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来了新人，自觉自己刚刚站稳了脚跟，危机感十足的苡蓝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给新丫鬟一个下马威，得知两个新丫鬟被打包送去对面了。 </p>
也不算是完全让她们待在蒋宅，规定好了时辰，像课一般，方宅这边忙碌的时候在家里干活，闲暇的时候便去蒋宅跟着扶红和举翠学规矩。眼见着两个新丫鬟眉眼低顺，规矩越来越行止有度，使得苡蓝更觉危险，激起了她迫切的求知欲，不惜舔着脸去求方从筠，让她也跟着一起去学学。</p>
方从筠欣然应允，表示只要扶红和举翠俩人愿意教，她们得了空闲，想去便去。不止对苡蓝，对两个新丫鬟，她也是这么说的，虽然也是她主动把她们扔过去的。</p>
扶红、举翠苦笑，她们能拒绝、敢拒绝吗？</p>
她这是故意在给她们俩脸色看呢！</p>
不过这些日子的确清静，方从筠还去宁府又住了几日，为了躲避课，天亮起床便去宁老太爷的院子，直到夕阳西下才回自己的房间，成天待在宁老太爷那里闲玩，下下棋、喝喝茶、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或者是陪宁老太爷聊聊天，美名其曰陪他老人家，弥补这十几年来的空缺。</p>
张家、王家、周家三家人的事虽然如今是已经解决了，可当初的事情还是被放出了些风声，那些后知后觉又胆子小的人心有余悸，哪怕已经过去好一些日子了，也还是不敢再找方从筠。</p>
现在还会来门联系的人，起码都是流以的商行，无形将下等的小商铺给筛选了下去，倒是把方从筠的生意合作对象门槛自动提升了去。</p>
便是得了这个好处，对于流失了一部分生意，方从筠也才没有显得焦虑，十分淡定的继续和宁老太爷“难得浮生半日闲”。</p>
对于阿的担忧，方从筠淡笑：“我们两个人，人手显然不够，精力有限，自然是拣紧要的、赚钱多的生意接了。这个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不旦无害，反而有利。现在我们不需要再靠那些小商号来堆名声了。”</p>
闻言，阿放下了心事。</p>
他倒不是想不到这一点，只是现在的他过于小心了，怕一步错，步步错。</p>
说起来，方从和沈清雨夫妻在背后使得阴人手段被他们化解了后，张家等三人家近些日子表示依然要准备结束合作，不打算继续下去了。</p>
不过起当时的被迫解约，现下的情况好多了，算是正常解约。本来这个生意嘛，是看顾客想他们做到什么程度。觉得可以了，随时可以要求断，不过银子在最开始的时候已经提前写好了顾客的希望程度，以及银子收费金额，便是提前断，也一铜板都不能少。</p>
如果想要一直继续，那更没有问题了，延长契约时间，继续付银子便是了。</p>
阿琢磨着，等彻底解决好了张家三家人的事，完美收尾结束，快则十天，最慢的话也是半个月后的事，这段时间可以抓紧谈下新的单子了，那边一结束，这边立马手。</p>
他向方从筠说了，却见方从筠摇头：“暂时不必。”</p>
见阿满脸不解，方从筠笑道：“已经有一个大顾客了。万事俱备，只等他来。”</p>
……</p>
半夜，烛火摇晃，他看见透影在窗纸的半截人影，即使此时已经夜深时分，他知道屋里的人这会儿还在刻苦的看书，没读过多少书，字都认不全，更别提算数了，哪怕现在跟着别人学了一些，也完全不够用。</p>
可那人从没有放弃过。</p>
有时他真的不知道屋里人是真的想长进了后回报恩人，还是野心勃勃，更不知道有些事该不该对他们两人真正的主子开口告知。。</p>
先是“咚咚”轻叩了两声，然后“咯吱”一声轻响，屋子的门被打开了，窗纸的人影抬起了头，看向门口，“阿特，你来了。这么晚还没休息。”</p>
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浮起谦卑的笑容：“我猜阿少爷你还没睡，学到这半夜估计会饿，便拜托马婶煮了点宵夜给你送过来。”</p>
阿爽朗笑道：“多谢了。”</p>
阿对阿特并没有呼来唤去的乱使唤，除了办正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强制霸道、不容违抗命令的一面，但平时都很随便，笑嘻嘻的和大家打成一片。</p>
虽然方从筠如今一直在抬举他，可阿实在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人，即便阿特他们都改口称呼他为“阿少爷”了，可他依旧没有当自己真是什么“少爷”。他和大家一样，都是方姑娘的手下罢了。</p>
阿特瞥了一眼桌厚厚的一沓册子：“这么晚了，这么多账本还没有看完呢！”</p>
阿很是苦恼：“没法子，我不懂的地方太多了，便看得慢了。唉，这些事总不能一直都让方姑娘来做，我什么都不会……”</p>
