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当天, 也就是忍校举办校运会的那天, 三人如常到湖边玩耍修炼忍术, 宇智波佐助的心情不大好, 漩涡鸣人默默地陪着他练习。
往年的校运会,他都会跟奈良家的双子一起活动, 摄像是奈良太太给拍的,到中午的时候他们会聚在一起吃午餐。而今年才有了变化,三人一起翘掉了活动跑出来,若不是宇智波佐助心情不佳,这倒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第一次体验了。
宇智波佐助走神得厉害,吐火球的时候不小心真燎到漩涡鸣人, 在后者发出痛呼后,忙收敛了忍术, 走过去给他查看情况。
意外就在此时突然发生,一道黑影冲宇智波佐助扑了过去。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 在宇智波佐助反应过来之前,他整个人已经被踹了出去,双手勉强在胸口/交叉防护,上面传来的力道让他忍不住心悸——那绝对不是某个爱搞事的混蛋所拥有的力道!
尤其是在他刚才扫到袭击者头上的护额, 就立即辨认出来, 那跟课本上雾隐村的村徽图案一模一样,那混蛋绝对是雾忍!
“佐助!”
漩涡鸣人目光追着宇智波佐助被踹飞的方向,只是转到一定的角度时突然定住,瞳孔微微放大, 一道巨大的身影已然映入眼帘,在黑影前面是毫无防备地露出了后背空门、从地上起来后还兀自张望不明情况的奈良鹿旦。
漩涡鸣人的瞳孔猛地收缩,大声示警道:“鹿旦,小心背后!”
“什么?”
奈良鹿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被身后的假扮雾忍的旗木卡卡西一手刀劈在后颈上,登时两眼翻白倒了下去,不过他没真晕,只是闭着眼软软趴在地上,两只耳朵还竖着,倾听头上的动静。
旗木卡卡西又闪身到漩涡鸣人身前,冷声道:“金发碧眼,漩涡鸣人,应该就是这个家伙了。”就在漩涡鸣人还愣神的时候,一把将他甩给后面的两人。
绑架计划要求漩涡鸣人全程保持清醒,为了避免他挣扎,并足雷同和不知火玄间只能用绳子捆住他全身。
“快点走啊,佐助……呜呜!”没喊几句,嘴巴就被塞了一块布巾。
“鸣人!”
宇智波佐助咬牙,拿出苦无摆出防御姿势,瞪着面前四名雾忍,面上看上去没有露出一丝惧意,但心底里却在无限下沉。
一个人倒还行,四个……怕是难了!
漩涡鸣人又惊又怕,但因为嘴里有东西,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扭着头跟身子,嘴里发出示警的呜咽声:“呜呜呜呜——”佐助你快点跑!
“我还以为宇智波有多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宇智波鼬单手把弟弟提起来,又用力掼到地上,他很注意角度把他的一条胳膊摔脱了臼,听着痛呼声,眼神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带着毫无温度的冷嘲。
旗木卡卡西故意用打量货物般恶劣的眼光在宇智波佐助的身上逡巡,哼笑道:“据说是宇智波族长家的小公子,要不要一并带走?”
“两个目标太大了,我们只要抓走九尾就行。”宇智波鼬一脚把弟弟踹开,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宇智波鼬回过头来,见宇智波佐助摇摇晃晃站起来,面上瞪着一双一勾玉的红色写轮眼,咬咬牙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执着苦无扑上来。
“愚蠢。”
宇智波鼬没费多少力气就再度把人踩在地上,左脚刚好踩在弟弟受伤脱臼的肩膀上,疼得宇智波佐助眼前一黑,差点没彻底晕死过去,与此同时,心底里涌起一股惧意和绝望。
不行,段数差太远了,他根本不是这男人的对手!
“这小子竟然开了写轮眼,还算有点价值。”宇智波鼬冷笑道,弯下腰把手伸向弟弟的眼睛。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不知火玄间突然道:“快走,我感觉到了其他人的查克拉,可能是木叶暗部!”
“啧,算你好运了小子。”宇智波鼬满脸遗憾收了手,下一瞬他便与其他雾忍带着漩涡鸣人一同使用瞬身术离开,眨眼间就在宇智波佐助的视野中消失了。
我……得救了?
然而重获新生的喜悦还没有在胸腔里停留多久,一种因为这种喜悦而升起羞耻至极的痛苦。
鸣人……
只是他想追上去也有心无力,身体到处都痛得不行,那个雾忍混蛋竟然在离开之前把他的腿也弄脱臼了!
别说宇智波佐助了,就算是周围围观的暗部跟长官们都被他的狠戾劲吓到了。
这是多大的仇啊,抽得这么狠!
不过碍于漩涡鸣人在身边,所有人都只能干看着不敢问。
“呜呜呜——”漩涡鸣人还在扭动,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办法从旗木卡卡西手里脱出,整个人都急出一身冷汗来。
眼见他们一行人跨越了村子的防护围墙,穿入密林中,很快就见不到木叶村的影子,漩涡鸣人才停下了无力的挣扎,放松了身体,垂下了眼帘,慢慢闭上眼睛,像是已经放弃了顽抗的打算。
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内里他的意识已经沉入到九尾所在的领域。
红毛狐狸一直都有在关注宿主体外发生的事,自然对其现在被雾忍绑架的情况也有了解,所以一见到漩涡鸣人,还没等他开口,就先忍不住支起左眼眼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小九,那些人的目标是你,你有没有办法离开?”
