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怎么了?”暗卫见他脸色发黑,立即推了他一把。
“这,微臣再看看。”太医又仔细的给他把脉,同时拨开他的眼睛查看。
他重复看了几遍,眉心却越拧越重,暗卫被他这个态度拖得十分焦虑,“臭老头,赶紧的说,怎么样了?!”
他们都知道床上这个人对皇上多重要,若是这人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可担不起。
太医摸着脉搏,再三确认之后,声音有些颤抖,“各位大人,这,这言大人的脉搏,好像快……没有了。”
“什么?!”暗卫吓了一跳,“你个庸医在胡说什么?!”
“这……老臣真的没有胡说。”太医苦着脸,“言大人的脉搏时轻时重,这,这老臣从来都没有见过啊。”
“那就赶紧用最好的药,若是言大人命不能保,你们一家,也跟着一起陪葬!”暗卫气急败坏的喊。
太医被这么吼了一声,吓了一跳,“可是,可是老臣也没办法……”
“没办法,你也得想出办法来!”暗卫怒喝。
刚喊完,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宫靳卿阴着脸匆匆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太医忙回过身来给他行礼。
“不用行礼了。”宫靳卿快步走上前,看到言鞍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顿时大怒,“你们在做什么?还不给他包扎上药?”
“皇上,皇上息怒。”太医吓得一抖,扑通一声就往地上直直跪下去,“老臣已经给言大人诊断了,可是,言大人的脉搏极弱,而且伤口上面有黑色的不明痕迹,更像是中毒的现象,老臣一时也没办法。”
“将太医院所有太医找过来。”宫靳卿坐在言鞍的身边,低头看着他伤口上面的黑色,神色阴沉,“去,将朕库房内的人参草取来。”
“是。”两个暗卫闻言,应了一声之后立即退了出去。
他看向太医,“先过来,给他把伤口包扎好。”
“是。”太医立即上前,取出伤药跟纱布上来给他包扎伤口。
然而伤药刚涂上去,立即就被黑色的烟气包裹摧毁,太医惊了一跳,就听宫靳卿声音冷静地道,“继续包扎。”
太医只好不管那个伤药,抖着手给言鞍将伤口给包扎上。
鲜血这才总算被止住,言鞍脸色惨白,躺在床上跟没了气息一般,宫靳卿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凉凉的,除了微弱的呼吸能证明他还活着,几乎就像个死人。
交握的手在轻轻地颤抖,他知道,是他在害怕——
害怕就此,失去这个人。
“皇上。”赵勤从外面跑进来,他头上还流着血,虚弱的跪在宫靳卿面前,“奴才,奴才该死,没能保护言大人。”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流眼泪,“还让言大人保护了奴才。”
那时候,就不该让言大人出门来慈安宫,不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宫靳卿挥了挥手,“你下去包扎伤口。”
他无心说太多,赵勤只能先下去,御医顺手帮他包扎了伤口,赵勤的伤口倒是没有那种诡异的黑色雾气,上了药很快就止住了泊泊流血的伤口。
去取人参草的暗卫很快就回来,宫靳卿接过木盒打开,一朵人参草发着淡淡的光躺在了木盒中,浓郁的药香在屋内回荡,太医探头偷看,有些奇怪,好像没见过这种药草,这是什么?
