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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稀罕的物件。”

    嫁妆中,如此稀罕的宝贝并不少见,楚王与王世子送了宓月不少难得一见的宝物,宓峥杀入荆王城时抢了不少好东西,都给宓月带过来了。

    这还是明面上的,压箱底的金银等物,以及银票是不摆出来的,那又是一大笔。

    然而就算不露金银,光明面上的嫁妆就让来观礼的宾客惊了惊。

    宓月蒙上喜帕,耳边鞭炮声不绝于耳。

    从宓府出发,一直到豫安王府前,鞭炮都不曾断绝过。

    看着满眼的红,宓月有些恍惚,仿佛回到那一世的那一天,她嫁给他的时候。

    那一日,亦是鞭炮声一直相随,他骑着高头大马迎娶她进门。

    宓月的目光从喜帕下望着红轿上大红毯子,唇边微微扬起。

    即使隔着喜帕,隔着轿门,她仿佛也看到了他坐在马上的背影。

    隔世的茫然四顾,无从着落的心,终于找到了停歇的港湾。

    爱了一世,追了一世,终于与他再次圆满。

    当花轿停下,鞭炮声更宏大之后,她知道,已经到了豫安王府。

    轿门被掀开,一只骨手分明的手伸了进来。

    她从喜帕底下看到这只熟悉的手,含笑着伸出手来,放在他的手心,被他紧握着。

    他没有按照习俗,用红牵牵着她,而是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缠,一步步地带着她迈入豫安王府的大门。

    他掌心的温热暖入她心,此后一生,她亦将紧扣着他的手,风雨相伴,至死不渝。

    拜完天地之后,他牵着她走进洞房,用如意称挑开喜帕。

    她抬起双眸,盈盈如水望着他,眸中含着点点喜意与柔情。

    他素来冷冽的眸子也盈满喜意,如火般炽热。

    饶是两世夫妻,在他炽热的目光下,她不由地脸颊酡红,目光微微错开。

    她看到了他手中的如意称,扎了红绸的称秤看上去有些普通,丝毫不似其他贵族娶亲般用上金秤或者银秤。

    普通得,有点不太起眼,只秤杆上称心如意的四个字较为醒目。

    宓月微微笑开,“这是楚王城的那对老人家送的秤子?”

    萧溍颔首道是,将秤仔细放回备好的盒子里。

    那用香木制成的盒子,比那秤值钱多了。

    就连那垫着秤的红绸,也是昂贵得寸布寸金的料子。

    将称心如意放回盒子,取了一把金锁锁住了,又仔细收好,才回过身,与宓月说道:“此物就是传家宝了。”

    宓月扑哧一笑,面如桃花,美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你用那般昂贵的盒子来装,又用了金锁来锁,若是过了几世,子孙们不知此盒中是何物,待争祖产时,说不得有好一番的争抢。”

    等子孙们费尽心思抢到了,抱以厚望,打开一看,却是一杆木头做的秤。

    那画面,真真是有趣极了。

    萧溍也忍不住一笑,“若是有那样的不肖子孙,也活该。”

    只怕那会儿,就是这木头也腐化,只能空对盒子,一脸呆滞了。

    萧溍倒了酒水,与宓月喝了合巹酒。

    礼已成,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他的妻子。

    他凝视着妻子的娇颜,即使只喝了一卺酒,眸中已是迷醉。

    “月儿。”

    他伸出手,手指眷恋地划过她的眉眼,心口猛烈跳动着。

    宓月垂了垂眉,“你得去外头敬酒了。”

    “嗯。”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却坐在她身前,不舍得很。

    然而新郎去敬酒是婚礼上的规矩,他再也不舍也得去一趟。

    “你等我。”

    他低哑地说了一句后,猛然站了起来,匆匆去了。

    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宓月不由又笑了笑。

    不知有多久,没见过他如毛头小子般的模样了。

    魏紫与姚黄端着吃食进来,“小姐,您已一天没进食,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宓月朝外看了眼,“没有人来闹洞房?”

    姚黄小声说了一句,“估计没有人敢来。”

    宓月便明白了,外头的人都忐忑着呢,生恐又出了意外。

    自打她定给萧溍之后,外头人对她的安全猜测一直没有停止过。

    显然都怕今儿近了她这新娘的边,若是出了事脱不了关系。

    宓月说道:“我暂且不饿,你们把东西搁一边,吩咐厨房那边做些热食过来,等会儿王爷回来了,我再与他同吃。”

    今儿是大喜的日子,萧溍也必与她一样,没有功夫吃饭了。

    见姚黄去吩咐了,宓月又让魏紫守在外头,迎一迎那些皇婶。

    皇家礼重,其他人不敢到新房来闹,但其他皇妃少不得会硬着头皮过来,尤其是几个想母仪天下的皇子妃,自然不肯让人落了口舌。

    正如宓月所料,魏紫刚出去,就见一群皇子妃结伴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颖王妃汪氏,她跨入房中,未语先笑,对宓月说道:“今儿累了一日吧?

    若是渴了饿了,尽管吩咐下人去取此来,你虽是新媳,也莫面薄让自己的胃受了罪。”

    宓月站了起来,豫安王府的靳嬷嬷上来扶着,给宓月介绍说:“这位是颖王妃殿下。”

    宓月福了福身,“二皇婶。”

    颖王妃连忙笑道:“莫多礼,今儿你是新娘子,该你最大,且坐着,婶儿给你介绍几位长辈。”

    虽颖王妃如此说着,宓月却没有托大,而是向众皇子妃一一福礼。

    “这位是你三婶。”

    颖王妃指着湘王妃笑道:“你没嫁进来前,湘王妃可是皇家最好看的媳妇,你嫁进来了,这最美最好看的名头呀,得要换人了。”

    宓月看了湘王妃傅氏一眼,的确长得极美,傅家似乎专出美人美男,公子就有傅云儒美名才名远扬。

    这位湘王妃虽然年岁不小,但仍美艳夺目,艳光四射,隐隐有些傲气。

    宓月福了下身后,笑道:“三皇婶自是最好看的皇家媳妇,侄媳妇有礼了。”

    话中表明,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孙媳妇,如何能相提并论?

    湘王妃似笑非笑,说道:“二嫂的眼神向来不好使,即使我年轻时再好看,如今也比侄媳妇老了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