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小七被李恪和程怀亮救回王府，一连昏迷了数日才苏醒过来。 .w . </p>
众人大喜，正在房闲谈，忽听皇驾到，都惊诧不已，慌忙整理衣冠，准备接驾。张小七也强打着精神，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随众人一同前往。</p>
来到院，见李世民一身便装，只带了两个随从，正快步从府门外走进来，李恪连忙前跪拜，“儿臣拜见父皇！”其余人等分跪于两侧，山呼万岁。</p>
李世民没有停留，摆了下手，“都平身吧，房回话！”随即直奔正厅。</p>
其他人叩谢皇恩，站起身，一路碎步，小心翼翼地跟在皇身后。</p>
回到房，李世民高坐主位之，面色阴沉，目光炯炯，紧盯着李恪，“李恪！你可知罪！”</p>
李恪再次跪倒，“父皇，儿臣知罪！”</p>
“哼！你这个逆子！忤逆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撕碎圣旨，带民闹事，你是要造反吗？”</p>
“儿臣不敢！”</p>
“你不敢？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今日，朕念在父子的情分再来看你一次，但国法无情，你既已犯下死罪，朕恐怕也饶你不得！”</p>
岑本求情道：“皇，殿下虽然一时糊涂，铸成了大错，可他一直以来忠君爱民，还为国征战，屡立战功，请皇看在他往日功劳的份，将功补过，从轻处置，望皇明鉴！”</p>
程怀亮也下跪叩首，“皇开恩哪，这，这带民闹事也并非殿下本意，都是我等属下怂恿的，请皇重治我等之罪，宽恕殿下吧！”</p>
“皇，这圣旨是我砍碎的，突厥人也是我打的，殿下只是为了救我才不得已出手，你要治罪，杀我一人是，不要连累殿下！”</p>
李世民打量了一遍跪在最后面的张小七，“朕认得你，你不是三年前渭水便桥边的那个传信兵吗？”</p>
张小七憨声憨气地答道：“哎，皇你还记得我啊！”</p>
“朕当然记得，那日你畏畏缩缩，见到朕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今日为何这般硬气，谁给你的胆子？”</p>
张小七毫无惧色，“那日属下亲眼见到皇千军万马前只身退敌，皇的气魄好像天的太阳，让人不敢仰视。</p>
可今日不同，陛下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竟然纵容突厥人强抢民女，祸害自家百姓，这等作为与昏君何异？”</p>
“大胆！”李世民勃然大怒，拂袖而起，“你个小小的士卒，竟敢对朕指手画脚，妄议国事！”</p>
李恪急得满头大汗，一扯张小七，那意思，“大哥，你找死吗？”</p>
可张小七冲劲来了，谁也挡不住，甩开李恪的手，站起身，“皇，所有的罪责都是我张小七一人的，要杀要剐，处置我一人好，与殿下没有任何干系！</p>
殿下可是你的亲儿子，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他现在也快有家室了，难道你真忍心要判他死罪吗？”</p>
李世民脸色铁青，一挥手，“来呀！将这个忤逆犯的莽夫给朕拿下，交给大理寺严加拷问，择日问斩！”</p>
侍卫过来架起体力不支的张小七向外拖去。</p>
李恪焦急万分，脑袋一热想为张小七说话，岑本一把拽住他，在他身边悄声道：“殿下！不要冲动，过犹不及，事缓则圆哪！”</p>
李世民余怒未消，用手点指着，“李恪，你什么时候娶家室了？哪家的女子？朕为何不知道？”</p>
还没等李恪说话，程怀亮灵机一动，抢着回道：“皇，臣知道，这名女子是殿下的同门师姐，名唤翟珊，她的父亲是当年瓦岗山的大头领翟让。”</p>
“哦？竟是瓦岗义士翟让留下的孤女？”</p>
“是啊，皇，这翟珊也是一身的好武艺，与殿下情投意合。殿下随军出征之时，她女扮男装追随殿下左右，在恶阳岭了敌人的埋伏，不幸被捉，被敌人灌下毒药，身负重伤。</p>
后来，殿下舍生忘死杀入敌阵将她救出来，她却已经失去了记忆，殿下为此痛心疾首，黯然神伤。元宵夜我们本想出去散心，没想到却遇到突厥人抢亲之事，殿下联想到翟珊的遭遇，一时激愤，才做下这蠢事，皇，殿下实是情有可原哪！”</p>
程怀亮说的唾沫横飞，动情之处还流下了几滴眼泪，连李恪都听傻了。</p>
一边的岑本心说：“这小子真是深得其父真传哪！”</p>
李世民沉吟半晌，表情和缓下来，“这翟珊现在何处？朕倒想见见！”</p>
“在府，皇，臣这去叫她前来见驾！”</p>
“不必！”李世民叫住程怀亮，“你们前面带路，朕亲自前去！”</p>
“臣遵旨！”程怀亮头前带路，其他人在李世民身后跟随，一路前呼后拥，来到王府后花园。</p>
此时，翟珊正和几个丫鬟在花园玩耍，里面不时传出几声银铃般的欢笑声。</p>
李世民停下脚步，叫住众人，“别去打扰她们，朕在这里看看好！”</p>
程怀亮赶紧回过来，在旁边指点着，“皇，您看那个女孩子是翟珊！”</p>
“恩。”李世民观望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脸泛起一丝笑容，对李恪道：“朕许你明日朝，该如何处置你，朕到时自有区处！起驾回宫！”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去。</p>
“父皇！我大哥不是有意冒犯圣驾，请父皇开恩哪！”李恪跪拜在他身后，大声恳求道。</p>
李世民并未理睬，背着手，带着随从，径直回宫去了。</p>
