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梦盈见孙元熙要出去找大夫忙推脱,孙元熙见此心下觉着奇怪,却也是有了主意:“那好吧,我这厢便去了,你莫要乱走。”
“你且放心罢。我这么大个人了,总是知晓其中利害的,故你不必如此嘱咐。”
孙元熙微微一笑:“那水我回来再拿来与你,你若无趣便唤装柜的拿些书籍上来。想必你也是有兴致瞧得。”
虞梦盈点头言道好如此孙元熙才转身走人。
皇宫。
伊沉香初次见个面便被皇上训斥成了替罪羊心中自然不好受,她乃国相嫡长女怎的受如此委屈,今日用飞鸽传书得知消息。
德子被皇上派去调查这伊沉香如何与外界联络,得知此人虽有城府却亦鲁莽的很,如此解决起来定是快刀斩乱麻,国相当真大方,这嫡长女都如此,可知国相平日有多纵容自己女儿肆意妄为了。
“伊昭容与国相联络用飞鸽传书。那只白鸽奴才已截下,信在此处。”
苏慕白将纸片展开,伊沉香闺秀字迹,言知道定转告于皇上,不过无心后位,还望国相莫再念及。
苏慕白勾唇一笑,这父女两当真如那句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女儿对后位不感兴趣,国相想扶她上位好让他在朝廷一手遮天。当真愚钝至极。
“万全!”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请伊昭容,只说朕传她有要事?”
“是,奴才领旨。”
伊沉香在宫中怎么都想不通,这飞鸽传书方才传出去不久这皇上就如此巧合传召,还说是有事?难不成爹爹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要她侍寝?
那便坏事了,只是这飞鸽传书亏的方才已传出,不然若万全来见着这一幕那她还能保住小命真是奇了怪了。
“娘娘,跟奴才去一趟便是。”
“皇上当真没有说何事?”
“皇上来之前并无异常,娘娘您大可放心。”
伊昭容挑眉,换了身素净衣裳,梳了简单的妆容便随着万全去了。
“皇上,伊昭容奴才给传来了,正在搁外头侯着呢。”
“传。”
伊昭容进来步伐比从来稳得很,这位皇上当真吓人,初次打扮的花枝招展便被他一顿痛斥。她至今还是后怕。如今皇上不传召,她便不来招惹他,以免多生事端。
“妾请皇上大安。不知皇上召妾身来有何要事?”
“皇后没死,她身在何处?”
伊沉香心中震了一震,不知该如何答复,莫非那飞鸽传书未传到国相府中,被皇上的贴身侍卫截下?所幸当时她还没说什么过分之语,若是……人头落地啊,那岂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皇上……你中途截下了?”
“你但说无妨,此事……朕恕你无罪,只是你已入宫,为何还在干涉前朝事端,你爹爹娘亲没有教过你么?虽后宫无主,当真容你放肆?”
“妾身知晓,日后若再犯必将任皇上处置……只是太上皇带着皇后娘娘远离尘世,皇后娘娘因是被那山间毒蛇猛兽所伤,这几日看起来面色憔悴些许。”
“她被毒蛇所伤?还面色憔悴?有无大碍?”
“这个妾身不知,因那地儿甚是偏僻,日前无人居住,故皇上掘地三尺一直寻不得娘娘踪迹亦实属平常。”
“那她如今身在何处,你务必以实情告知,否则朕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亦不放过你!”
苏慕白此时自从那皇座上起身,眼神甚是着急,一听闻虞梦盈受伤,那孙元熙当真不懂得照顾人,怎的现在还不好。那阵子心中心如刀割,或许是梦盈出事她心中剧痛?许是罢。
若是此时不去看她更待何时,但却不得急于一时。
“太上皇带着她下山如今在客栈居住,只是那江湖中人早已发现皇后,恐有生命危险,只今日之景,皇后娘娘定是可以自护的。”
伊沉香闻苏慕白如此警告甚是害怕。她出世这么多年未曾有人对她如此威胁,她突然想回府,
罢了,此生大抵要困于此了。
“你怎知她可以自护,如今她命如浮萍她可自知,罢了,罢了。你可知她身在何地?虞王爷与王妃定是看过她罢。”
“当晚去过一回,不过王妃那时泪如雨下,去了一晚次日便与虞王爷回去继而游玩了。只是此时因身子不适……”
“……那便好罢。你若知晓她身在何处,便收拾好你的物什与我出宫。日后你无心后位心属谁朕予你赐婚便是。”
出宫,赐婚?皇上是否是高兴坏了在胡言乱语了?伊沉香抬眼看上头踱步的皇上,心下还是不确定:“皇上此言当真?”
