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此人的模样,脸型消瘦、苍白,一看就是长时间没有被见过太阳,脸色的苍白全都是那种不正常的白色,而颧骨而是高高凸起,只是行进间,却依然保有一阵大家子弟的风度。而这中年男子来到太史慈面前,在看到太史慈身后大军以及军中所竖立几面“刘”字军旗之后,顿时就是面露激动之色。
对于这个人,太史慈却是根本不认得,也不认为一名囚徒,能够让自己饶了这帮徐州官员,当即太史慈就是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他又是何人?”
这名囚徒显然就是这些徐州官员保命的最后希望,一听得太史慈的问话,那名姓梁的文官连忙是开口回答道:“回禀将军!这位,这位就是当年被曹操所迫害的糜家家主糜竺!他与燕王殿下以及甘信将军的关系密切!我等昨日特地将他救出的!”
兖州济阴郡,在兖州诸郡当中,算不得大郡,也不算小郡,但却是以郡内土壤肥沃而出名,算得上是兖州诸郡当中产粮颇多的州郡。在没有攻下徐州、豫州之前,曹操在兖州的主要粮草来援,就是济阴郡了。这也主要是因为济阴郡内水域颇多,甚至有雷泽、菏泽以及大野泽几座湖泊,造就了济阴郡水土充足、肥沃的主要原因。
菏泽城,乃是济阴郡内除去治府定陶城之外最大的一座城池,而这座城池在郡内最大的作用,那就是储存粮草!几乎济阴郡内所有的粮草,都会先囤积于此城,然后再通过济阴郡内的几道水域,转而运往陈留,最后再送到许县。
也正因为菏泽的重要性,所以曹操在此城所布置的兵马也是济阴郡内最多的,足足有近万人!就算是这次曹操南下攻打孙坚,从各个州郡抽调兵马,却是唯独没有动菏泽城内的守军。而驻守菏泽城的,也是曹操极为信任的守将夏侯尚!
夏侯尚乃是夏侯渊的侄子,也是夏侯家下一代比较看重的一员将领,深得曹操的喜爱,甚至将曹家一名族女嫁给了夏侯尚。将菏泽这样重要的城池交给夏侯尚,也足以证明曹操对夏侯尚有多信任。
菏泽虽然是济阴郡的粮仓所在,但毕竟是一座城池,也不能不让百姓进出。不过夏侯尚却是在四面城门内设置了严格的关卡,对那些进出城的百姓严加审查,显然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站住!”一声呼喝声从城门响起,只见几名曹军士兵大声呼喝着,将走到城门前的一辆马车给拦了下来,其中一名看上去像是个头目的曹军士兵提着长枪,指着那马车上的人就是喝道:“下来!下来!全都下来!接受检查才能进城!”
坐在马车上的几人,都是穿着华贵的衣衫,看上去倒是非富即贵的样子,其中一人长得高大壮实,脸上留着短髯,一双眼睛却是又细又长,抿着嘴巴看着这些对自己耀武扬威的曹军士兵,眼中先是露出了一道极为隐晦的寒光,不过很快又是笑呵呵地对那几名士兵说道:“几位军爷,草民等都是奉公守法的商人啊!这,就不用检查什么了吧?”
“废话什么!老子让你们下来就下来!”虽然这壮汉一脸笑容,那些曹军士兵却是一点也买账,直接就是吆喝了一声,催促着他们下马车。那名头头更是大声喝道:“你们不接受盘查,难道是有鬼?全都给我老实下来!”
“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在那壮汉身边的另一人,却是明显要瘦弱许多,虽然同样穿着华贵衣衫,削瘦的脸颊上却是多出了一刻黑痣,嘴巴上还留着八字胡,看上去倒是像一个账房先生。只见他一脸赔笑着对那几名曹军士兵说道:“我们东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几位军爷息怒!息怒!这马车上只是一些蔬果罢了!军爷要搜,尽管搜就是了!”
“哼!”见到对方老实了,那几名士兵也都是冷哼了一声,面色稍稍缓解了一些,那士兵头头一挥手,左右的士兵也是立马冲了上去,将马车后面那拖拉的车厢门帘一拉。果然,这车厢内全都是一些蔬果,什么萝卜、白菜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果子。这些士兵倒也没有使恶,仔细检查过后,看到那些蔬果也没有顺手牵羊的意思,而是直接将门帘给拉上了。那头头见到车厢内的确没有什么违禁物,便是冷哼了一声,一摆手,喝道:“既然心里没鬼,那说那么多废话作甚?赶紧走!赶紧走!”
“谢军爷!谢军爷!”见到这些曹军士兵放行了,那账房先生立马就是连连作揖,这才驾着马车,缓缓驶入了城内,倒是那壮汉眯着眼睛看着那些继续盘查的曹军士兵,微微点了点头,眼中也是透着寒光。
等到马车驶入城内,却是好似漫无目的地行进在街道上,这菏泽城是屯粮大城,所以注定这城内不会太过繁华,所以这街道上倒也没什么行人。马车行进在街道上,坐在马车上的那名壮汉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这曹军的规矩倒是训练得不错,见曹操也是费了不少心思了!”
