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的歌一首一首放出来,早早蜷缩在床上昏睡,涛哥几个也都沉默下来。
几首过后,大家从沉默变成了自己都没发现的走神,直到小武有些怔怔地抬头,“沈澈唱歌……真……跟他的人不一样……”
沈澈的歌和他平时的为人,真的非常不一样,很是让人意外。
谁能想到沈澈能唱出这样温柔的歌呢?
他那个人,神采飞扬,天之骄子,有时候肆意张扬到没心没肺的程度,只要有他在,就像夏日骄阳一样灼热耀眼,好像全世界都应该理所当然地围着他转,谁能想到,他唱出来的歌,竟然是这样的柔情缱绻,动人心扉。
温柔得让人心都要化了。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女孩子狂热地喜欢他吧,不止是因为他长得帅,也不是因为公司宣传,认真听过他的歌,无论是谁,无论多大年纪,都会被他带着回忆起自己生命中那些纯粹真挚的感情,都会愣怔出神,深深叹息,然后心底涌起柔情,眼里浮上薄雾。
只有心里有爱,有光,有干干净净一片海阔天空,有绚烂多彩鲜花绿树的人,才能唱出这样的歌。
原来,这才是早早喜欢的那个沈澈。
阳光洒进窗户,清晨的空气清新温润,早早已经沉沉睡去。
眼角还有泪痕,眉头却已经舒展开来。
这个孩子,终于放开紧绷到几乎要断掉的神经,肯在难受的时候哭出来。
涛哥心疼地看着早早,折腾了一宿,小孩的脸明显瘦下来一圈。本来就瘦,现在看着更可怜了。
涛哥走到阳台,沉思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打给了沈澈。
即使是他背在背上长大的小孩,孩子大了,不舍得也得放手。
他们感情的事他不能插手,很多事早早不肯对沈澈说,那就等她肯说的时候再说,他们不会多嘴。可现在她需要沈澈,那就要他到早早身边来。
别说沈澈求之不得,就是他不愿意,只要早早喜欢,涛哥也会想办法让他愿意!
沈澈来了,早早也不烧了,只是没什么精神。虽然请了假在家休息,可她这些年忙碌得几乎要忘了休息是什么,也不知道忽然不用上班,不用去做饭,还不能回忠义坊去看外婆,那要怎么打发忽然空出来的这一天?
沈澈怕她费精神,不敢带她打游戏,就把躺椅搬到阳台,一本正经地拉着早早:“我们来聊天!”
小武和黄毛很不情愿地被胖子和涛哥拉走,觉得把生病的早早交给沈澈真的很不靠谱!他连烧水都要打电话问管家,能照顾好早早吗?
涛哥也不甘心,可人是他叫来的,只能在心里叹气,表面上还得装作很有把握的样子:“早早能照顾好自己,她只是需要一个能让她开心的人。”
黄毛一脑袋黄毛都炸起来了,“早早跟我们在一起就很开心!”而且也很安全!
连小武都开始叹气了,可那是不一样的啊!
再不愿意都得承认,他们跟沈澈,是不能比的。
而被大家寄予厚望的沈澈也很给力,正眉飞色舞地给早早讲他小时候的事:“……所以,幼儿园老师很喜欢我的!我完成作业也认真啊,春天的时候老师让我们写观察日记,回家观察一种植物的生长过程,小九很懒,就问我观察什么能少写几篇观察日记,而且最好还能每天都看到变化,要不然几个月下来烦也烦死了!”
“早早,你猜什么植物能满足他的要求?”
早早洗了澡吃了早饭,药也吃了,现在不烧了,可还是没精神,脸色发白,刚吹干的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上,一双眼睛却跟被彻底清洗过的一样,清澈透亮,黑白分明,干净又乖巧的样子坐在那里,即使不说话不笑,也让沈澈有种心潮起伏不能自己的冲动。
所以话就特别多,说得手舞足蹈,自嗨得很是欢乐,“我让他回家发豆芽!哈哈!他就真的让厨房阿姨给发了一盆豆芽!那几天他家里天天吃豆芽!他大哥大姐还以为老师欺负他,差点没去找老师的麻烦!
后来才知道,蒋小九那个笨蛋,豆芽都能一天祸害死两盆!不是要给晒晒太阳就是给洗个滚水澡消消毒,还试图给豆芽施肥!祸害死了他还不让扔,抱着豆芽哭,他老祖就只能哄他,说老祖想吃豆芽了,哄着他再接着发!哈哈哈!估计那些天他老祖头发都得愁掉不少!”
沈澈说得太投入,顺嘴就带上了早早,“过几天将老祖过生日,我带你去看,他头发都掉光了,我看都是蒋小九给祸害掉的!你看咱家爷爷奶**发多好!证明我和大哥都是让人省心的好孩子!”
早早垂下眼睛没说话,前面她也不太接话,可眼神还是会跟沈澈交流的。
沈澈并没有因为她的回避难过,只是灿烂的笑容里有了更多的温柔,拍拍早早蓬松松软绵绵的头发,“不愿意去看将老祖你就说‘沈澈我不去’,那我们就不去,我留下来陪你就是了。你看你多傻,明明是我提了过分的要求,你干嘛要愧疚啊?”
早早抬眼看沈澈,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讶。沈澈总是会有让她觉得特别不可思议的想法,而那些想法,仔细想想还真的很有道理。
是她想说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的话,或者想做却从来没去做的事。
沈澈看着早早能倒映出自己影子的清澈眼睛,心里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这个傻小孩,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驳,只要稍稍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感动。
沈澈忍住去抱抱早早的冲动,忽然凑近她的脸,对她眨眼放电,“是不是忽然发现我很帅?我还缺一个女朋友,要不要考虑一下?”
早早的脸一下爆红,再没有了刚才板着脸不搭理人的冷淡样子。
沈澈实在是没忍住,过去把她狠狠抱住!
但也只是抱了一下下,就很不舍得地松开了。
早早还病着呢,不能把她逼得太急。他不怕等,可以等早早,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毕竟,过去三年,他连等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