他将草药拿出来,这时候暗卫带着另外一批御医赶过来,几乎是整个太医院在的人都搬过来了。
宫靳卿见到他们,声音冷漠,“你们给他把一口气吊着,若是不能,朕便抄了整个太医院。”
刚跑进来还不明所以的太医们被这恐吓吓得脚抖,差点就跪了下去,他们还当是哪个红颜让皇上这般着急,接过上前就看到了言鞍,又是一个惊讶。
先前的太医忙让位给他们上前,几个太医一一上前查看,然后就脸色沉重的聚在一起讨论。
好一阵才转头对宫靳卿道,“皇上,言大人的身体情况很糟糕,臣等只能先用银针扎在言大人的穴道上,暂时吊着一口气……”
“可是……”太医语气踌躇,“强行cì jī穴道,会让言大人身体陷入一段时间的瘫痪,或许以后……”
宫靳卿脸色变了变,“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后遗症。”
“没有了。”御医道,“只要好好调养,以后还是能好的。”
他盯着身侧呼吸微弱的言鞍,好一会热才吁了口气,“你们弄。”
“是。”太医们跪下。
他说完,让暗卫看着之后,便转身出去偏厅。
偏厅有暗卫已经准备好熬药的火炉子。
炉子上面放着一个熬药的药炉,他打开药炉,将手中的人参草拿出来放进了药炉内,人参草被放入药炉内之后,立即被滚烫的水熬成了渣渣。
他将药炉的盖子盖上,便坐在药炉便盯着,等屋内的太医给言鞍扎完针之后,便都严密的守在了言鞍的床边。
宫靳卿亲自盯着药炉,浓郁的药味能将屋内的人熏晕,几个太医偷偷的出来看了一眼,不明白宫靳卿到底是在熬什么药,本来还想上前查看的,就被暗卫拦住。
被暗卫冷漠的眸子一瞪,立即害怕的退了回去。
反正皇上弄得药,就算医死人了,也是皇上的事情,跟他们可没什么关系。
这期间宫靳卿一道一道指令传下去,完善了之前在慈安宫的说法。
他自己则硬生生在药炉面前坐了整整一个时辰,
内殿几次传来了言鞍危及的情况以及因为穴道疼痛而被cì jī得惨叫的声音。
他努力克制自己欲冲进去的冲动,继续盯着药炉,人参草只有一根,任谁他都不放心,言鞍被宫杞墨的妖毒所侵,若是不能马上将妖毒去除,只怕命都不能保下来。
“皇上,您还要等多久,言大人快不行了。”有御医急匆匆的出来喊道,“穴道已经刺了两次了,不能在刺了,再刺一次言大人的命……”
宫靳卿手抖了一下,猛的攥紧,“你们再撑一会儿!”
“这……是,臣等一定尽力。”太医说完,便重新跑回去。
眼盯着药炉熬满了一个半时辰之后,暗卫立即递上来一个瓷碗,他将药炉内的药水倒在了瓷碗上面,白水已经化成了浅绿色的药水。
他端着药水快步上前,言鞍因为扎针的缘故,强行cì jī了身上的穴道,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烧,他痛苦的呼吸,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格外的痛苦,是不是发出一声痛苦的****,他仿佛被人丢进了火炉里面烤了一遍一般,身上不断的渗出冷汗,几个太医在不断的给他喂水,以防他出现脱水的情况。
宫靳卿走进来之后,他们立即后退到床边一米远,将床边空了出来给宫靳卿进去。
他走上前,将言鞍服了起来,端着药碗递到他的唇边,要将药给他喂下去。
然而言鞍却被痛得失去了神志,及时昏迷了还是咬紧了牙根,他身上包裹着纱布的伤口位置已经漫出来了一些黑色的形态,一点一点的往旁边的皮肤侵蚀。
宫靳卿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药水,接着掰开他的嘴吻了下去,一滴不漏的给他全部喂了进去。
酸涩的药水被强行喂进了口中,宫靳卿依着这种方法,将药水全部给他喂了进去,言鞍再不情愿,还是被他这般灌了下去。
周围的太医全部下巴掉地上,震惊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一时间连下巴都没来得及扶起来。
一时间殿内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旁边的暗卫们一脸平静,甚至给太医们递过去鄙视的一眼,大惊小怪的老头子们,哼,不像他们已经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狗粮砸击。
这些老太医们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虽然震惊了一阵子之后,却还是很快回过神来,低头偏开视线,开始惴惴不安的忧心,看了这种不该看到的事情,一会儿皇上想起来不会灭口?
