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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百家,战国纵横!
惜朝来到这个混乱的年代已经有半年了,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安然适应。
这半年的时间,咸阳几多政变,但每一次都被咸阳宫中,那个注定成为祖龙的年轻王者,以巧妙的手段拨乱反正。
秦王政九年,文信候一党势力庞大,甚至已经可以和号称秦王亚父的相邦吕不韦抗衡!
吕不韦遣门客密告文信候与太后私通,想要铲除借势铲除嫪毐一党。
而嫪毐一党的存在,已经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无论是秦王本人的威信,还是其它派系,比如扶持长公子扶苏的楚系一党。
于是,在秦王嬴政下令后,楚系昌平君和昌文君与相邦吕不韦三大势力联手,绞杀嫪毐一党,咸阳一战,血流成河!
此战是嬴政铲除秦国隐患的开始,也是秦国一统天下的开始!
就在嫪毐和其党羽被车裂的那日,惜朝来了,亲眼见证了这个时代的无情。
随后半年的风云变幻,惜朝在成长,随着动荡的咸阳成长。帝太后赵姬因嫪毐之乱,被囚雍城!而在平定嫪毐一党后,半年时间,相邦吕不韦辞去丞相一职,闲居咸阳。
……
咸阳,尉缭府!
少年模样的惜朝正在亭中挥刀,粗布麻衣在剧烈运动下,早已湿透,沉重的石刀发出破空声!
他是尉缭府中最低等级的门客,仅供吃食,根本买不起青铜刀具,这柄石刀,还是府邸原主人留下的!
而且若不是,他是第一个在尉缭来秦时投奔而来,恐怕以他十二三岁的年纪,尉缭也不会收下。
门客,又称食客,是春秋战国时期盛行的一种职业。贵族为巩固其地位,都会专门招收人才。凡是投奔到其门下的,他们都收留下来,并供养他们,可以看做是保镖,或者幕僚一般的角色。
尉缭,魏国大梁人,于今年开春入秦,遇兵家后辈蒙恬,受其推崇,从而步入嬴政眼中。
就在惜朝奋力挥刀间,数人从亭中穿过,神色焦躁,议论纷纷。
其中有小部分是在嘲讽他的,但更多的是在讨论这座府邸的主人,尉缭!
“这个吃白饭的,又在傻乎乎的挥石刀,练来练去还不就是那几招。”
“有剑不学,偏偏去练什么刀!”
数个嘲讽声落入惜朝耳中,若是以往的他,肯定早就拎着石刀砍过去了。不过,经过数月的打磨,他懂得隐忍,也能够忍,更何况这简单的嘲讽。
“不说他了,尉缭大人出走了,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什么!怪不得数日不见尉缭,原来已经弃我等而去!”
数道声音远远的传来,其中的匆忙和慌张毕露。惜朝停下挥舞的动作,走到不远处的石井旁,打上一筒冰凉的井水,冲到在身上。
“机会来了!”惜朝清澈的眼神变得深邃,他投奔尉缭数月,等的就是这一天!
尉缭出走,不过是为了之后步入秦国高层做准备而已,以退为进,自抬身价,这一手很多著名的政治家玩的都很溜。
至于他为何不练剑,而选择了在许多贵族看来很粗鄙的刀,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就是刀能快速入门,只要有把力气,就能造成比剑更大的杀伤力。至于贵族风范,他又不是贵族,在这个年代,任何贵族随时都会死去。
第二天,尉缭府出走数名门客,无人阻拦。惜朝闭门不出,把那几个想拉着他一起走的混混拒之门外。
第三天,尉缭府仅剩下三人,惜朝和另外两人剑客未走。这个年代,能于江湖上行走的侠客,尤其是习剑之人,都有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架势。虽然尉缭不辞而别,先放弃了众人,但他们还是准备再等几日。
第四天,仆人散去,就连做饭的人都没有了,还是惜朝自己下厨做的饭,终于另外两人也都离去。
偌大的尉缭府仅剩惜朝一人,让他不由感到好笑,投奔而来的三十六人中,竟无一人能看出这是尉缭的计谋。
若尉缭真的要走,那他的书房应该早就被搬空了,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些资料和兵书。
感叹中,惜朝挥起石刀,砍下一颗竹子,他准备开始写那酝酿了数月的进身之策。虽然书房中,必然有剩余的空白竹简,但上下有别,擅闯上级的私人领地,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被人厌恶。
又过三日,消失已久的尉缭终于归来,陪同的还有惜朝意料之外的一人,李斯。
“数日未归,想不到我府上门客竟然全都散去,倒是让通古见笑了。”尉缭抚着长须,似是感慨万分。
“鼠目寸光之辈,又何以能做国尉门客。”李斯一身蓝色衣衫,回应着尉缭的说辞,但心中暗道:老狐狸。
李斯心中清楚,尉缭故意不通知门客,让其自由去留,一是为了加重其离去之意,二是为了检测门客之中,真正忠心和有才华之人,只是无一人留下,让他脸上无光而已。
直到走至中庭,破空声传来,两人脸色一变,“看来贵府门客,还是有些能人的。”李斯笑道。
尉缭笑而不语,虽然只剩一人,但总比一人不留的好。
“君上,李大人。”惜朝远远的看到两人走来,停下挥刀,上前见礼道。
“是惜朝啊,你能留下,我很欣慰。”尉缭抚须,面带微笑的说道。
随即,惜朝见尉缭不语,很自觉的退了下去。他特意在中庭挥刀练习数月,为的就是能在尉缭回府的第一时间,就能看到他,加深印象。如今目的达成,他自然要给尉缭和李斯留出谈话的空间。
整整一日,尉缭和李斯都在书房中谈话,就连饭菜都是新来的仆人送进去的。
夜幕降临,李斯终于离去,而等待许久的惜朝,也等来了尉缭的传唤。
惜朝整理了下衣衫,拿起桌上还带着一丝青色的竹简,向着主厅走去,尉缭正在那里等他。
穿过数道门墙,灯火通明的主厅大门敞开,平日里尉缭都在此处与门客交谈,只是今夜却只有惜朝一人了。
“惜朝,坐到左席。”尉缭见惜朝进入后,还是坐到往日间的末等席,眼中露出一丝满意,出声道。
“多谢君上。”惜朝坐于左席后,拱手谢道。他故意还坐在末等席,就是告诉尉缭,他知道进退,不会得寸进尺,而尉缭的反应显然很满意。
“数日间,三十六名食客,竟只剩你一人,做何感想?”尉缭随意问道。
“君上入朝局,他们自知才能有限,不足以辅助君上,所以离去。”惜朝面色平淡的拱手道。
“才能有限?”尉缭轻笑抚须,道:“那惜朝认为自己才能足够吗。”
“惜朝之才,尽在此中。”惜朝从袖中拿出竹简,双手呈上。
“哦?”尉缭轻应一声,接过竹简,脸上笑意更甚。能够在诸多门客离去后,一人留下,说明惜朝能够看清局势,不随波逐流。
在他召见后,依旧能够在空无一人的诸多席间坐于往日末等席,说明他知进退,不会迂举。
最重要的一点,能够把握时机,展露自己,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跟随他舞动风云。
随着尉缭将竹简慢慢展开,其脸色逐渐凝重,甚至数次抬头看向惜朝。
良久,尉缭放下竹简,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递给惜朝,示意他翻看。
惜朝展开竹简,一眼扫去,冷汗从背后渗出,因为这竹简上写的,和他那八百言极其相似,同样是以金离间六国君臣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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