,她一心想着的全都是要让无情活过来,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活过来。
她将无情的上衣褪到了腰间,无情右胸口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血迹黏在了身上,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是像白纸一样的颜色。
她将采摘来的草药捣碎放在了无情的伤口上,那草药的作用应该是很疼,可无情一点反应也没有,拓跋伊尔害怕的摇着无情的手臂,眼泪都滴落在了无情的手臂上,但他一点也感觉不到。
“无情,我知道你还活着,你只是吓吓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这么脆弱啊,你明明别那么厉害,明明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死了啊,我不信,无情,我不相信!你再这样不起来的话,我就要逃走了啊,我是说真的,我要逃离这里,永远都是不会再看到你,我很快就会把你给忘了。”拓跋伊尔哭着。
无情仍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拓跋伊尔没有放弃,每天给他换上新的草药,每日都会与他说话,即使他毫无反应。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无情没有醒来,拓跋伊尔也没有走。
这样过了一个月的拓跋伊尔已经觉得有有些失望了,一整个月,哪怕伤处好了,但是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人也活不了了吧。
她绝望的看着无情,不禁又潸然泪下。
“无情,你是不是永远的睡着了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啊,你对我那么冷淡对我那么差,我却还是舍不得离开,你为我白白挨了这一剑,如今我要走了,你可觉得吃亏?从前你总是将我关在这间小屋子里,现在可感受到了整日在这屋子里的感觉?”拓跋伊尔像是在和无情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无情始终都是那样子的一副模样,喜怒不善于表达在脸上。
“你究竟哪里好,值得我为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你总是冷冰冰的,也不爱讲话,我被你困在这里这么久,却恨不了你,我恨自己,我对你心生爱慕,可却无法让你对我生出一丝情愫,倘若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我那一剑定是不会刺下去的。你怎么这么傻,也不知道躲,我没能让你爱上我,还杀了你,呵,命运弄人。”
拓跋伊尔趴在无情的右手上哭着,又是一个夕阳,安静的少年像是只是在睡着,和永离人世无论如何都联系不起来的啊。
拓跋伊尔呆呆的看着光撒在无情的睫毛和鼻梁上,他是那样干净的一个少年,尤其是穿着白衣的时候,总能让人想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倘若知道有这样一天,我该告诉你的,起码我该让你知道有个人在挂念你,你总是冷冰冰的,肯定没有什么朋友吧,无情……你醒醒好不好……倘若这一切重新开来过,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对你付了衷心……无情……”
就在这时,床上的少年睫毛突然轻轻颤动,良久,在埋着头的拓跋伊尔的耳边传来了一句轻喃:“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