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鬼帝之中,就杨云跟东岳之间的矛盾最大,不止闭门不让东岳进城,还差点拉开阵势跟东岳干起来,现在想让东岳不计前嫌直接让他掌控兵权是不大可能的,只有在有人制衡杨云的情况下他才敢放心让杨云参与军事,至于如何夺军权,就看杨云自己的本事了。
东岳此次叫我们前来,是为了安抚阎罗阴帅的,所以一直忍着所有怒火,商定杨云的事情后,他话锋一转道,“马面如今怎样了?”
此次阴帅抢答道,“马面去了江西一带,以暴政止乱党,诛杀作乱阴魂一千余人,震慑住了那些手无寸铁的阴魂,如今已经鲜有阴魂敢公然作乱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回酆都城复命了。”
东岳听后却把眉头一皱,忙道,“不好,作乱阴魂销声太快,这不合常理,马上派人通知马面,阴魂中已有领袖出现,让他勿要放松警惕,《讨阴司檄》才是祸乱根源,镇压只是一时手段,从郑钧身上下手。”
阴帅拱手应是。
阴帅阎罗眼里,作乱阴魂手无寸铁,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从没真正在意过,况且现在有马面去了那边,他要是处理得好,皆大欢喜,处理不好,马面背锅,他们可以高枕无忧,就更不担心了,对此也不发表言论,此时秦广王与其余几位阎罗相视看了眼,下定决心上前拱手道,“大帝,我有一事禀报。”
东岳很开心回应,“你们已经很少主动向我禀报事务了,说。”
秦广王道,“颜鑫瑜、郑蕴实二人在此次动乱中战功赫赫,未尝一败,如今军中声望直追十大阴帅,皆称二人为常胜将军。二人为阴司也着实尽心尽力,但至今阴司未曾给他们二人任何封赏,我以为,阴司讲究的是赏罚分明,既有战功,就应行封赏,一来可激励阴司阴兵,二来也可让次二人更尽心为我阴司而战,两全其美。”
东岳沉思了会儿,站起身来在上方来回踱步,似十分为难道,“他们已经是七十五司之长,再行封赏,便只有阴帅之位了。阴司阴帅拢共十位,如今还剩下九位,空出一席,他们却有两人,日游神这位置要给他们之中的谁?他们之所以战无不胜,正是因为二人无间的合作,若是给了他们其中一人,另一人怕是会有不满,怕是会适得其反,离乱二人感情,你们有什么好建议吗?”
十大阴帅已经自成一个体系了,当东岳提出这事儿来的事情后,殿内几位阴帅当即表现出了抵触心理,阴帅黄蜂上前道,“大帝不可,此二人虽有战功,但还够不上阴帅级别,只可赏,不可封,况且谁不知道此二人原是阎罗殿下的人,阴司向来军政分明,若是此二人入阴帅席,怕是阎罗殿的手就要伸到军事之中了,必定引得阴司军政大乱。”
东岳不言,只看秦广王,想等他如何回复。
我以为秦广王会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但他却吞吞吐吐半天没找到好的措辞,半天说了句,“他们二人的战功如何够不上阴帅级别了?如今十大阴帅之中,有谁战功有他们二人多?”
这阴帅黄蜂脸都绿了,他们当阴帅的时候只经历过东岳和北阴交替,那个时候顶多算是政变,很少用到军事,直到现在才打起来,论战功,他们还真的比不上颜鑫瑜他们。
黄蜂又道,“请秦广王搞清楚,颜鑫瑜、郑蕴实二人跟北阴大帝关系匪浅,这样的人如何能担当阴帅之职?”