九尾冷淡地回复道:“没有。”
“那要怎么办!”漩涡鸣人着急地转来转去,他抬起头来看九尾,无意间地扫到了笼门上的符纸,顿时眼睛一亮,“对了,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揭掉这章符纸,你就能出来了!”
九尾嗤笑一声,眼睛里多了几分嘲讽:“是希望我帮你打倒雾忍吗?”
“不需要,有佐助在,我相信木叶的忍者很快就会赶过来救我的。”漩涡鸣人艰难地扒着笼门开始往上爬,“鹿旦说过,只有一个人的话是很孤单的,关禁闭太久的话,就算是我也受不了,所以,我一直在想能够帮助你离开的方法。”
九尾甩了甩尾巴,没有说话,兽瞳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漩涡鸣人说的这些,其实他都知道,而且也一直在默默观察着。
“你的身体太大了,木叶里放不下你,原本我是想着以后出村再帮你的,但是,现在就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漩涡鸣人边趴边笑道,“听说你有兄弟,真是太好了,我就一个人,有时候我都忍不住嫉妒佐助他,有个对他这么好的哥哥,我……”
——我什么亲人都没有。
——没有兄弟,更没有父母,自打记事以来就一直孤单一人。
九尾合上双眸,掩住眼里复杂的情绪。
被封印在人类的身体里就是有这样的不好,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倾听他们的心声。
世人误传尾兽是邪恶查克拉的综合体,倒也不算有误,被他们所附身的人类往往会被迫遭遇不公平对待,而它们被人类的恶劣情绪感染,也变得敏感和易激惹。
说到底,也是人类自己的锅。
“但是,我很高兴,能够遇见你。”
九尾诧异地瞪大眼睛,下意识抬起头来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爬到符纸附近的小金毛,后者朝它微笑道:“无论在我高兴还是难过的时候,都有你陪我,让我不会感觉到孤单。”
他伸手去拽符纸,然而符纸就跟长在门上一样,丝毫找不到可以抠出来的边缘,漩涡鸣人找了好一会儿,傻眼了。
“怎么回事?”漩涡鸣人为难地看着九尾,“怎么办,小九,好像揭不下来啊!”
话音刚落下,他忽地一震,整个人晃了晃就开始往下掉,九尾忙分出查克拉去接他,就在红色的查克拉接触到他的时候,意识体突然化成齑粉消散了。
九尾又惊又怒,它知道这一变化是由外界引起的,忙引出查克拉去查探,感觉到漩涡鸣人的生命体征没有异常,只是人晕过去了,才放松下来。
不过,外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自来也看到九尾的查克拉后,心里一惊,提前吩咐暗部去与“雾忍”杠上,“雾忍”把漩涡鸣人打晕过去,暗部装作过来把人抢回去,“杀死”了“雾忍”后,便带着漩涡鸣人回村,把人送回他自己家。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那里早就有人等着了——某个理应在木叶医院里进行治疗后回家去的佐助少年。
他的问题不大,宇智波鼬卸了他一手一脚,痛得满脸淌汗,但总体而言,并没有造成多大损伤,把手脚关节复位后,再用医疗忍术处理一下就没有多大问题了。
只是医疗忍术治不了心结。
跟看不见的哥哥的离开不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小伙伴被拐走的无力感和自我痛恨就跟附骨之疽一样,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骄矜的自己。
父亲说得太对了,没有了宇智波一族的名义,他在木叶什么都算不上,没有与宇智波一姓氏匹配的强悍实力,他宇智波佐助也就仅仅是一个可以任人欺侮的普通忍者。
鸣人……
宇智波佐助把脸埋进手掌里,掩埋掉他那一脸扭曲的表情。
忽然他听到了一丝轻响,类似脚尖落地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道熟悉的话语声。
“诶,佐助,为什么你会在这?”
宇智波佐助抬起头来,怔愕地看着蹲在窗台上的人,漩涡鸣人一跃而下,落到地上,边走过来边说道:“我在楼下看到屋里亮灯了,还以为进贼了呢,原来是你啊……”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地一把抱住。
所有的担心话语都因为懊悔的情绪噎在了喉咙里,让宇智波佐助一句都说不出口,只能通过紧紧的拥抱来传递自己的情绪。
就在此时,他清晰地听到熟悉的轻快的声音在耳畔说道:“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金毛元气满满的声音里充满了释然后的轻松愉快,还有一丝坚定的决心,“我绝对要变强,再也不会让你跟小九遇上这样的事了!”
宇智波佐助愣了愣。
漩涡鸣人紧紧回搂住宇智波佐助,斩钉截铁道:“我绝对会保护好你跟小九的!”
“我……我也不想再这样。”
再度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离开,更别提还是被雾忍带走这般凶险,能够从敌人手上安然回来实在是奇迹,可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这样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
宇智波佐助埋首在漩涡鸣人的肩窝处,眼里淌着泪,但眼神里却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坚定。
俩小抱了好一阵才坐下来,各自告诉对方分别后的经历,他们绝对想不到眼下所说的任何语句,都被窗外的暗部读唇记录下来,然后送到火影楼的小会议室里。
等奈良鹿旦看到纸条上这句话后,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第一阶段完成,现在就等着第二阶段了。”举目扫了一下桌边的人,目光停在三代身上,“如果我这次没有猜错,他最有可能就是会找上你了,老爷子。”
三代颔首道:“我知道要怎么做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