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微开的窗户中斜射进来,照在冷凌孇那双白皙得有些夸张的手上。小指和无名指上的黄金指套,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散发出刺激的金色。
宫千雪缓缓地推门而入,双手拎着裙摆,踩着轻快的碎步,急走道冷凌孇的面前,跪地叩首,道:“奴婢,见过娘娘。”她的脸上,虽带着谦卑的恭敬,可是双目之中带着几分平静而锋利的亮光。此时的她,经过了生死和磨难,变得更加的深沉老练。就连在冷凌孇的面前,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那种永远都无法捉摸的深沉,变得更加的得心应手,自然而然。也许,永远都无人能明白她的心思,也永远
没有人能明白她的目的。
她就像一个身带正义的神灵一般,游走在各个奸诈之身之间,手中掌握着那把正义之剑,无声无息地替天行道。冷凌孇慵懒地睁开眼睛,那略带苍白的脸上,因身体发生的变化,变得更加的白皙。在那种近乎半透明的白皙之下,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能清晰地看到深紫带红的纹路。轻轻地朝着身后的宫女挥了挥手
,道:“你们退下罢。”
说着,朝着宫千雪道:“你起来说话罢。”指了指侧身的方凳,道:“坐罢。”
宫千雪垂首而起,恭敬地回道:“谢娘娘。”
说罢,走至方凳边上,侧身坐下,脸上带着无比的谦卑和谨慎,偷偷地瞟了冷凌孇一眼。
只等宫女退出房门,冷凌孇扭头朝着宫千雪道:“雪儿,本宫让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宫千雪垂首答道:“回娘娘,奴婢从司马镰大人处暗中得知,那污蔑告密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娘娘身边的人。”言语之间,带着无比的平静而自然。冷凌孇身子一颤,血丝密布的双目中忽地射出两道寒光,齿间传出阵阵碎响,厉声道:“雪儿,你也是从本宫身边出去之人。想必你也知道本宫的手段和为人。在皇宫之中,本宫不会错杀一个无辜之人,更
不会放过一个祸乱天下之人。你若是消息可靠,大可呈报,所有后果皆由本宫一手承担。可若是你存有私心之念,想借本宫之手铲除与你有过节之人,本宫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宫千雪脸色一变,起身朝着冷凌孇跪地道:“娘娘,消息千真万确。奴婢以属元帅之面,才从司马镰大人之处暗中得知。”紧张地咽下一口气,道:“奴婢深得娘娘厚爱,在娘娘身边之时便受娘娘照顾,若无
娘娘开恩,恐怕奴婢此时还在选伺宫中身为卑奴之身,又怎敢做出于娘娘不利之事呢?”冷凌孇咬着嘴唇,低头沉思,道:“那司马镰可说要如何处理?”冷凌孇知道,属龙语夜临福宁宫之时,正是蓝儿和芳儿两名宫女在自己身边侍候之事。按照时间之上推算,能见到属龙语夜临福宁宫之人,
必是蓝儿和芳儿二名宫女。
可是现在,那两名宫女早已经在南宫燕身边。如此可见,那指使告密诬陷之人,必是南宫燕无疑。宫千雪低声道:“娘娘,司马镰大人告诉奴婢,那上报谏院之贴,已经被司马大人暗中压下。可是司马大人担心,若是有人想陷害娘娘于不义之地,恐怕不会就此罢休。若是再作兴风作浪之举,恐怕司马大
人也压之不住。”
冷凌孇的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起身走到宫千雪的身边,伸手将她拉起来,柔声道:“雪儿,本宫知道你从小便聪明过人,而一颗正义之心天下皆知。当年若是无你,恐怕皇上也遭了龙万花的奸计了。”
拉着宫千雪的手走到卧榻边上坐下,抬手轻轻地摸着宫千雪的脸,双目中带着几分慈祥的温柔,道:“雪儿,以你之见,本宫要如初处理才好?”
宫千雪垂首道:“娘娘,奴婢也不敢妄自胡言。只不过……”
扭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双目中带着几分慌乱。
冷凌孇眉头轻皱,沉声道:“你放心便是,在此与本宫说话,大可放心便是。你有话尽管说,日后本宫以性命担保,会护得你周全。”宫千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凑到冷凌孇的耳边,轻声道:“司马镰大人的意思是,若是娘娘有法,便设法除掉南宫淑妃身边的宫女。那污蔑之事是南宫淑妃身边的宫女所告密,想必定事那南宫淑妃暗中指使
。只要除掉了那污蔑之人,凭南宫淑妃一面之辞,纵是有皇太后撑腰,凭南宫淑妃平日为人之性,恐怕皇帝也不会相信。”
冷凌孇目光一冷,咬了咬嘴唇,涩声道:“若是我贸然除掉南宫燕身边的宫女,恐会落下把柄,让她反咬一口。”眉目之间,带着几分无奈。冷凌孇知道,此时自己怀有身孕,不宜有血光之患。若是除掉南宫燕身边的宫女,不但会让南宫燕攥有自己身为皇后心胸狭窄,祸乱后宫的把柄,恐会让皇太后对自己生出更大的排斥之心。原本冷凌孇成
后十几年,不曾为皇室诞下一脉半香,皇太后早已经对她心存不满。加之南宫燕借国师之命,让皇太后对她的真凤之身深信不疑。冷凌孇数年以来一直对南宫燕心存不满,一来是南宫瑾对冷府有着扶持承难之恩,二来便是因为南宫燕深得皇太后宠爱,若是与之正面冲突,
恐会加深皇太后对自己的成见和不满。
宫千雪低头沉思,道:“娘娘,若是不铲除那造谣之人。南宫淑妃再次攥有证据上报谏院之中,恐怕就连司马大人父子,想看在属元帅兄妹的面子上欲出手相助,都无计可施了。”
说着,站起身子,朝着冷凌孇深深鞠躬,道:“娘娘,不如,便让奴婢来办罢。”冷凌孇面色一变,吃惊地看着宫千雪,疑惑地道:“你手无缚鸡之力,不要说对付蓝儿和芳儿二名宫女,恐怕她们任何一人,便能轻易取你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