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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狄秋鹤重新迈步,微微侧头看向他,温柔带笑的眉眼在光线不太明亮的走廊里像是蒙上了一层光,有种惑人的味道,“贵台的纪念活动已经开始了吗?”

    温柔低沉的声线,专注深邃的眼神,微翘的唇角让人有一种想要亲吻的冲动。工作人员没出息的愣了一下,然后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借着扶眼镜的动作捏了捏发红的耳垂,态度不自觉软下来,回道,“只是前期造势,正式活动还在筹备阶段,等正式的纪念活动开始,我们会向您发送邀请函,还望您到时候能够捧场。”

    狄秋鹤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眉眼间带上了一丝遗憾,回道,“很高兴贵台能邀请我,只是……我现在已经离开皇都,所有团队撤回,今天的综艺将是我最后一次以皇都艺人的身份出现在台前,之后是否还能在娱乐圈发展还是未知数,所以恐怕要辜负贵台的期待了。”

    工作人员失态的瞪大眼,“您不是皇都的艺人了?我怎么没……”想起对方今天独自来电视台做节目的冷清样子,又迅速把话咽了下去,心中惊涛骇浪。

    这狄秋鹤刚靠《胭脂泪》拿到了千花奖的最佳男主,可谓是风头无两,又有传闻说这人后台很硬,以后必定风光无限,可这才几个月过去,对方怎么就离开皇都了?还说不确定以后是否会在娱乐圈发展,这是被皇都冷藏封杀了吗?为什么?难怪有传言说狄秋鹤身上的代言最近全被撤掉了,原来……大爆料啊!

    那狄秋鹤现在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目的?他只是个电视台的小工作人员,对方告诉他这个,能获得什么?又想获得什么?

    脑子里各种阴谋阳谋乱转,他的表情不自觉有些僵硬。

    狄秋鹤似是没发现他的不对劲,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搜出B市电视台的官博,问道,“贵台发的这个造势视频是从圣象摄影拿的素材吗?提供素材的小摄影师叫什么?”

    “是圣象,摄影师叫贺白。”工作人员本能回答,然后很快回神,有些紧张的问道,“您、您问这个是……”

    “很遗憾不能参与到贵台的纪念活动里,所以……嗯,好了,祝贵台纪念活动顺利。”狄秋鹤微笑,把花絮视频转到自己的微博,然后写了几句祝福的话,顺便夸了夸提供素材的小摄影师和剪辑素材的工作人员,把手机展示给他看,笑问道,“不介意我蹭一蹭贵台纪念活动的热度吧。”

    工作人员看着他做完这些,又看看他始终带笑的温柔面容,突然觉得羞愧起来。对方都要前路渺茫了,却还念着为自家电视台的造势活动加把油,还给面子的说是蹭电视台的热度,这……好人!大好人啊!这么好的人,又怎么可能利用他一个小工作人员什么。明明最开始提起邀请对方参加纪念活动的人是自己,对方也只是顺势回应了一下他的邀请,然后说明了一下为什么拒绝而已,自己到底在瞎想些什么!

    “多谢狄先生。”他态度越发热情,甚至有了些亲昵味道,真诚道,“您这么优秀,未来一定会在娱乐圈大放光彩,加油!”

    狄秋鹤笑得越发温柔和气,也稍显亲昵的看着他,点头,“嗯,借你吉言,多谢。”

    “不、不客气。”真的脾气好好啊,工作人员再次红了耳朵,害羞的挪开了视线。

    贺白带着刚赚到的钱来到电脑城,准备为自己挑一台电脑。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见上面有大堆微信信息提示,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微信消息了,忙点开查看。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早安^-^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晚安^-^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很忙?

    ……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骗子!你不是说要把上次没能送货上门成功的照片寄给我的吗!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刚刚是开玩笑的,要期末考了,很忙吧,加油^-^

    ……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早安^-^

    ……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你在干什么?

    消息断断续续从上个星期一直发到现在,贺白翻完抬手捶了捶脑门,忙打字回复。

    白又白:抱歉,这段时间忙着复习,一直没看微信,照片我一会给你发过去。

    买家的回信很快,像是不需要时间打字一般。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没关系,期末加油,你在干什么?

    白又白:买电脑。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在电脑城?

    白又白:嗯,电脑买完就去给你寄照片,让你久等了。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你慢慢买。

    白又白:???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买电脑是件很慎重的事,要慢慢挑。

    贺白默了几秒,忍不住笑了。

    这买家虽然有点神经兮兮的,但偶尔又很暖心……还挺可爱的。

    在笔记本和台式之间犹豫了很久,考虑到还有一年就要离校实习,预算也很够,贺白最后拍板买了台超级贵、但性能够他折腾起码三年的笔记本。

    提着电脑箱出了电脑城,他看了看时间,朝公交站牌走去。

    “小狗仔。”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情景。

    贺白向前的步子顿了顿,然后果断急转弯。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谢谢你发给徐胤荣老师照片?”

