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三人皆成为帝王。
冯璋能容得下路怀德,是因为路怀德本就不是当帝王的料,可是林如沁呢,她野心甚大,是万万不可能被容下的,况且她当年与路遥有死仇,到现在都不肯放过路遥,冯璋万万不可能容得下她的。听闻冯璋已与路遥定了亲事了。此事天下皆知
而现在来处理此事的人,是路怀德,不是路遥或冯璋,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苏贵太妃有点茫然,甚至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只要苏家问题不大,只怕是能活得下来的吧,应该
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仿佛如前世一般,幽长而深远,熟悉到灵魂都微微震颤着。
我来了路怀德哽咽起来,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自己怪没出息的,就这么哭了
再见时,已白发生。
这几年,他为南廷殚精竭虑过,她又何尝不是?!
你长了白头发了,我们都老了路怀德道。
林如沁这才转过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眼中却没有半分的动容,只是淡淡的惆怅,道:你来杀我,对吗?!
路怀德突然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看着她。
他该恨她的,可是看着这样的她,他却更觉愧疚和悔恨。
我活到现在,一是为我儿,一是想问你当年为何丢下我不顾?林如沁平静的道。
路怀德道:对不起如果他有半分的担当,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不能容我,他也不会容我,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让我走了,我都知道林如沁道:可笑,可笑,我这一生,爱过三个男人,却没一个真心爱我,罢罢罢,你也不必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倒是我自己偏执,错了三次
一个男人是路显荣,可她偏要嫁与了路怀德,还有一个自然是她的孩子。
一错另嫁,一错扔下了孩子,一错执意要争夺天下。
每一步错误,其实都有代价,她尝到代价的苦果了。
很苦涩,可偏偏,并没有十分伤心的感觉。她想她早就麻木了。
若有来生,不愿再嫁入皇家,皇家人的心是狠的,血是冷的,说的话是假的,而我,也变成了这样的狠人林如沁十分平静,道:而这一切,只是基于我太贪心,事到如今,我愿赌服输。
你,还有什么心愿?!路怀德心中不忍,道。
你还是这样心软,林如沁道:很难看出你遇到过国破家亡的场景,在晋阳,他们对你很好吧!?
路怀德点点头。
那个孩子好么?!林如沁道。
好,出色的不像我,像你,冷静睿智,天才卓绝,不似凡人,路怀德道:可他的心却是软的,我想是因为路遥
路遥林如沁道:凡事硬极易折,看来,她比我这个做母亲的做的还好,在他心里种下的是心软的种子,硬软适中,才是帝王之道啊
而她自己终究是太狠了,也太硬了。
路怀德深以为然,道:我们都不够好,而我们的孩子却太好,你还没见过他吧?!
我想见他一面,可以么?!林如沁道,请求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我就安心了。
好。路怀德道:我也想让你见见他,看看他有多出色。
林如沁缓缓的舒了口长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路怀德虽不忍心,可却知道她是不能留的。留下,终是祸患。
因为她,只要给一点机会,她都会反咬一口,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心服。
所以就算不忍心,他还是给她服下了慢性的毒药。
只是下完以后,心中一时大恸,哭的不能自已。
大太监是一路跟着他的,看他如此,也是伤心不能自已。
然而皇家残酷,容不得半点的真情。如若留下林如沁,她将是乱家,乱国之本。
你不必悲伤林如沁道:我早已经做好准备了。
将药饮尽,尽显一股豪迈之气来。大太监怕她的紧,却也看的目瞪口呆,深深的觉得,这如太后身上,真的有一股英杰之气,帝王之气。
若是她活下来,以后晋阳只怕麻烦着呢,毕竟她是冯璋的生母,若以此事来滋事,只怕后患无穷
我还有多久?!林如沁道。
三个月路怀德伤感的道。
三个月,时间够了林如沁道。
我既刻带着你回晋阳城路怀德踉踉跄跄的出去了。
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阿水就将他们送了出来,阿水道:王爷,此去还请小心,不要离开军中的视线。
好,这么多军队护着,不会出事,路怀德道。
阿水扫了一眼后面的马车,道:还请不要掉以轻心。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呢。
可惜再不简单也翻不出浪花来了,只要安乐王自己别瞎好心。
这军中布了多少陆青云的天网中人,万不会叫她逃出生天去的。
路怀德自然应了,在马车中,与林如沁形影不离,就算是再伤感,他的心眼子还是在的,并不敢分心。
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也不是太蠢。
你对他建的天朝一点意见也没有?!林如沁道:你倒是看得开,路家宗室说不要就不要了
丢了就丢了吧,路怀德道:能活到今天,我已经别无所求了。还能有什么奢望?!
林如沁没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喘气。
虽是慢性毒药,没有即刻要人的命,但她还是渐渐体力不支,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
而她却没有多大的恐慌。或许在她的潜意识中,她早已经对这一刻做好了准备。
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这只是她谋求天下的代价。
加马加鞭,到了雍城以后,水泥路便宽敞起来,林如沁看着窗外静如水面的路面默默无语,后又改走了水路,以最快的速度往晋阳而去。
江水面上的船只是用煤炭驱动的,有轰轰的声音,十分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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