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队众人士气高涨,夏珍却屏气静默,全神贯注的盯着一处。
她在与一条蛇对峙。
那条蛇黑白相间,花纹呈现方形,身体盘在一块与粗绳无异,舌头大似三角形,身长目测有一米。嘶嘶的张着嘴,露出四只长牙,蛇信子吐个不停。
一双竖瞳冷冷地打量着面前的夏珍,双方都在对峙,看谁先动。
冷汗顺着夏珍的额头滑了下来,她的手里只有刚才匆忙折下来一段一米长的树枝。
小时候虽然跟着爷爷一起去打过蛇,但那都是七八岁时候的事情了。如今可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记忆早就模糊。
听说打蛇打七寸,但是爷爷又说打蛇打三寸,将它的脊柱骨头给折断了,蛇就张不开嘴巴咬人,到时候只能乖乖的被人打着跑了。
到底七寸还是三寸,夏珍心中交战个不停,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往脸上用,明明额头在冒着汗,可是她的脸却红的有些异样,紧张、恐怖都让她浑身发紧。
空气一触即发。
树枝握的久了,夏珍的手已经僵住。
一滴汗从她眼睫毛上滑入眼角,一种难言的刺痛从眼睛传来。
夏珍的手抖了一下,就那一下,白花蛇以迅雷之势上身跳起,朝着夏珍方向攻来。
脑海中演练过数十遍的夏珍,握着树枝的手已经下意识挥了上去,重重地拍打在蛇头往身体数三寸远的地方。
她还是选择了相信爷爷曾经对她说的话。
白花蛇被夏珍使劲全身力气的一击,打的无力地垂在地上,想要张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这时夏珍已经冷静了不少,又在蛇七寸的位置狠狠一拍,这下子白花蛇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只能趴在地上任人宰割。
夏珍身上没有带刀子,蛇已经动弹不了,她不担心它再跑没。在附近转悠了一下,找到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夏珍费力搬过来,对准蛇头重重砸下去。
夏珍高中时候曾经在校图书馆的一本动物百科上面看到,蛇头看下来还是会咬人。因为蛇是爬行动物,大脑很小,高级神经中枢不像哺乳动物那么发达,相对而言,低级中枢能力比较强,蛇头咬人只是一种条件反射。
因此蛇头被砍下来的时候,还能做出咬人的动作。
就有不少人,是在砍下蛇头后,不小心中招的。
在这种地方,要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中才行。更何况,夏珍连一把刀都没带在身上,直接将蛇头砸个稀巴烂,它就再也不能咬她了。
当夏珍左手抱着一包大口菇,右手臂缠绕着一条白花蛇走回来的时候,整个队伍都是一片哗然。
张姐从醒来就没有看到夏珍,这让她很是着急。
对他们这种跟人的摄影师来说,紧紧跟着任务人就是他们的首要任务。如果人被跟丢了,导致漏掉了什么重要的镜头,将来回去后很可能就会被调到二线。
因此看到夏珍手里的东西,她虽然很吃惊,但还是快快的跑了上去,围着夏珍以及她手里明显死透了的蛇拍了好几组镜头。甚至忍着恶心,给血肉模糊的蛇头已经特写。
“嗨,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夏珍冲大家举了举两只手上的东西,不过右手的蛇实在有些沉,到了营地夏珍直接丢在地上。
“这是你杀得?!”黎佳夸张地叫起来,捂着嘴不敢相信。
王雯连忙跑上去,仔细地检查夏珍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腿,满脸担忧。
“没事啊雯雯,我才没被咬呢。小时候我爷爷教过我怎么打蛇,刚才意外碰到,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夏珍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扬起脸冲王雯笑。
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金闪闪的,特别耀眼。
王雯一下子看愣了。
营地中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跑过来看夏珍的收获。
在靠近蛇的时候,还保持着小心翼翼的距离,等到确认彻底死的不能再死了,黄小可才抱起来掂量了一下。
“好重啊,够我们六个人好好吃一顿了哎。”他脸上写满了高兴,转而又特别佩服地看着夏珍,“夏珍姐,你好厉害!”
