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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这个功能其实是防作者作者心里有点苦_(:3∠)_  田蕊绝望地叹了口气:“她那天说的那番话得罪了人, 参演这部剧是在狠狠打自己的嘴巴啊。”完了又心疼地说, “不过不能怪她, 不参演的话就会被雪藏, 还是事业比较重要。”

    “同学你……似乎很相信这不是炒作?”周哲放下手机, 看向已经冷静下来的田蕊。

    网上有关庄诗琴接下《竹林隐事》的动机有两种猜测,一种是故意炒作——这个猜测占据了现在评论的主流——另一种是只要ip火那么抄不抄袭无所谓, 田蕊看似一开始就把第一种猜测否决了。

    “我当然相信她, 如果只看这种奇奇怪怪的消息我就转入黑她的行列之中,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坚持反抄袭到今天呢,如今这个环境对于我们这种‘异类’来说,任何一个坚持原创的人都走得辛苦, 如果只是因为一个消息就否定她,她该有多绝望。”田蕊苦笑道,“但是社会中总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因素,也许等我毕业了我也会有身不由己的那一天,但是至少在我能坚持的时候我会坚持下去, ”说完之后她又有些尴尬地看着周哲, “是不是一个很傻的想法?”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周哲十分心酸, 知道她是听多了周围的人对于抄袭的漠视、对于反抄袭的嘲笑, 所以她才会在面对周哲的时候小心翼翼却又充满希冀, 大约她遭遇过太多的嘲笑,所以特别希望有一个陌生人能对她说她的坚持没有错。

    如果今天的话题是一个盗窃案, 她还需要这样小心翼翼吗?

    “一个让人敬佩的想法。”周哲对她说道, “你让我知道我不是孤军奋战。”

    周哲想他大概永远都忘不了田蕊听了那一番话的反应——仿若一个独自在黑暗中走得太久太久, 被孤独和寂寞包裹一身渐渐绝望的人在被人牵起手之后的激动,周哲的话落下的一瞬间,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再也没有迷惘与绝望,周哲在她身上看到了和庄诗琴一样的东西,那叫做坚强。

    她们只不过需要人们的认可而已——你不理解没有关系,至少不要打击她们。

    “我很惊讶。”田蕊对周哲说,“我居然能……”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大概是觉得自己身边还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人而十分开心,周哲看着她,却越发难受。

    想到以前自己对这一切的漠不关心,他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当初坚持反抄袭的人如今依旧坚守着初心,就算影响不了别人但是至少不让自己产生变化,那么曾经对抄袭漠不关心,如今深刻意识到抄袭是原罪的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心里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一个念头:我得做些什么。

    那天晚上罗轩不在宿舍,似乎和周梦烟约了去哪儿,他专门打电话给周元说晚上他不回宿舍。

    他们那一栋楼其实不用担心宿管会查房,罗轩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让周元到他们宿舍去陪周哲,这几天高温进行了入秋前最后一次反扑,虽然气温不高,然而却十分地闷,从周哲的病历史来看,他在这种闷热天气最容易晚上发烧,所以宿舍里不能没有人在。

    周元上了课之后便过来了,除了带了食材准备做晚餐还带来了份绿豆水给周哲解暑,晚上两兄弟趟到了一张床上,周元给房间开了空调,又打开了点窗缝让空气流通,然而周哲那天晚上却很晚都没能睡,周元便开了床头灯,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下,然后又摸了下他的后背,没发现有发热迹象也没有冷汗,这才放了心:“有心事?”

    周哲自小和他大姐一样混迹网络小说圈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所以周哲也不怕跟周元说这件事,于是他就把困扰他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前觉得抄就抄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有小说看就好了,现在才发现事情有点严重,总会觉得当初的自己很残忍,仿佛自己就是放任这件事发生的罪魁祸首,我想要做些什么,哥,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呢?”

    周元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想要做什么,在网上大声告诉她们抄袭是有错的吗,还是你更想做些什么事情来让她们自己意识到那是错的?”

    后背有规律的敲击让周哲慢慢有了困意,把困扰自己的心事说出来也让他松了口气,他低喃道:“直接说有什么用啊,从以前到现在直接说这是错的人还少吗,那些人到底没有听进去,我总想做一些什么让他们自己反应过来,可是我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吗?”

