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剑在临近那些尸体的时候,剑柄发出呜鸣声,仿佛在悲戚一般,让白苍更确定了这剑与死魂之间的联系。
“幽游,这把剑为什么叫幽游呢?”白苍一双蓝眸紧盯着那颤动的黑色剑身,努力的联想这剑与其中的联系,那剑的尖端接触到大汉的尸体,发出一道隐隐的白光,仿佛是什么入口被划开了一般。
白苍提神顿气,腾空而起挥起那剑用力往空中一
划,只见几乎是一瞬间,那白亮的天空被划开一道极长的口子,仿佛是白色的画布被划开,随后是宝石蓝色的夜空倾泻了出来,在那交界处,与白亮的天空对比十分明显,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莫非这就是冥界的天空?
白苍抬眸定睛一看,透过那冥空照射下来的光线,在那些大汉的尸体旁边,蓦然出现了几个青面獠牙的小鬼,手上拿着鬼链正要将那些大汉的魂魄都锁住带回冥界。
白苍知道事不宜迟,再用剑用力朝着那些小鬼一挥,只见他们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子像粉末一般瞬间消散,随后那些生魂便又回到了大汉体内。
“仙君使出了这招冥道残月破,却要扰乱我冥界的秩序吗?”一个黑色的身影逐渐在冥空中显现了出来,着一身如墨的黑衣,脸色却是惨白如月,身后是一把亮晃晃的镰刀。
白苍抬手做了一个揖,他曾经与冥界往来过一两次,人间生死皆由冥界十二冥使负责,每一笔生死都记了账册,妄然改动却会扰乱冥界秩序,这是事实。
白苍抬起蓝眸,眼神冷静如水“冥使受累了,可是这些大汉阳寿未尽,无故被人残杀,我将他们生魂引回来也是应该的”
那冥使却轻笑了一声道“仙君忧心天下苍生,我本不应该拒绝,可是冥界秩序却不能破坏,区区几个卑贱凡人的生魂,还不足以让仙君动手”
白苍听了这话心里却直冒火,难道凡人的命就不是命?非大富大贵的山贼阳寿未尽都是死有余辜?想到这里他便硬了口气直接说道“不管怎么样,今日这人我是救定了,烦请冥使通融一下!”
那黑衣的冥使却冷笑了一声,轻扬起嘴角,语气却放缓了一些“仙君既然执意要救的话,我一介小小冥使也无力阻挠,这些小魂你便带回去吧”
说罢那冥使便又渐渐在那宝蓝色的冥界天空中隐去。
“黑命星君,劳烦问一下你是缘何知道这剑的来历”白苍又仓促出声问了一句,他向来有所耳闻冥界有一黑一白二使,黑者面硬心慈,白者面软心硬,因此他便猜眼前这一身黑的使者应该是黑命星君。
“这把绝顶神剑乃是出自我们冥府,曾是天帝斩杀冥界魔物所用,我当然清楚这剑的来历,你使的那招名唤冥道残月破,能够划开凡界,召唤回已逝的生魂”那黑命星君的话语逐渐飘散在空中,随着他身形的隐去,原本被划破的天空也恢复了原样,不见了那宝蓝色的冥空。
白苍抬眸看着依旧白亮的天空陷入了深思,天帝竟是如此器重自己,所赏的剑还是冥府数一数二的宝贝,想到自己平日里那样玩忽职守,不禁又有些自责。
清欢双目通红着坐在轿中,素手紧紧抓住那轿帘只抓得发白,默默看着他强行运功,然后逆行吐出一大口鲜血血,心里刀割般的难受,终于侧过头去躲在轿中,不忍心再去看,他身上有他身为仙君应付的责任,我再心疼又能做什么呢,清欢在心里静静的想。
“你看我说过没事吧”那欣长的人却掀开了轿帘径自坐了进来,白色的素衣上染了片片鲜红的血迹
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蓝眸中却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骄傲。
“你做到了?”清欢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掀开轿帘往外一看,却看到那地上血泊已净,那些大汉七歪八斜的躺在地上,很明显又有了呼吸。
白苍捂着依旧在淌血的胸口,嘴角却浮现出一抹浅笑“这是当然,我乃白虎仙君,责任在于护天下苍生周全,他们身份低微却也是人,岂有不救之理”
清欢却苦笑着扶住了他又取出干净的白色绷带附在那被血液浸湿的绷带又重新绕了一圈,才替他重新穿上了衣服,对于他的逞强依旧余怒未消着道“纵使你再神通广大,可是你已是全身伤痕累累,也请仙君多多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白苍浅笑着任她动作,不禁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他知道是自己让她担心了,看着她一双碧蓝的眼睛掺杂了浓烈的担忧,心里更是难受,是自己太没用了。
“白苍公子,你受伤先休息一下吧,不如我叫吴伯先载我们去坐堂药铺会诊一下”翠缕看着白苍一身的血迹,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不禁就有些害怕,虽然知道他是仙体,可是这样的重伤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不要耽误了路程”白苍知道清欢归家心切,奈何一路上总因为这样的事情耽误,心里也有几分不忍,因此便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微蹙着眉毛答了一句。
“吴伯,先出了这片密林,再原路返回城中吧”一旁默不出声的清欢却突然对吴伯说出了这一句,眼看天已黑了,因为这件事耽误了时间太久,现在再去下一个城市也赶不上了。
“是,小姐”吴伯正在自责间,目睹了刚刚这血腥的一幕,更是镇定了不少,因此便又重振了精神,打算将他们平安送出这密林,下次一定要换路线,他在心里默默的发了誓。
随着马车走远的声音,这多事的密林重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绿树风声,天色渐晚,地上躺着的二十个粗衣大汉疑惑着睁开了眼睛,面面相觑着好奇于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却不知他们曾死过一次,而有一个白衣的仙君曾为他们拼了命才换来了这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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