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催情的是旖梦香,点在灯笼里,羹汤也有问题,也是一种催的药,厨子跟匠师及其他相关之人都被素雪抓起来了,在牢里拷问着。
红衣看着已经平静下来,脸上挂着她全然陌生神情的李红妆,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她的心情有一种奇妙的复杂,庆幸自家主人失身的对象至少不是乞丐,那个男人虽是不同阵营,而且才初步崭露头角,但可预见的未来,也必然是阎浮世界一号人物。此刻她又不禁想起在红月酒楼的时候,主人要自己给那个男人侍寝,那个男人却把自己当做了窗帘,可恶归可恶,却让人厌恶不起来。
见李红妆没有什么反应,她接着说道:潭下的尸体只有一具,是个乞丐。幕后之人的目标,是让主人跟这个乞丐没想到燕十方误打误撞,他应该是来偷火蛭的。
李红妆坐在床榻上,缓缓抬螓,毫无温度地看着红衣:你想说不知者无罪?
奴婢不敢!红衣慌忙跪了下去。
内鬼,叛徒,没有这些人的帮助,他怎么能到寒潭里来?李红妆漠然地说道,楼里还有多少可用?
红衣道:龙堂影堂去搜查冰封山脉了,魂堂钟志文带了一部分去找幽姬,剩下堂主及其手下五千来个好手,主人若想要追捕燕十方,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派出去,告诉他们,拿到燕十方的脑袋,我让他们做堂主!李红妆咬牙切齿地道。
遵命!红衣当即要去。
等一下!李红妆却又叫住她。
主人?红衣停住回身请示。
李红妆的脸上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去告诉师弟,就说我对不起他,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有奢想,也请他忘了我忘了我这个肮脏的女人!
主人!红衣心神一震。
快去!李红妆厉声叫道。
可是主人!红衣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道,若是真的真心相爱,贞洁有什么可在意的呢?若殿下真心爱着主人,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刻离主人而去的!
报!
仿佛要印证她的话一般,一个侍从快步跑来,在台阶下跪倒:启禀楼主,太子殿下回白帝城去了,临行前还带了句话给您
说什么?红衣心中隐有不好预感。
说那侍从迟疑着道,既然您已是‘有情人成眷属’,就别再去找他,徒增伤感了。
住嘴!红衣暴怒,广袖一拂,红叶满园飞舞,将那侍从打的形神俱灭。
她急忙忙地回身对李红妆道,主人,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一定是谎报的,殿下待人一贯温柔包容,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看着李红妆煞白的脸孔,她心痛极了,咬牙道:主人,奴婢这就去找殿下!
站住!李红妆道。
主人!红衣已经站起来。
你去干什么?李红妆漠然道。
去讨个说法!红衣其实心里知道,这些侍从哪里敢说什么假话,只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竟然会如此的狠心绝情。
讨什么说法?李红妆惨然一笑,原就是我对不起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下一任魔君,如何能娶我这个失了贞的女人?即便他不计前嫌,师尊也不会答应,整个魔界都不会答应!
红衣脸色发白,知道李红妆说的都是很残酷的现实。普通的家庭不在乎,但作为跟魔君平起平坐的魔后,是绝不可能容忍失贞这种事情的。
你下去吧。李红妆摆了摆手。
红衣无奈,只得退了出去。心中愈想愈不是滋味,只觉这天下男人同话本里讲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一会儿恨叶秋池的冷酷无情,一会儿又恨燕离,毁了主人的贞洁之后,竟不留下安慰,只顾着自己逃命。
对于前者,她哪怕恨也无法追究,后者则不同。
燕十方啊燕十方,你害主人到这步田地,我不会放过你的!
燕离猛地抽了一口气,从软榻上坐起来,茫然地睁开眼睛,紧绷的神经,随着周身剧痛而绷得更紧。耳边是车轱辘在冰面上行驶的声音,呼呼的冰风从帘子外灌进来,赶车的是一个曼妙的背影。
你可算是醒了。赶车的自然是救了燕离的幽姬,她惊叹似的道,受了李血衣那样的一击,居然都没有死,难道你是属蟑螂的吗?
燕离咳了两
声,沙哑地道:这是去哪?
幽姬道:冰封山脉,我们要离开魔界,总不能从昆仑之壁走吧,那里太高了,我可越不过去。
我昏迷多久了?燕离坐起来内视,体内可算是惨不忍睹,忍痛服了一颗伤药,这才发现身上已经穿好了衣物,只是普通的棉衫,但是比较厚,魔族最具地域特色的服装,很是保暖。
三个时辰了,我估摸着追兵快到了,你赶紧疗疗伤,准备杀出重围吧。幽姬道。
你
你是想说我为什么没有撇下你逃走是吧?幽姬笑着道,你可是连李血衣都敢上的男人,若是跟着你都逃不出魔界,我日后还有什么指望?与其在鬼王宫那个地方腐朽,倒不如拿命搏一搏。而且,据我推测,李红妆现在应该没有心情来追杀你,因为撞破你们好事的叶秋池,直接就离开了月影城,连事情的真相都不追究,可见要么他平常温润如玉的光鲜外表是装出来的,要么他其实就是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燕离道。
你伤迷糊了吧?幽姬格格直笑,那么伶俐的一个人,想也知道,李红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献身给你,还有那个乞丐,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寒潭?这一切看起来都太过巧合,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燕离面无表情道:我是说你这个两个推测有什么差别?不是一回事吗?
小弟弟,这你就不懂了,幽姬兴致盎然道,伪君子就是说,他对李红妆的热情都是伪装出来的,其实根本不喜欢她,只是为了巩固太子之位,担心李红妆跟他抢,才伪装出来的。幕后黑手就更了不得,那已经不是伪君子的级别,是更可怕的存在
咻!
利箭的破空音打断了她的侃侃而谈。
她脸色一变,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