东岳饶有兴致在上方看着阴帅和阎罗打嘴仗,眼见二人争执不下,东岳才出来调和,说道,“他们二人不可不行封赏,但亦不能现在就升任阴帅之职,这样吧,暂且赏他们财宝美人,赐他们披甲上殿的特权。若是他们能将黑巾军彻底赶出江南一带,阴帅之位便是他们的,你们也别吵了,将相和谐,方是阴司太平之道。”
“谨遵教诲。”众人拱手道。
东岳又说,“我已经在殿外为你们准备了一些阳间玄门世家上贡来的珍宝,你们每人都有,一会儿离开时各自去取来,往今后诸位能尽心竭力为我阴司服务。”
“是。”
此后东岳看向我,对旁边挥了挥手,旁边一阴差捧着一木盘走上前来,上面端着的是折叠好的锦衣华服,搁置着的还有一把长剑和一金色令牌,上写一‘天’字。
东岳对我说道,“这是我给你的锦衣金剑,试试。”
我看了几眼,取过锦衣来,当堂换上,比我以前衣服要好看不少,但却没了遮面的黑纱,颇为不便。
锦衣极为华丽,为黑色,上有金线绣成的猎鹰,金剑亦是如此,刻有猎鹰图案,虽说是金剑,但也只是剑鞘而已,剑身还是铁的。
东岳赐我这个,怕是在告诉我,穿上这衣服,今后就是他的鹰犬了。
令牌上的天字指的应该是东岳,他在阳间有诸多封号,其中一个就是‘天齐仁圣大帝’。
“多谢大帝。”我拱手道谢。
东岳道,“今日起,你正式任诏狱指挥使,着锦衣,持金剑,佩帝印,锦衣可出入阴司所有要员府邸,帝印可查阴所有卷宗要案,金剑可斩阴司所有人,诏狱亦享有紧急时刻遇事不奏之权。”
这些个阎罗阴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有了这三样东西,岂不是说我可以随意进出他们府邸查案,若是查出什么,也可以直接斩杀他们,还不用向东岳禀报。
这职权也太大了一些,怕是连他们十殿阎罗和十大阴帅都比不上。
我忙拱手道,“是。”
东岳看看几位阴帅和阎罗,笑了笑对我说道,“但诏狱之中没有可杀阴司阎罗、阴帅的刀剑,你懂我的意思吗?”
东岳给的权力太大,怕是会让阴帅和阎罗心寒,特意加了这么一句,只是为了让阎罗和阴帅放心而已,他作为一个帝王,这点平衡度还是能掌握的。
就如同他当年向柳承许下的那些诺言,若是没有那些诺言,当初那些老臣怕是直接就反了。
“明白。”我道。
东岳再然后冲殿外喊了句,“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外一个同样身着锦衣的人进了殿来,进殿拱手,“参见大帝,参见诸位阴帅、阎王。”再又对我拱手道,“见过指挥使。”
此人约莫有个三十岁左右,生得一身正气,颇有威严,以前并未见过。不过从他打扮来看,他就是诏狱的第二个人了。
东岳对我说道,“给你介绍一下,他叫丁冥,诏狱副指挥使,今后你们二人协同执掌诏狱,遇事多商议,另外我已经为你们精心挑选了一百零八人,就在殿外候着,今后他们听从你们二人指挥,诏狱理事宫殿也已经准备妥当,一会儿会有人带你们前去。”
心说东岳这办事效率太快了,这么快就将诏狱人给招齐了。
丁冥当即拱手应是,他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事儿,而我却是刚知道。
不得不佩服东岳的心机,用我来制衡阎罗阴帅,再用这丁冥来制衡我,如果预料不错,这丁冥身上一定有个任务,那就是监视我!
我也随后拱手应是。
东岳此后道,“青玄、丁冥你们二人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阎罗阴帅各有所思,先后离去。
森罗殿中就剩下我们三人,东岳从上方走了下来,与我们面对面站着,笑了笑说道,“阎罗、阴帅是我左膀右臂,你们两人就是我的左右眼睛,这阴司一举一动,你们都要向我汇报,我有任务要交给你们二人。”
我和丁冥忙说,“听候差遣。”
东岳道,“马面虽是阴帅,但智谋不足,应付不了《讨阴司檄》的事情,丁冥,你想办法消除这檄文的影响,可用一切手段。”
“领命。”丁冥道。
东岳再对我道,“青玄,阎罗殿今日推举颜鑫瑜和郑蕴实入阴帅之职,如今阴帅声望渐弱,阎罗殿已经不安分了,想插手军界之事了,我需要你去敲打敲打阎罗殿,让他们明白,本本分分做人,勿要越界,方是阎罗殿长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