将药全部给言鞍喂了下去之后,他回头示意太医上来查看言鞍的情况。
太医院内资格最老的太医被退了上来,他胆战心惊的上前,摸上了言鞍的脉象,本来愁眉苦脸的,结果摸了片刻之后,突然神色一喜,“咦,言大人的脉象有力了许多。”
另外几个太医轮番上前,去查看他的脉象,之后纷纷露出喜色,“好像确实是。”
他们商量之后,回头对宫靳卿道,“皇上,言大人脉象已经强健了许多,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只需将伤口包扎……”
宫靳卿凝重的神色总算松了一些,他伸手将言鞍身上包住伤口的白布解开,伤口虽然还在流血,肉肉的,不过只好上面的黑气减弱了一些。
他示意太医重新拿了伤药上来,亲自给言鞍身上的伤口上药,这次药膏没有被黑气包裹,他总算放心了一些,这证明妖毒已经有渐渐消退的迹象了。
将药膏给他几道严重的伤口先上药,再慢慢的给他将纱布包住伤口。
御医几次欲上前帮他,却被他挥退,“不用。”
宫靳卿说道,给言鞍将伤口包扎好之后,他才让御医上来,将方才刺了穴道的银针给拔了出来。
“皇上。”太医将银针拔了出来。
宫靳卿取了衣服给言鞍披上,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不许说出去,知道么?”
他声音冷淡,却能从其中感觉到威胁恐吓,太医们吓得忙跪下,“臣等今日什么都没看到。”
将怀中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他重新站了起来,“你们好好看着他,言爱卿若有什么闪失,朕便唯你们是问!”
“是。”太医们跪在地上,头低的很低。
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洛王府那边如何了。
宫靳卿回头看了一眼还昏迷不醒的人,从贵妃殿走回了寝宫,进入内室打开抽屉,取了一个长长的木匣子,长剑的剑鞘雕刻着金色的五爪金龙,威严的怒瞪着一个方向。
他伸手从木匣子内取出来长剑,握在手中便往外走。
暗卫落在他身侧,“皇上,暗月大人刚将洛王带进密室他就醒了。”
他点了点头,“走,随朕一起去。”
暗卫在前面引路,宫靳卿直接运着轻功朝宫外掠起,暗卫的速度都险些追不上他。
掠过繁华的街道,他跟暗卫一齐落在洛王府,洛王府此刻空空如也,估计是越幸按照平时那样,将府内的那些丫环下人们全部赶回屋里,不允许他们出来了。
他快步的往后山走,还没到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咆哮声。
“皇上。”暗卫看向他,“您一会儿不要靠太近,那密室或许困不住洛王太久。”
宫靳卿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快步的往山上走,越接近阵阵愤怒的咆哮声就越大,他们到密室门口,就看到暗月在那里包扎伤口。
“怎么了?”宫靳卿上前问。
“属下没事。”暗月摇了摇头,他脸色惨白,身上的黑衣都被染湿了。
宫靳卿走上前,密室外面,慕桑奂就站在那里,她伤上的伤口已经被越幸带人包扎好,不过肩膀上的伤口却没有怎么包扎,因为要脱掉衣服,她又死活不走,只能先用药膏将伤口敷上。
她看见宫靳卿拿着长剑上来,顿时脸色苍白,“皇上?”
宫靳卿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冷着声音道,“这把剑,能斩杀妖族,若是被此剑刺中,他们的伤口就不能靠妖力愈合。”
“皇上,您想要杀了阿墨?”她白着脸问道。
宫靳卿盯着石门内砰砰的重响,他道,“若是阿墨不能控制住自己,那么朕便会帮他做个了断。”
“不行。”她摇了摇头,“不能这样。”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脸色越来越苍白,“不能杀他!”
宫靳卿叹了口气,却还是冷着声音道,“我们现在这里,没有人能压制阿墨,若是任由他挣开束缚离开,那么死的人就不止只是宫内的那几个禁军太监。”
她握紧了拳头,“我可以喂他喝血。”
宫靳卿摇了摇摇头,“你的血在他及其虚弱的时候,可以起到作用,可是慕姑娘,你有那么多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