短短一天,她对夏珍的态度就从毛手毛脚的夏珍,变成了毕恭毕敬的夏珍姐,不得不说,夏珍给他带来的震撼看来是有点大。
“好厉害啊,小姑娘,真的让我们这些大男人感到惭愧啊。”吴建波朝夏珍比了个大拇指,蹲在地上摆弄白花蛇,“这蛇有没有毒,能吃不?我还是第一次跟蛇近距离接触呢哈哈。”
陶泽在口袋里翻了一下,找到了一条白巾,递给夏珍。
“你的腿。”
他说完,像他一贯的风格,掉头就走了,也不管夏珍的反应。
夏珍低头一看,膝盖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蹭破了,刚才还没有血,但是现在正往外面不断的渗透出来。
至于白巾,陶泽的每一件衣服乃至裤子的口袋里,都会放上一条备用的白巾,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先前那套衣服里头的早就用掉,而昨晚节目组又给了一套新的,裤子里恰好还有一条。
夏珍擦了一下膝盖上的伤口,有点刺刺的疼,但尚在忍受范围内。她很快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上的血迹,用白巾干净的一面绑在膝盖上,虽然行动会有一些不便,但总比暴露在空气中,让细菌滋生来生的好。
男人们还在搭建着昨天没有完成的竹子床,黎佳还在地上摆弄着白口菇和白花蛇,想起昨晚被雨浇醒,再看到地上用来裹着白口菇的阔叶,夏珍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我们去摘点像这样叶子大的叶片回来,搭在竹子上,这样子白天可以遮挡阳光,晚上还可以抵挡突来的暴雨。这里常常下雨,要是不做好准备,很可能又要再吃一次亏。”
大家纷纷觉得这个主意很好,那么女人们就一同去摘叶子。
不过考虑到夏珍刚刚回来,不仅带来了食物,身上还有伤,就让她留在营地休息,或许可以做点饭菜什么的。
此举也合夏珍的心意,刚刚在密林里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现在心里还有点后怕。叫她再进去一趟,可有点受不住。
她把毛巾铺在地上,整个人躺在上面,睁开眼睛正好对着远处的那条死蛇。
周围都是砰砰砰劈竹甚至是搬运东西的声音,很吵,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夏珍注射了体力换发剂,认真说来并不累,就这样盯着蛇肉,脑中思考着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蛇肉可以生吃,水分充足,味道淡,营养丰富,撒上一层盐就能吃了。但这么吃,未免有些浪费。
万幸的是昨天那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来势汹汹,但在这树冠高大,一片连着一片的密林子里,要找到些还未被雨水浸湿的树枝叶子倒也不算太难。
营地中的砍刀,有一把正在陶泽的手上。
与昨天连刀都不会使不一样,经过一天的熟悉,已经能够用的很趁手,干脆利落,动作流畅。
感觉到夏珍的靠近,他不由停下手中挥舞的砍刀。
他脸向夏珍偏了偏,“有事?”
“借刀。”
“要干什么?”
“砍几节竹筒。”
营地里那些,夏珍是不打算动,就用来将来下雨了盛水,现在还需要再做几筒,最好是对半劈开的那种。
她说明来意,伸出手等陶泽将砍刀递给她。
但陶泽动了一下,并没有给。
他从地上找了一截手臂长,刚才切下来废弃不要的竹子,从上面砍下三节,对半劈开,递给夏珍。
“这个可以吗?”
夏珍猛点头,眼睛忍不住看陶泽。
这个男人的话大概是整个营地里最少的一个,可是却非常有存在感,至少夏珍是这么感觉的。
学习能力够快,只要教一遍就上手,说不定将来会成为她有力的竞争对手呢。
陶泽被她打量的莫名,低头看了下衣服,着装还算齐整,“有什么问题?”
夏珍摇头,说了句谢谢,飞快地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