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族长家。
最小的宇智波佐助已经被赶回房间里睡觉,宇智波太太收拾完厨房,也洗洗睡了,家里唯一亮着的只有客厅,家里边最年长的两个男人在这相对而坐,神情严肃。
“父亲,你不应该对佐助这么严厉的,他只不过是被朋友拉着到处转而已,况且,他已经认了错。”
宇智波鼬一想到那三孩子堵在村门口等他,尤其自家弟弟一脸忐忑不安的时候,心里便忍不住暗笑。
“这件事已经过了,叫你坐下,是想问你一些事。”
宇智波鼬神情一肃,心下微微一凛,每次父亲摆出这副架势,就势必会问到木叶高层的事,可是他都出村快一个月了,今儿才刚回来,暗部里的事压根就不清楚。
不过,父亲这样的态度,便意味着族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宇智波富岳一开口,宇智波鼬的脸色就变了。
“团藏在你离村后的半个月后,与我见了一面。”
志村团藏所图不小啊,宇智波鼬心内腹诽,宇智波富岳接下来的话映证了他的猜想。
过滤掉一些暧昧不明的话语,志村团藏传达的意思只有一个,他想与宇智波破冰,愿意放宽暗部根忍的准入门槛,让更多的宇智波进入,但与此同时,警务部必须安插根忍的人。
根忍都是以精英的水准来培养的,在志村团藏的控制下俨然一支水泼不进的密闭军队,就算宇智波的人进去了也被监视着,没办法做什么。相反,警务部虽说也是由宇智波一族来把持,但所有行动都曝光在暗部的眼底下,保密性几乎没有,根忍想做什么,他们都没资格也没办法指摘。
唯一一点好处就是,宇智波族人进入根忍可以就近观察志村团藏的动向,但是坏处太大,警务部被安插根忍的眼线,也就意味着宇智波想要有点动作都很难避过根忍的耳目,到时候,再想发动政变便会更加困难。
但眼下更让人不解的是,志村团藏的态度转变得太诡异,这个时间点也太敏感,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说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想要试探宇智波。
宇智波富岳难得陷入了混乱,他的举措决定了一族人的去向,所以不得不小心。
“你怎么看,鼬?”
“如果是火影大人倒也罢,团藏大人他的话却是有些异常了。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警务部最近经常被控诉执法力度过严,那位或许是想要打压一下宇智波的气焰。”宇智波鼬冷静地分析道,只是有些话他没全说出来。
综合那位的作风,他这套动作背后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想一点点收拢警务部的权力,削弱宇智波对木叶的影响力。
不过说出来了,也动摇不了他父亲的决心,那说与不说又有什么不同呢。
宇智波鼬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让宇智波富岳根本找不出他的一丝异常。
这种改变还是在他进入了暗部之后才带来的,自那以后,宇智波鼬变得更加内敛,沉默寡言。两父子虽然依旧时有交流,但中间却如同隔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让宇智波富岳再也看不清他的心思,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完完全全地信任他。
总之,曾经有多为这儿子的聪慧引以为傲,如今他就有多后悔。
“族里的氛围很紧张。”宇智波鼬突然说道,“您是已经决定好了吗?”
宇智波富岳犹豫了,如果没有志村团藏这一茬也罢,如此异常倒像是宇智波的意图被木叶高层发现了一样……只是现在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只要发动迅速,在木叶高层反应过来前,控制住他们,再有宇智波止水的“别天神”和他的万花筒写轮眼,宇智波一族将重临木叶的顶峰!
他实在受不了木叶对宇智波一族的疏远,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宇智波早已不是建村之时,宇智波斑领下的那个强悍得无坚不摧的宇智波一族,武力方面敌不过一村的忍者,经济方面又离不开木叶的支持。如今雪上加霜再加上信息闭塞,宇智波迟早会沦为二流的忍族。
男人按捺住心里的不安,点头道:“没错。”
“我明白了。”宇智波鼬垂下眼睫后,再无言语。
“鼬,没事的话,尽量别在外面走动了。”
“……是。”
宇智波鼬心里清楚父亲这是忌惮自己的同时,又给予保护的提醒,但这点温暖却填不满他已然空荡荡的心房。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父亲的一枚棋子,被动地安插在暗部,目的就是用来观察分析木叶高层的动向。
然而父亲错估了木叶对他的影响,脱离了宇智波那个闭塞的圈子,开阔了眼界,他便愈发难受。
木叶兴兴向荣地发展,人们都在盼着更美好的未来,宇智波却在原地踏步,像一个垂垂老矣的顽固老人适应不了时间流逝带来的变化,只懂得嚷嚷自己往日的功勋。
造成这种局面固然有木叶针对的原因,但也逃不开宇智波本身的桎梏。
身处漩涡中的宇智波鼬感觉仿佛有一股绳索系在脖子上,慢慢收紧,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子与宇智波的关系越发僵持,他便越发难以呼吸。
“再这样下去,宇智波……”
“让你出来可不是说这个的,”他身边的少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声朗朗,活泼轻快,让人不禁被他的情绪感染,“鼬,第一次出村做任务,有什么感觉,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宇智波鼬心里一暖,比起父亲进门就逮着他东问西问,还是在止水哥的身上感觉到更纯粹的关心,他摇摇头:“没有,任务很顺利。”
“那就好。”
“我离开这么久,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大事的话没有……哦,我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
“?”