“天子一言九鼎。”
“那妾身便谢过皇上了。如此妾身便回宫收拾物什了。”
“德侍卫!”
“唤虞清遥监国,万全,备好车马,朕要微服私访!”
万全心下疑惑的很,但闻伊沉香也去,那次便是为了皇后娘娘之事,莫不是她走了皇上要将她追回?
德子马不停蹄往尚书府去,只见虞清遥在府中颓废的很,还在妹妹亡故的悲痛中,见尚书夫人也是着急模样:“夫人,虞尚书。”
“皇上有召?如今盈儿都已经,你们又何必……”
“罢了,皇上有何事,我去唤他罢。”
虞夫人挺着四个月的肚子让媵侍扶着往书房而去,虞清遥在房中:“清遥,老爷,皇上的侍卫前来言及皇上传召……”
满屋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是生前虞梦盈最喜的诗句之一,如今于此定是怀念亡妹,儿时那些人杀她,只有他护着。如今她走了,虞清遥只怪自己没用不能护着她。
“皇上传召,皇上传召做甚?难不成害死了盈儿来找我算账吗?”
“清遥,皇上何故不悲痛,你如此伤了自己的身,你还有孩子啊。他已经成形,你万不可丢下他不管啊……盈儿走了我何尝不悲痛,可人要向前看啊,盈儿还在上头看着呢。爷你就去罢。算是我求你了。”
夫人险些要向他跪下了,虞清遥忙扶着他家夫人不让其跪着:“罢了,我去便是,这书房,将字画放起来罢。此地还有些盈儿生前字画,万不要……丢了。”
“爷放心罢,此地有我呢。”
虞夫人见他终于有所动容,知晓他不忍她身怀六甲还如此担忧,故他为妹妹伤怀她虽也垂泪却有好好吃好好睡不让他再蒙担忧之心。
德子见虞清遥一副神清气爽从府中出来便叫马车速来,上了马车虞清遥出声询问:“皇上召我何事想必德侍卫心下知晓,可否……说于我?”
“皇上得知皇后娘娘未遂,故此段时期要微服私访,将娘娘寻回。多日无人监国岂生事端,故唤虞大人来助皇上一臂之力,皇上也好放心出宫。”
“德侍卫,你方才言,胞妹未遂……?”
虞清遥有些怀疑自个的耳朵,盈儿未遂一事不知苏慕白又从何得知,若被有心人坑骗,皇上的性命,岂非被他自个当成了儿戏?
“大人只管放心,皇后定是未遂,不然皇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性子,自然掘地三尺都要将其寻回。”
“你与皇上朝夕相处,已了解如此通透?”
虞清遥听闻虞梦盈未遂,心中欣喜异常,故更是有了心情说笑。
“看来虞大人心情好些许了,哪来的朝夕相处,大人就只管调侃奴才了。”
“我与皇上并无臣来臣去的,你又何必如此固守礼节?皇上那日瞧上你我都觉得纳闷,如今当真豁然开朗。”
“……大人可真能说笑。”
一路虞清遥心情甚好,下了马车还遣随从将此事告知于家中担忧的夫人,想必夫人知晓必定欣喜,不用日日担忧他的担忧。
“清遥,这段时日便要你监国了,待朕带了盈儿回来朕将埋于皇后宫中那酒取几坛于你。”
“那自是好的,且放心去罢。胞妹我已记挂许久,我与夫人日日在府中念叨,如今大惊一场,你算是做了回好事,日前她才出世你便……”
“我只那回蒙了眼睛,你又何必提及,此次若非伊昭容将盈儿下落讲于我,我当真不愿信盈儿还存活于世上。”
“罢了,你亦悲痛些许时日,如今当真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用如此日日沉浸揪心之中。”
“皇上,马车与物什已悉数备好,伊昭容已在此等候,皇上是否即刻动身?”
“那……”
“去罢,你不怪我管的不好便不必急于赶我回府了。”
“无妨,朕最信你兄弟三人,托付与你你自然不会毁于一旦,朕这厢便去了,闻及你夫人身怀六甲,你应多加注意才是,将她接于宫中我也无异议。万全留于此伺候着,我带着德子便可。”
虞清遥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盈儿如今身在何处,只不过这路途遥远,他还带着伊沉香,若盈儿再度误会可要苦了苏慕白了。
孙元熙寻了许久寻至医馆:“此地只配毒药,公子若是来寻着为医者来恢复的还望另请高明。”
“我要那种人服下去能跟着你的口语言语之药你这可否有。”
“只是那药无毒,公子若想下毒,还需……”
“无毒便甚好,将药与解药一同予我。”
孙元熙将金锭子放于柜上,那医者瞧着,转身去房中取来:“拿去罢。一次药量便见效,公子反复斟酌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