岑本进言道：“殿下！今日皇能微服前来，证明他还是很看重殿下你的，料想明日早朝，皇应不会有太多苛责，殿下请放宽心！”</p>
“可是如今大哥被父皇抓走，我又该如何是好？”</p>
“此事恐怕要从长计议了，殿下首先要保住自己，才能去救你的兄弟啊！”</p>
程怀亮接着宽慰道：“殿下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小七兄吉人天相，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应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明日早朝回来，我们再作计较吧！”</p>
“唉，但愿大哥能渡此难关，平安无事啊！”</p>
次日清晨，太极殿，武两班分立，李世民当朝理政，向众臣言道：“众位爱卿，元宵夜之事，想必你们已有所耳闻，太子少詹事马从善里通外国，构陷朝重臣，证据确凿，现已交由大理寺查办。</p>
三皇子李恪聚众闹事该如何处置，你们都来议议！”</p>
房玄龄手持笏板，出班道，“皇，臣以为，三皇子殿下虽然聚民哗变，欺君犯，按律当斩，但其情可悯，殿下毕竟是皇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请皇饶他一条性命，将他贬为庶人，以观后效吧！皇，老臣替殿下求您了！”</p>
“皇，臣附议！”长孙无忌跟着进谏道，“只是经此一事，陛下的大计受挫，突厥与汉人的矛盾恐怕难以调和了，现在的突厥随时都有暴乱的可能，陛下宜早日有所举措，安抚突厥的民心哪！”</p>
“恩，辅机言之有理！景仁，你有什么建议？”</p>
岑本双膝跪地，“皇，臣也附议，请皇开一面，宽恕殿下吧！”</p>
李世民点点头，正欲说话，魏征一脸怒气，站了出来，“皇！三位大人的观点，臣不敢苟同！”</p>
“哦？玄成，有话道来！”</p>
“陛下，臣以为，你非但不该处罚三皇子，还应该大大地奖赏于他！</p>
不瞒皇，那夜，臣和家仆在人群之，那些突厥人的所作所为，臣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肆意妄为，到处抢夺女子，地猥亵，其行径堪禽兽！最可笑的是，他们居然是奉了你的圣旨！”</p>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p>
“皇，你是能堵住我一人的嘴，能堵得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吗？你的所作所为让黎民百姓寒心，让三军将士失望！三皇子是替你，替我们大唐挽回了一点颜面，今天你却为了你那一点所谓的尊严要杀了你的亲儿子，桀纣在世，也不过如此！你不是昏君是什么！”</p>
“你！大胆！朕看你和李恪是一党！”李世民气得浑身直打颤。</p>
“皇，你说对了！今天我魏征跟三皇子是一党！你要是处置他，我便学那龙逄干，当场撞死在这金銮殿！”</p>
长孙无忌闻言，慌忙跪倒，“皇！放任突厥将领抢亲之事是臣提议的，臣罪该万死，请皇责罚！”</p>
“够了！够了！”李世民被骂得狗血喷头，坐在龙椅运气，调息了半晌，神色才渐渐平静下来，叹了口气，“抢亲的乱子实是朕之过，朕会下诏罪己以安民心。</p>
可朕还是以为，有些突厥人虽然禀性野蛮，未服教化，但其间也有更多的忠义之士，故不能一概而论。</p>
朕意已决，即日起，给突厥品行武艺俱佳者封侯拜将，另选皇室之女下嫁。”</p>
长孙无忌迟疑道：“皇，如此，是否恩遇太过了？”</p>
“不然，自古皆贵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百姓们虽不愿嫁女与突厥人，但朕愿意。此后，不论外族内亲，只要有功于社稷，朕皆一视同仁！”</p>
“皇圣明！”群臣叩拜。</p>
“李恪听旨！”</p>
李恪急忙跪伏于地，“儿臣在！”</p>
“古有云：父有过，子三谏不听，则随而号之。朕三子李恪虽违逆圣意，行事鲁莽，然忠孝节义尚存。朕念其昔日征战有功，擢升其为吴王，安州都督，望其克勤克俭，戮力王事。</p>
另，朕听闻瓦岗义士翟让之女翟珊，聪慧美丽，温婉贤淑，与李恪师出同门，感情深厚，曾以女儿之身为国征战沙场，忠义节烈，堪称巾帼楷模。</p>
朕心感慰，愿顺应良缘，成此天作之合，特下旨赐李恪择良辰吉日迎娶翟珊为妃，赐册赐服，垂记章典。钦此！”</p>
这道圣旨一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群臣目瞪口呆，都以为处罚李恪是一定的，只是轻重问题，谁能想到圣是这个意思！真是圣意难测啊，若不是魏征犯颜直谏激出了皇的心里话，自己不一定会说出什么话来，都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p>
李恪也没想到喜从天降，赶紧叩首，“儿臣叩谢父皇隆恩！”</p>
“恪儿，免礼平身吧！”李世民站起身，“今日早朝毕，散朝吧，辅机，景仁，玄龄，玄成，你们四位随朕去内殿，朕有要事相商！”</p>
“臣等遵旨！”四人各怀心腹事，随着李世民赶往两仪殿。</p>
进得殿内，四人参拜毕，李世民开门见山，“朕招你们前来，是想议议立储之事，朕欲改立吴王李恪为太子，想听听你们的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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