    “没有做你怎么知道呢?”周元低声笑着,问道。

    周哲靠过去了一些,明明是一对双胞胎,然而对方却比自己强健多了,那一下一下敲击在自己的耳边,与拍在自己身后的手掌一样让他感受到了沉稳的力量,仿若在一下一下地为自己的心注入勇气。

    哥说的对,这些事总要做了才知道。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沉沉地睡去了。

    周元等了一会儿,才给他拉高了被子,关掉了床头灯。

    周哲在凌晨的时候不幸发了低烧,周元起来给他熬了蔬菜粥,又给自己室友发了信息说自己要请假,室友很快就回了个笑脸过来跟他说没问题,他正要帮周哲请假,却惊觉他对周哲的同班同学并不熟。

    而且他去翻了周哲的手机,发现联系簿上也没有新同学的电话。

    他骤然想起当初他爸妈要为他们两个都申请双人宿舍,却被他弟阻止,美名其曰说双胞胎过了18岁可不能再当一个人来养坚持要他去学校安排的宿舍的事情,再联系今天的情况,只觉得更心疼身体一直不好的弟弟了。

    他用周哲的手机上了周哲的企鹅,找到了班级群,正打算戳一个人给周哲请假,却发现不久前群里出了一个新信息说老师要外出比赛今天的课不上了,有几个起得早的人哀嚎着自己都下楼吃完早餐了。

    周哲这个烧反反复复了几次,不过都不算严重,周元不放心他,这几天都在这边休息,周日的时候周哲总算好清醒了,一出房门,客厅里不仅仅罗轩在,他二姐周梦烟也在。

    “这次好得倒是快。”周梦烟回过头看到他站在房门口,急忙把他拉到沙发上,“头还晕不晕?”

    “不晕,就是全身都软。”他听到厨房里的声音,“哥在厨房?”

    “给你煲点汤,等会记得喝完。”周梦烟是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她刚刚出生一年周元周哲两兄弟就出生了,虽然父母没有偏颇儿子的想法,但是毕竟两孩子体弱,有时候难免顾不到她,所以对周梦烟的照顾比不上周梦竹小时候那般细致,周梦烟小时候经常爷爷家外公家两头跑,渐渐就养成了女汉子的形象,一众小萝卜头连带小时候的罗轩在内都是她的小弟,经常被她收拾得苦不堪言,她算是全家里对两兄弟的身体最不忌讳的一个,因为她认为弟弟身体不好是事实,这个事实不会随着家人的忌口而发生变化。

    她摸了摸周哲的头,又拉过他的手给他活动一下手指:“我看啊新年去庙里求那个签说得倒是对的,你熬过一个大坎之后身体会好起来的,以前你发烧哪有不到一周就下床的呢。”

    周哲笑道:“我也觉得是这样。”

    在他的记忆力里,这次发烧算是最舒服的一次了,虽然睡觉时迷迷糊糊觉得难受、胸闷,但是不像以前能牵扯出各种并发症,日后应该能渐渐好起来。

    “二姐你怎么在这?”

    “这几天都在这儿。”周梦烟说,“阿元要上课,总得有人照顾你,我们原本是想把你送去医院的。”不过看着周哲的烧虽然有点反复,但是退得快,所以他们倒是没有急着送医院,大人们说多了周哲看上去应该要和他哥一样要转好了的话这姐弟几人停在心里渐渐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没想到周哲还真的只烧了几天就醒过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罗轩突然对周梦烟说:“亲爱的,网上说庄诗琴自杀了。”

    “什么?”周梦烟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说是发现得快,救回来了,现在在医院,但是是真是假没个定论,不过庄诗琴之前微博有新动态。”罗轩拿了ipad打开微博界面,只见庄诗梦的微博上写着一段话。

    “我把违约金给你,你能把良心给我吗?”

    幸好有人陪他遭罪。

    涮火锅的时候周梦烟的闺蜜还疑惑地问:“咦?不是说你弟弟能吃辣吗?”周哲身体不好她们倒是能理解,周元从头到尾只摸清汤底里的东西就有点奇怪了,火锅不沾点辣味怎么行?

    周梦烟道:“我妈有点儿信那个,觉得双胞胎当一个人养好养活,特别是阿元身体好了之后更希望阿哲能和他一样好起来,就让他俩保持一些相似的习惯,这十几年下来不知怎么却变成了阿元迁就阿哲,阿哲生病的时候禁什么他就跟着禁什么,我妈说这是在分担弟弟的病痛。”她自己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但是也没有对她老妈的这些观念说些什么,“老四前几天病刚好,吃不了辣。”

    众闺蜜感叹周元简直就是国/家欠她们的那一个哥哥。

    周哲听着她们的感叹,心里为自己拥有这么一个哥哥而骄傲,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变成别人羡慕的拥有“国欠哥”的那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