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得了林氏的交代,等入了夜,就偷偷潜入永宁侯府,见了安笙,将事情一一跟安笙说了一遍。
安笙听完了陆铮的转述,便挑了挑眉,笑了,跟陆铮说:“这只怕不是你那位大伯母的意思吧。”
嗯?
“怎么这么说?”陆铮没太明白安笙为何这样说。
“简单,”安笙又笑了笑,解释说,“今儿这事的架势,跟你那位大伯母平日的行事作风不大符合,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让她去找伯母帮忙,又叫伯母找我给弄那种药出来,多半应该是你那位大哥的意思,只有他,才有这么‘细腻’的心思,才能想出这种有麻烦事一定要拉你们家下水的办法,说的更简单点儿,你大伯母大概只是他手里的一杆枪而已。”
陆铮听了安笙的话,略一想,觉得似乎果真是这样,遂点头附和说:“你说的有道理,我跟母亲倒是都没想到。”
没听安笙说这些之前,他确实没往这方面想,而听了安笙的话之后,就觉得果真很有道理。
不得不说,安笙这份拿捏人心的本事,只怕是十个他也拍马不及的。
毕竟,要论亲近,还是他跟大伯母他们更加亲近,理所应当的,也应该是他更了解他们才对,可他听母亲说完这事,却压根儿没想过这个办法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又是否还有其他用意。
不过,安笙想到跟他想到,倒也没什么区别,毕竟,这可是他未来媳妇呢!
想到这里,陆铮便又忍不住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他娘说了,开年就将他跟安笙的婚期定下来,等婚期定下来,成婚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成了婚,安笙可就完完全全,正正经经地做他媳妇啦!
这么一想,就忍不住有点儿小激动啊!
这一激动,陆铮就忍不住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得意笑容。
安笙见了不由奇怪地看着他。
陆铮见安笙盯着他看,还是那种又惊讶又奇怪的样子,忙整了整脸色,继续走自己高冷严肃的范儿。
安笙虽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倒也没多想,见他又恢复如常了,便又问:“你查过没有,你那位大哥日常出门都常去哪里?”
陆铮见安笙说起了正经事,便也收起满脑子绮念,正经想了想,回答说:“倒是查了,不过,并没发现什么不对,只是说他不过出去喝喝茶,听听书而已,你是知道的,他那身子骨不宜劳累,所以出去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就是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对?”
陆铮并不认为安笙会无缘无故问他这种话,安笙既问到陆铭的事了,那多半就是有什么问题的。
安笙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才问陆铮那样的话,她之所以那样问,都是源于一个消息。
“我也不是很确定,就是…苏远今儿给我送了个消息来,说他手下的人似乎看见你大哥的先生宋星河,跟瑞王府的长史杨仪一起喝茶来着,苏远说手下报说是二人偶然碰见,才坐在一起喝茶的,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陆铮听了安笙的话,眉心微微一动,沉吟道:“我听说,宋先生跟瑞王长史杨仪乃同科举子,算是有同窗之谊的,这么说来,他们碰面一起喝茶,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不过……你的怀疑也有道理......这样吧,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先跟太子殿下说一声,让太子殿下着人好好查一查,这样的事情,太子殿下手下的人更擅长,等太子殿下那边查清楚了,我再跟你说。”
安笙闻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对,所以才给你提个醒儿,你知道就行了,怎么查我就不管了,查清楚怎么回事之后又要怎么办,我想太子殿下自有定夺,不过......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你……可懂我的意思?”
“我懂,”陆铮颔首应道,“你放心吧,我早就有准备了,反正,这也不是头回了,不是吗?”
安笙听陆铮语气中似有些自嘲,便明白他指的是那次陆铭暗中撺掇萧良,联合瑞王背后害他的事。
有那件事打底,陆铮可不就是有准备了么。
安笙没再劝陆铮想开些什么的。
一来,是这种事情劝不劝的没多大用,言语有时候真的是最苍白无力的,说了跟没说一个样儿。
二来,是她知道陆铮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性子,陆家大房一家该怎么对待,她相信陆铮自有判断。
这事,她不好说的太多,以免左右陆铮的想法,反倒叫他为难。
......
陆铮从安笙这里听到宋星河跟杨仪碰过面的事情,不敢耽搁,离开安笙这里之后,就立即又去见了太子殿下。
到了东宫,跟防守的暗卫先碰了面,然后,由暗卫通知东宫的侍卫头领,陆铮这才跟太子碰上面。
见了太子,陆铮便将宋星河跟杨仪在茶楼碰过面的事,跟太子说了。
他并没有直接跟太子说,宋星河跟杨仪碰面是事先商量好的,而只是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安笙的话。
他不多说,是不想影响太子的判断。
太子听了陆铮的话,略沉吟了一会儿之后,问陆铮:“你觉得,老大揪着我不放,跟这两个人有没有关系?”
这陆铮也不知道,所以便答说:“臣不敢说,只是,臣私以为,这二人碰面,只怕并非真的是巧合。”
太子闻言笑了,“说的不错,我也这么想的,好了,咱们私下里见面,什么臣不臣的,哪那么多规矩,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死守着规矩了。”
陆铮微垂下头,欠身道:“殿下好意臣心领了,但礼不可废。”
“好好好,你说说你,可真是......”太子被陆铮这副正经样子闹得好笑,指着陆铮连连失笑摇头,过了会儿之后才又问,“对了,你们府上大姑娘被指给老大了,这事,你们家商量过没有?”
陆铮闻言顿了顿,答说:“......臣与母亲商量过了,这事,母亲说她管不了。”
他在太子面前一向没什么隐瞒,就实话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