阿特微笑不语，什么都不会？现在她算是放了大权，交给他负责了。身为下人最要谨记的一点便是少言、少听、多想。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阿是不是故意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的呢！</p>
真对方姑娘那么忠心的话，他会指使自己偷偷去办那件事？</p>
阿小心翼翼的将账册放好堆在另一边，确保不会被茶点夜宵给不小心脏污了，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p>
阿特冷不丁的问道：“你要我偷偷放出去的消息我已经都放出去了，把姑娘大放言辞，说要弄垮蒋家和方家的事偷偷传了出去，是透露给乞丐和混混他们的，保准能传到方少夫人的耳朵里，又不会被发现是我们放出去的。”</p>
“还有已经嫁了人的方二小姐意外小产，很可能从此不会再有身孕，姑娘打算趁机还方二小姐的事也说出去了。两件事都隔好了时间，不会同时传到的。”</p>
阿特失望的看着阿淡定的张大嘴巴吃完最后一口，他想象的惊慌失措、一口噎住、或者是被偶然路过窗前的宅子里的其他人发现的情况都没有。</p>
阿完全没有发现阿特的小心思，满意的夸赞了他一句：“做得不错。”</p>
阿特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心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做得更好。</p>
可惜了。</p>
阿特端着已经吃完的夜宵，将碗碟放在漆木托盘里，正准备走，又被阿叫住。</p>
“怎么都没有听你问过我，你做这些事是什么原因？”阿疑惑问道。</p>
阿特的心突然跳快了一怕，一刹那他几乎以为自己方才不堪的小心思被阿发现了，待看见阿的眼神，一颗心又不由自主的落地，他背对着阿，抬头看了看正对着的门外院子的夜景，“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做什么。我知不知道无所谓的。”</p>
阿皱眉：“你不能这么想，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的。”</p>
阿特苦笑，所以他才犹豫啊，明明怀疑阿，却又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不会做坏事，有待他一片热忱，不然他早去方姑娘面前把他踹下去，自己位了。</p>
阿特眼珠子转了转，道：“好，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让我传不利于姑娘的小道消息？前几日方少夫人夫妻才来了，和姑娘握手言和，你现在这样，是在挑拨姑娘和他们之前刚刚缓和的关系。</p>
阿嘿嘿一笑：“你都说了是小道消息了，自然可信度不高。”</p>
阿特看了他一眼，小道消息不可靠也不是能随便传消息的理由。</p>
“说方姑娘大放言辞要弄垮蒋家和方家，固然会使得大多数人嘲笑她，可另一面，却还是有少数人相信她，被她震慑住，以为她真有什么强大可靠的后台呢！现在方姑娘的威信刚被打散了，现在需要一件事来重振。这是其一。”</p>
“其二，消息里说的可是方姑娘和方二小姐关系不好，可没说她要对付方少夫人夫妻啊！”</p>
阿特恍然大悟，“方二小姐和方少爷与方少夫人夫妻俩不是……”</p>
阿意味深长的说道：“方姑娘对方少夫人夫妻俩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p>
阿特滋味难辨的瞅了阿一眼，没想到竟是他小看阿了，可笑自己还坐井观天，夜郎自大。</p>
阿很是得意笑道：“这些，都是方姑娘告诉我，让我这么去做的。”</p>
一只脚刚跨过门槛的阿特险些被门槛绊倒。</p>
……</p>
沈清雨那边，从下人处先听到的消息，是方从筠的大放言辞，对此，她冷笑了几声便走了。蝼蚁而已，不足为惧，等她真有本事足以威胁到她们的时候，再来吧。</p>
方从倒是深究了一下，这么狂这么傲，难道还真有什么靠山依仗不成？</p>
族内的族人他向父亲询问过了，由于方族人口众多，普普通通的人更少了，方从筠的信息太少，要查出她到底是哪一支哪一房的人，还需要些时日。</p>
沈清雨冷笑：“那等着吧，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p>
结果，没有等来方族长那边的信息，先等来了方二小姐意外小产，并且难以有孕的噩耗！</p>
/html/book/41/41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