宇智波止水忽而神神秘秘地笑道,“对了,鼬,想不想去看看你弟弟?”
“佐助?”
“嗯嗯。”
“可是,他现在应该是在上课吧。”宇智波鼬困惑道,只是上课的话,常规的东西也能引起这位的兴趣?
宇智波止水咧嘴笑道:“不不不,他翘课了。”
“嗯?”宇智波鼬微微瞪大眼。
自从误交了俩损友后,宇智波佐助便心如死灰地发现自己渐渐地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变成了跷课狂魔。
唯一值得庆幸的,也是最奇怪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翘课翘了这么多次,学校里的老师愣是没给家长发通知,不然想都不用想,他现在的屁股都要被狂怒的父亲给揍烂了。
今儿他们一群人又翘了课出去玩,玩累了便分散开来,犬冢牙等其他三人加上奈良鹿丸找别的地去了,只剩下他们三个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和奈良鹿旦在湖边,修炼的修炼,累了就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宇智波佐助道:“鸣人,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拉面,不腻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漩涡鸣人撇撇嘴,“反正我经常一个人吃,自己做又不会,便一直这样了。”
“可以自己做啊。”
“我不会。”
“改天我教你。”
“好。”
安静。
这回到奈良鹿旦:“话说回来,快考试了……”
“能别提这个吗!”漩涡鸣人懊恼地抱着脑袋滚了一圈,狠狠地砸在边上的宇智波佐助身上,差点没把他压岔气。
奈良鹿旦转过头来,看着他俩慌慌张张地分开后,淡淡道:“我是想说,如果你这次合格的话,我请你们吃顿拉面。”
宇智波佐助诧异道:“我也有份?”
奈良鹿旦打了个哈欠:“也就说说,你觉得这家伙通过的可能性能有多高?”
漩涡鸣人怒道:“我一定能及格的,你等着!”
“行行行,我等着。”
这句话结束后,他们又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宇智波佐助幽幽地叹道:“好烦。”
“怎么了?”
“家里感觉好奇怪,”宇智波佐助想了想,又补充道,“父亲母亲和哥哥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很压抑。”
“然后?”
“什么然后?”
奈良鹿旦道:“在这种光靠感觉,啥都没弄明白的情况下,你想要做什么?”
宇智波佐助愣了愣,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想不到的话,让烦恼根源的本人来说说吧。”奈良鹿旦仰起头,看着坡道上方那条小道边的一棵行道树上,“蹲了这么久,下来歇歇吧,两位。”
在一边偷听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实在没想到他们的行踪竟然能被一个刚进忍校的小孩给察觉,这份感知能力可不容小觑啊。
但既然发现,他们也不躲了,现身后,大大方方地坐在宇智波佐助旁边的草地上。
“哥哥。”宇智波佐助脸上写满了忐忑不安。
“佐助,怎么翘课了?”
“我……因为上课的内容我已经都学会了,想多挤点时间练习忍术。”宇智波佐助的目光小心翼翼在他哥脸上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他预料中的愤怒或指责,才偷偷吐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这小动作被其他人看在眼里,可爱得让人只想笑。
宇智波止水翻身跃起,朝他招了招手:“小佐助,过来过来,我和你一块儿玩玩,看看你特地挤时间来锻炼的成果。”
宇智波佐助爽快地应道:“好!”能逃开哥哥的视线真是太好不过了!
然后一大一小就跑到稍远一些的湖畔玩耍,剩下三人虽然沉默不语,却又不会觉得无聊……才怪,漩涡鸣人最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了。
“佐助的哥哥。”
“我叫宇智波鼬。”
“哦,鼬哥哥,”漩涡鸣人利落地改口道,“佐助说,你们家里像是出了什么事,让他感觉很难受。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到忙的话,一定要跟我们说。”
宇智波鼬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收敛起来,微笑着抬手揉了揉这个年纪跟他弟弟差不多的小孩的头,轻声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大人的事小孩就不要担心太多了,好好玩耍就行。”
漩涡鸣人=_=:“鼬哥哥,听佐助说你今年才11,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麻烦一天没解决,佐助就放不下心。”奈良鹿旦在边上淡淡道。
宇智波鼬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在苦笑,这事就算不用奈良鹿旦提醒他也清楚。
漩涡鸣人突然道:“话说回来,昨天我们去警务部的时候,那里的人也感觉怪怪的,莫不是……”
宇智波鼬心里一紧。
“缺钱?”
宇智波鼬:“……”
总觉得身体被插了一刀,想吐血。
漩涡鸣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还拿出了身边的实例来增强说服力:“上次鹿旦鹿丸的父亲请我们去吃拉面,付账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很不舒服似的。”
奈良鹿旦半点都没有为他老爹默哀的意思,翻了翻白眼吐槽道:“还不是因为你吃得太狠了。”
这胃口也是离谱得可以,别人撑死一两碗,他倒好,吃了整整十碗,在桌面上摞起来竟然比他们站着都高。
只是,一顿就把奈良家主他老人家吃穷也是绝了。
奈良鹿旦忍不住叹气,由衷道:“忍者真的是一个没钱途的职业啊。”
话题转开,宇智波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些。
耳边又听到某人懒懒的声音。
“不如我们到佐助家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