    贺白停步,扭头看向几步远外只一身休闲衬衣加牛仔裤都能帅得发光的狄秋鹤,拢拉了眉眼——他应该先换一部新手机的,一部有黄历功能的新手机。

    狄秋鹤抬手顶了顶鸭舌帽帽檐,又扯了扯口罩,挑眉,“别想着暴露我的身份然后趁机跑路,如果你真这么做了,我就拉着你再来一次小巷逃亡。”

    贺白一噎,“我没想这么……照片的事,我可以去问徐老师。”

    “那这么久了,你为什么没去问?”狄秋鹤抱胸扬下巴看他,温文尔雅随风远去,身体语言欠揍得不行。

    贺白又一噎。因为他问了,但徐老师只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不说话,还加了他的作业。

    狄秋鹤朝他勾勾手指,温柔的笑,“来,上我的车。”

    贺白站在原地思考三秒,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面瘫着脸朝他走去,也扬下巴,“带路。”

    狄秋鹤看着他故意板着的脸,哼笑了一声,转身带路,心里有点得意——拉黑又如何,这不还是被他抓到了?

    骚红车的跑车一路飞驰到市中心,稳稳停在了两人曾经逃亡过的小巷外。

    贺白捂着嘴想吐。

    “我爸虽然把我赶出了皇都,但却补偿了我好几辆豪车和很多栋房子,以及一笔我躺着享受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狄秋鹤解下安全带,侧头看他,“喜欢这车吗?酷不酷?”

    贺白开了一瓶水慢慢喝下,压了压恶心感,麻木出声,“你……”

    “什么?”狄秋鹤扒拉一下头发,半侧着身,衬衣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露出了性感的锁骨线条,衣服有些紧,劲瘦的腰肢线条显露无疑。

    “车技真烂。”贺白拧好水瓶,手脚发软的开门下车,然后支着胳膊撑在车顶上,把脸埋在胳膊里,缓解眩晕感。

    狄秋鹤表情一僵,臭着脸瞪一眼方向盘,然后默默拉好衣领,下车绕到他身边,戳他肩膀,“你没事吧?”

    贺白扭头死气沉沉地看他一眼。

    狄秋鹤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白,唇色很浅,微微抿着,让人陡升一种帮他把嘴唇重新弄得红润起来的冲动。

    又来了,那种莫名其妙的心颤感。他疑惑的按了按胸口,微微拧眉,上前一手按他肩膀,一手落在他的腰部,不自觉屏住呼吸,倾身,放在腰部的手慢慢往下……

    “你干嘛。”贺白眉头抽了抽。

    “你脸色很差,我抱你去看医生。”狄秋鹤一脸认真。

    贺白咬牙,“这就是你摸我屁股的理由?”

    狄秋鹤一愣,看一眼自己的手,竖眉,“这是屁股?这明明是后腰!”说着把手往下挪,按在他的屁股上,用力拍了拍,“这才是屁股!小狗仔你有没有常识!”

    贺白瞪眼,不敢置信的扭头看他,然后转身勾住他的脖子,按着他一通爆捶,“辣鸡狄三岁!你居然摸我……我让你抢我奶茶!我让你抢我相机!我让你害我上大板报!我让你半夜给我发骚扰短信!毁我照片!害我做噩梦!我让你——”

    “你梦到过我?”狄秋鹤本来站着不动任由他捶,听到这句后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嘴角翘起一个满足的弧度,“我就知道,小狗仔你果然是我的脑残粉,没关系,只要你稍微克制一点对我的崇拜,偶像和粉丝也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钳在肩膀和手腕上的手很大,很温暖,力道不会太大,但却让他毫无发力点,只能被动勾在对方身上——对方是有功夫的,打不过。

    贺白识时务者为俊杰,声音低下来,“你先松开我。”

    狄秋鹤对两人现在的姿势甚是满意,抓着他抬步就走,表情不羁,“那你求我。”

    “……你不怕被狗仔拍到,然后发‘震惊!当红鲜肉原是同性恋,和同性小巷**搂抱’的八卦新闻吗?”

    “不会的。”狄秋鹤对他笑得温柔,十分可恶,“这附近的监控全是坏的,前后两个出口若有人出现会十分明显,巷内的人第一时间就能发现。最主要的是,我被冷藏了,有关于我的消息一条都发不出去。”秦莉那女人聪明得很,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做她比谁都明白。

    对方太不要脸,只能走下策了。

    贺白垂眼沉默,然后幽幽开口,“我尿急。”

    狄秋鹤停步。

    “还晕车想吐。”

    狄秋鹤松开他,把他转个个面对小巷里的一个垃圾桶,拍他后腰,温柔道,“尿吧,顺便吐一吐,我帮你守着,不会让别人偷看到你的小小白的。”

    贺白:“……”剧本似乎不对?

    “需要我帮你解腰带吗?”

    贺白果断转身,拔腿就跑。他算是发现了,这破影帝今天堵上门就是为了报复自己之前在烤鸭店门口坑过他的事,必须跑,不跑今天要完!

    “你的相机和电脑全在我的车上。”

    贺白急刹车,在心里大骂自己猪头,然后转身奔回狄秋鹤面前,握住他的手,诚挚道,“我是你的脑残粉!最脑残的那种!想吃牛排吗?我请客!最贵的不行,一般般贵的还是可以的!”

    “乖。”狄秋鹤摸他脑袋,力道温柔到肉麻,“听说你前段时间被一个小主持欺负了?别怕,哥哥帮你出气。”

    贺白:“……”为什么觉得这句“哥哥”的调调似乎在哪里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