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程安帮忙收拾了碗筷放进了厨房的水池中，商则跟她说放着，等他来清洗，然后就从上方的橱柜里取出了陶瓷杯，走到一旁泡茶去了。 </p>
程安从厨房走出来时，就看见纪一元坐在沙发上揉着肚子消食，见她过来了，才立马起身让位，程安微笑着走了过去。</p>
纪一元看着她拖着无法用力的左腿缓慢地走过来，犹豫了一阵，开口问道：“程老师，你的腿这样……是天生的吗？”</p>
闻言，程安唇边的笑意微顿，眸光微微一闪，半响后才摇了摇头：“不是。”</p>
纪一元的脸色微变，顿时有些无措，本来是耐不住好奇才问的，现在却不知道如何收场。</p>
“因为车祸。”程安突然开口，神情平静无澜，就连语气都是温温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丝毫情绪。</p>
“车祸？”纪一元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只有在电视新闻或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名词确实惊到他了，在他看来，车祸是多可怕的事。</p>
似乎就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客厅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沉闷的氛围中无法自拔，直到——</p>
“纪一元，电话。”</p>
商则从厨房里走出来，左手握着一个精致的陶瓷杯，右手拿着手机递给坐在沙发上的人。</p>
纪一元接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一喜，立马将手机凑到耳边，弯着嘴角，甜甜地喊了一声：“妈妈。”随后，两母子就在电话里聊开了。</p>
商则将手中的陶瓷杯递到程安面前，声线低沉婉转：“祁门红茶，尝尝。”</p>
“谢谢。”程安连忙伸手接过，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对方的手指，她一怔，险些握不稳手中的杯子，回神过后，她的双手紧握着杯子两侧，温热的度数似要将她烧着一般。</p>
商则回了厨房拿了自己的茶杯出来，然后坐在程安旁侧的单人沙发上，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薄唇被清透的茶水浸润过，覆着层薄薄的水光，好看极了。</p>
程安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杯中飘浮的茶叶，脸颊微红。</p>
等纪一元通完电话后，商则才放下茶杯，去卧室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又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车钥匙，对程安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p>
“哦……好。”她回神应道。</p>
在玄关处换鞋，纪一元也跑过来跟她道别，“程老师，下次还要来家里玩呀。”</p>
程安笑着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你乖乖的，晚上早点睡觉。”</p>
“嗯，老师也是。”</p>
A市的冬夜寒冷凄清，路上没什么行人，因为不是下班高峰期，所以行驶在公路上的车辆并没有很多。车厢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寂静，程安发现他们之间可以聊的话题真是少得可怜，他们单独相处时，除了纪一元的话题，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p>
奥迪车一路开到程安家的小区门口，程安跟他道谢后下车，打开车门时，她微顿了会儿，不知是什么使然，她忽然回身跟他说：“商先生，学校下周会举行个家长开放日，你有空来参加吗？”</p>
话刚脱口，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后悔了——这件事情根本就用不着她来通知。</p>
她说完后，车厢陷入了一阵难以言明的寂静中，程安等了半响都没有听到回答，正想是不是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时，就听见他说——</p>
“我的名字，商则。”</p>
“啊？”程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p>
商则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几不可觉地勾起，声音温润：“直接喊我名字就好。”</p>
“至于家长开放日，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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