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赏昕低垂着眸,长睫轻颤。
他身上的气息太强烈,让她忽视不了。
盛放着晚餐的托盘被放到一旁的桌上。
墨洺呈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她的脸比在医院时还苍白,目光凝滞地盯着地面,他走进来这么久,她的坐姿连变都没有变过。
“乖,吃饭。”
墨洺呈站在她面前,将粥碗端出来,嗓音低沉喑哑,却有着十足的存在感,令人忽视不掉。
“我一会儿再吃。”
陆赏昕还是这一句,声音很淡很沙,双手有些用力地环住自己的身体,指尖泛白,再厚的大衣都抵挡不住这个冬天的冷意……
“砰——”
粥碗在她面前被砸到地上,落地开花。
陆赏昕的嘴唇颤了颤,有些僵硬地抬起头。
墨洺呈站在她面前,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她,脸色冷峻得彻底,牙关咬得紧紧的。
他的样子像是要打她似的,可他的眼眶……是红的。
陆赏昕震惊地看着他。
下一秒,墨洺呈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双膝叩在了冰冷的地面。
……
陆赏昕的心口被狠狠地敲了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修长的手不容反抗地抓过她冰冷的手捂在自己的薄唇上。
“我跟叶小苒父亲的事情,你知道,她喜欢过我,我也知道,我没有拒绝还让她自由出入我的家,是我的错,但是我没有碰过她,我知道我是个浑蛋!我以前是个人渣!是个败类!是个禽-兽!”
墨洺呈一双通红的眼紧迫地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字从唇间逼出来,热气呼过她冰凉的手,“我以前觉得一个在我身边死皮赖脸的女人没什么,逢场作戏的和那个女明星名义上的交往没什么,可没人通知我,我会再遇上你,我还不可救药地爱上你了!”
“……”
陆赏昕低头呆呆地看着他的脸,他紧握-住她的手贴着他的唇,他的唇……一样在战栗。
“我以前就是个混蛋!”墨洺呈用力地吼道,眼眶泛红地瞪着她,“我没人教,我妈死的早!我在黑鹰帮呆过,我骨子里真的是个混蛋,那是以前!”
“……”
陆赏昕呆呆地看着他,泪水从眼眶滑落,烫过冰凉的脸。
“我的以前,很不堪,也受过很多苦!”
墨洺呈五指紧紧攥住她柔-软的手,薄唇紧贴着她的细指用力说着,“后来我什么都有了!事业、金钱!我墨洺呈要什么有什么!”
“……”
他眼眶的红让她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疼,疼到呼吸不过来。
“可当我什么都有的时候,我没目标了……”
墨洺呈用力地吻着她的手指,仍然是直直地双膝跪在她面前,“我再遇上你之前的那两年,我的生活就是每天喝酒,和圈子里的人喝酒,去证明我还是个活着的人,纸醉金迷,浑浑噩噩!”
纸醉金迷、浑浑噩噩……本来就是这个上流社会过活的日子。
当一个人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自我了……
“我明白,在你眼里,我这种浑蛋、人渣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