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升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找杨柳继续昨晚因为自己情绪而未完成的谈话,没想到却去扑了个空,问了佣人才知道她天微亮便出去了至今未回。
包家的浮岛是私人所有物,人员的流动被严格控制着,必须经过报备才行能进出,更何况杨柳的身份如此的敏感,若是没有包裕兴的命令绝对没有人会带她离开。
即便如此,他心中依旧不安,主要是担心她会做出糊涂事。
他问清楚杨柳离开的前后情况,顺着小花园往湖边走着,终于在岸边一个阴凉的角落找到斜靠着床沿似乎在熟睡中的人。
清晨的光晕透着树叶的缝隙打在她的脸上,温暖恬淡;船边几只野鸭子悠闲的划着水,时不时的‘嘎嘎’两声,好不野趣生动。
林东升觉得眼前的情景美的如同一副完美的油画,不忍心打破这样的画面,就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静静看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脸上出现了类似迷醉的神情,整个人便的平静温润。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癖好,可惜我不习惯被人盯着的感觉”杨柳睁开眼,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其实在他靠近的第一瞬间她便醒了,见他没有说话也不开口,可是没想到她那么沉得住气。
“林椋,你一定生长在一个特别幸福的家庭,家人一定很宠爱你。”林东升突然出声,面上的表情很是认真。
“你想说什么?”
杨柳听他突然提起自己的家人一下子触及她敏感的神经,在她自己都未觉的情况下,匕已握着手中,整个人呈现戒备攻击的状态,
“林椋,你知道自己再哪儿,面对着什么人吗?”林东升看着她手中的匕,提高自己的音量,眉头紧皱。
她的情况比自己想的严重,前一刻还能轻松聊天,可后一秒立马切换成敌对的模式,一点规律都没有,这样很危险。
杨柳一下清醒,迷茫的看着林东升,顺着他的视线移到自己手上,疲惫的闭上眼,厌恶的将利器扔在船板上。
可是,匕离开她的手不到五秒钟,她又不直觉的伸手捡齐重新贴身收好,才算安心。
“昨晚你失眠了?”他开口询问着,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杨柳没有回答,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疲惫感慨,还是无可奈何。
是的,昨晚她失眠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突然听他们说起的那个病症诱的,还是因为松懈下来后的不安全感导致。
她知道自己自从进入缅国境内之后神经一直绷的很紧,直到遇见秦椋才算真正的放松可一段时间,可那样的时间毕竟太短暂了。
之后,她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残酷凶险的战斗,不管是昏迷前无法磨灭的伤害,还是清醒后的高强度恢复训练,都令她很是疲惫后怕,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汹涌的恐惧感。
她怕死,怕残,更怕没有办法回家!
奇怪的是这些情绪再遇见林东升之后竟然开始变化,或许是因为他那说不清道不明一次次宠溺的眼神令她觉得温暖松懈。
可是,伤害之所以为分等级,那是因为爆性和持续性展现的不同特质。
杨柳经过林东升言语提点,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一些奇怪的症状,就好比每一次只要当她缓缓闭上眼,便会坠入一片黑暗中,紧接零碎的血腥的一幕幕便会出现,再来就是一次次无止境的厮杀。
砰!砰!砰!哒哒哒!哒哒哒!
重复单调的射击声,惨烈的厮杀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她能感觉到自己神情是冷峻的,可全身的血液却在沸腾。
她的心随着动作跳动的越快,几乎能和机枪射的频率同步,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绝对违背生命科学。
可是在梦中一切又是那么的合理、真实。
消灭一批敌人,短暂停歇的空挡,她依旧不得放松,戒备的四面张望,防备着不知道会从哪里忽然冒出一个要她性命的敌人。
山林很静,天色昏暗,她周遭一下子变成漆黑一片,但却能清晰的闻到浓烈刺鼻硫磺和火硝,感觉是那么的浓烈,令她整个后背热烫。
这那里还是梦境,她哪里是睡在安静舒适的大床上,而是身处好似永不停歇的硝烟炮火之中。
她努力挣扎试图清醒,一个翻转从高处狠狠跌落,直接从一个战场跌入另外更加惨烈的战场中。
紧接着一枚炮击炮冲她飞来,反应不及的她一下子趴到废墟上,艰难的开始爬行。
碎石瓦砾磕的手掌和膝盖痛,一波又一波碎裂的石块尘土砸到直接的身上,噼里啪啦,可她却不能停止前行。
炸裂不断,爆炸声不绝,地面一切在晃动着,凄厉哀嚎声一直再回响着,她心跳如鼓。
终于她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可她几近虚脱,眼冒金星,唯一的想法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突然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在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眼神一利飞快的扑过去跨坐再那人身上,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林......椋......清......醒.....过....来,这是.....幻觉......”林东升没想到她突然开始狂,想上前查看情况,没等自己接近便被她凶猛扑倒,遏制住自己的咽喉。
求生的本能提醒他反抗,挣扎,可这双冰冷瘦弱的胳膊力气异常的大,怎么都挣脱不开。
他觉得自己吸入的氧气越来越少,只能死死的抓着她瘦弱的手腕,使劲的掰开,一声一声呼唤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的意识,可惜成效并不好。
砰!砰!砰!
三声枪响,紧接着是噗通一声的重物落水的声响,随即而来的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关心的询问。
“林东升,你怎样?”包宝琴手里拿着枪,快的冲上船,紧张的检查着他的伤势。
林东升回过神,顾不得自己火辣辣的喉咙,推开挡着自己视野的人,翻身趴在床沿,喊道:“林椋......”
湖面上很是平静,之前激起的水晕也渐渐消失,更别说里头早前落水之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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