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先只以为柳承让我跟周晓安搞好关系是看中了周荣的提刑司,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重原因在里面。
听了只觉得心惊胆战,“也就是说,他们差点真的杀了周晓安?”
柳承点头,“命悬一线。”
此后不再多言,我和柳承也并没有立即返回正阳观,而是直接朝淇河边上的纣王墓和妲己墓去了,之前柳承让黄蕴秋去那里找张奎,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这边儿过去耗费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艳阳高照,我们才赶到了纣王墓边缘,不过纣王墓和妲己墓已经被当地保护了起来,不容许外人随便进入参观。
不过我们可以远远看见纣王墓,见后却觉得大失所望,纣王好歹也是商朝帝王,即便这个坟墓是武庚建造的一个幌子,但也显得太寒酸了,充其量就是比普通坟墓大了一点而已,除此之外就是多了一石碑,那石碑也都是近几十年才添加上去的,跟其他帝王墓比起来,有些太寒酸了点。
因为夜里刚下过大雨,现在路上还淅淅沥沥,没人愿意跋山涉水到这里来观望,这里还算清净,除了纣王墓旁边不远处有一小平房外,再无其他,那里是守墓人住的屋子。
“你确定张奎在这里?”如果不是那块石碑上写着的是纣王墓,怕是没人会在意这里,再加上四周又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张奎呆在这里能做什么?
柳承左右看了几眼才说,“张奎是纣王手下的人,你见他的时候他有身躯,虽然不能证明他还活着,但至少是以活人的身份在阳间游荡,三千多年时间,他必须得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否则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既要有正式身份,又要时时关注着纣王墓,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成了现在的守墓人,如果猜得没错,他就在那小屋子里。”
柳承说着带我前往,行至小屋子跟前再看,屋子还算温馨,门头立着几把锄头,屋子旁边搁置有几个凳子,凳子上的簸箕里装的是南瓜籽。
这东西肯定是今天放在这里,又见门口有脚印,而且还不止一个人的脚印,说明黄蕴秋已经来过了,屋子里也有人在,上前敲了敲门。
没多大会儿张奎开门出来,他没见过柳承,但是见过我,稍一皱眉,“你们来做什么?”
只是话音刚落,柳承却忽然出手了,顺势一推,将张奎直接推入了屋子里,按在了屋子里的椅子上,张奎被柳承按住,脸色骤变,正要奋力起身,柳承压着他的手臂一用力,咔擦一声,张奎屁股下的椅子直接被按得四分五裂,张奎也一屁股被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张奎尝试挣扎了几下,始终没有挣脱柳承的手臂,他是帝辛手下的将军,勇猛无双,竟然在柳承手里毫无还手之力,不免有些诧异,不过旋即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对我动手?”
柳承笑了笑,“守墓人与尸为伴,谁能想到他真的会有起死回生之能力,是这样吗,殷商渑池守将,七杀星张奎。”
柳承一言道出他的名字,不过他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我是跟柳承一起前来的,之前他已经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给我了,自然是我讲给柳承听的。
张奎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柳承对手,也不再反抗,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找我做什么?”
柳承说,“我有一个朋友来了这里,我在门口只看见了她进来的脚印,却没看见她出去的脚印,你这小屋子藏不住她,告诉我,你把她藏在哪儿了?”
张奎多半有可能是借尸还魂的状态,但即便是这样,他也算是一个三千多岁的人了,经历过战乱,见过诸多大世面,不至于这样就乱了阵脚,反而反问了柳承一句,“能一只手按住我,你不简单,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得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听我的答案。”
柳承并没有回话,松开了他,直起身来打量着屋子周围,在这小屋子的一个角落看见了一地窖的盖子,径直走上前去,正要揭开地窖盖子,张奎突然发难,顺手抄起旁边一木棍,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上前来朝柳承背部砸了过去。
我见状大惊,“师父小心。”
砰!
说罢瞬间,张奎手中棍子呼呼作响,已经朝柳承背部落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柳承猛然转身,直接抬手稳稳接住了张奎手中棍子,发出沉闷一声,张奎这一棍子的力量和速度他自己清楚不过,常人根本不可能反应过来,也根本不可能接的下来。
柳承看着张奎笑了笑,“我背后也长了眼睛。”一手接住了棍子,另外探脚出去将地窖盖子给拨开了,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洞口。
道教有体术和法术之分,张奎愣了下,直把柳承当成了是习武之人,诧异问道,“我从殷商一直到现在,古往今来武力超群者我皆有所耳闻,从未听过你这号人,你是哪朝名将?又或者是哪派高人?”
柳承再将手腕扰动几下,张奎握在手中的棍子直接被柳承夺了过去,而后柳承才淡淡回答,“阴司前北阴大帝柳承。”
这名号太大了,张奎听后神色一变,而后浮现狐疑神色,“北阴大帝正疲于应付东岳大帝的打压,又怎么会来这小地方?”
柳承咣当一声将手里棍子丢到地上,再探头过去朝地窖里面看了几眼,同时回答说,“你们的事情我本来不想掺和太多,不过你们找的另外两世龙命,两世凰命,跟我都有些关系。”说着再指了一下我,“以你殷商的本事,应该早就知道这两世龙命和两世凰命是谁了吧,这臭小子就是其中之一,不然你们也不会找他去救苏妲己,不巧,他是我徒弟。还有那个周晓安,就是被神族后人抓去的那个姑娘,是这小子的朋友。”
张奎看了看我,再看看柳承,眼咕噜转了几圈,而后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北阴大帝,我有一件事情跟你商量。”
“说。”柳承站直了身子道。
张奎也不再反抗,兴许他是换过身躯了,现在这身躯不是柳承的对手,再加上他对法术不是很擅长,再打下去没有意义,他还没开口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无非就是求的一个双全之法。
张奎道,“把这孩子和那个姑娘让给我们,以及夜里来我这里的那个坤道,这三个人让给我们,待我殷商不死之魂归来之日,我可以让大王帮你夺回阴司。”
“让给你们是什么意思?”柳承好奇问道。
张奎先看了看我,而后走到我跟前,对我微微一笑,点了下头说,“接下来的话你先别听。”再伸手在我耳后用力一按,顿时感觉被针扎了般,一股凉气直接从我耳朵后面涌入脑袋,耳朵也同时发出嗡嗡声,短时间竟然听不见任何外界声音。
正诧异时,这股凉气陡然转热,好似被铅水灌入了经脉,燥热无比。
我正要向柳承求救,灌入我身体里的那股子热气好似遇到了关卡,卡在我脑袋后面停止不前,再一瞬间,我身上汗毛突然倒立,只感觉脑袋里嗡地一声,身上的肉都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再见两个小包从我头顶灌入下来,先到手,再到脚,最后回到了脑袋中。
而后听得见了,就这么一会儿时间,我竟然大汗淋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奎并未注意,直接跟柳承说,“借他们二十载龙命和凰命,唤醒我殷商大王。”
“你能代表帝辛的意思?”柳承似乎表现得很感兴趣,追问下去。
张奎点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