“嘿嘿!”那名账房先生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嘴角却是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说道:“将军,这曹操要是没有点能耐,燕王又怎么会将他视为劲敌呢?”
“哼!”对于账房先生的话,壮汉却是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却也没多说什么,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前方,片刻之后,又是说道:“做好了标记,我们就找个落脚的地方!这次我们潜进来的有好几百人,一定要找个大点的地方!”
“放心好了!将军!”这次账房先生倒是没说话,说话的却是坐在壮汉另一边的一名又矮又敦实的汉子,看他的模样憨厚,却是穿着这一身锦袍,倒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只听得他闷声说道:“刚刚属下就已经看中了一个院子,随时都能动手!”
“嗯!那就去吧!下手干净利落点!不过,尽量别伤及无辜!”壮汉微微点了点头,话音刚刚落定,那矮个子汉子就是身子一滑,就这么直接从马车上溜了下去,转眼就消失无踪了。而那壮汉和账房先生却是对此视而不见,就好像什么事都没生一样,继续驾着马车朝前慢慢悠悠地走着。
很快,入夜之后,在这城内某个角落的一座大宅院内,从外表看,似乎和周围的其他宅院没有什么不同,在这宅院内,竟是已经挤满了两三百名穿着各种各样服饰的人影!
在院子里面的厢房房门前,之前那名穿着锦袍的壮汉已经是将自己的锦袍给脱了,接过身边一人递来的一勺清水,浇在脸上便是使劲一阵涂抹,露出了本来面目,正是甘宁!
甘宁连着呸了几口,用袖口将脸上的水渍给抹干净了,又是把手朝着另一边一伸,又有一人将一根布条和一根七彩羽毛送到了甘宁的手上。接过布条和羽毛,甘宁利索地用布条将羽毛绑在了自己的头上,嘿嘿一笑,紧接着,其他两三百人也都是纷纷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各种装扮,竟全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他们也是学着甘宁一样,找出布条和羽毛,全都绑在头上,只是他们的脸上全都是肃穆之色。
看到这些已经绑好了七彩羽毛的汉子,甘宁也是笑了几声,对他们说道:“都听好了!我们先要做的,就是找到城内的兵器库房!取来兵器!现在我们都是手无寸铁,只有这些木棍!你们敢与我闯上这么一次?”
能够被甘宁带进城来参加这次行动,这两三百名汉子自然不会是贪生怕死的孬种,听得甘宁的问话,他们也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只是从他们那刚毅的表情和坚定的目光,甘宁已经是得到了答案。当即甘宁又是嘿嘿一笑,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汉子!今日便是我们名扬天下的时候!出!”
随着甘宁这一声呼喝,当即这两三百名汉子也是立马左右让开,在中间让出了一条路,甘宁也是提着一根粗木棍,径直从这条路走了过来。为了应对城门的盘查,甘宁他们当真是连一把兵器都没带进来,更不要说甘宁的那把甲牙刀了。
以两三百人,去对付城内近万人的守军,这等气魄,只怕天下间也没有几人能做得到!说实在的,这两三百名冀州军士兵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看到甘宁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这些士兵也都是壮起了胆子,一个个跟在甘宁身后,直接走出了宅院大门!连自家将军都不怕了,他们这些小卒子还有什么怕的!拼了!
菏泽城的官邸之内,身为菏泽守将,夏侯尚自然是住在这官邸的后院了。出于对夏侯尚的宠信,曹操早早就是为夏侯尚指定了亲事,将曹家的一名族女嫁给了夏侯尚,而且这名族女还不是一般的曹家女子,她的父亲是曹邵,当年曹操举事,曹邵为了帮曹操招兵而被杀,因此曹邵膝下一子一女都是被曹操接入府中,当做亲生子女一样。所以,曹操将曹氏嫁给夏侯尚,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夏侯尚一样,足见曹操对夏侯尚有多看重。而这次夏侯尚驻守菏泽,自然不能将自己的家眷带上,所以按理说,夏侯尚应该是一个人独居才是。
不过事实却是完全相反,夏侯尚非但没有独居,此刻在夏侯尚的床榻上,两具白花花的身躯满是汗水,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盘蛇大战!
“尚郎!”一把腻得简直让人全身都软趴了的声音从床榻上响起,只见那皮肤白皙细腻的娇躯慢慢缠上了另一具身躯,雪白的大腿更是架在上面,上下搓动,那张美艳的面孔慢慢靠近另一个刚毅的面孔,红唇轻启,温柔甜美地说道:“这次你在这里能待多久啊?”
“应该还能多待上两三个月吧!”夏侯尚低着头,看着这张令他魂牵梦绕的面孔,脸上也是露出了爱恋的神情,微笑着说道:“主公这次南下攻打孙坚,短时间内应该是不能结束战斗的!战斗一天不结束,我就要留在菏泽,到时候有的是时间陪你,放心好了!”
“真的?那是再好不过了!”夏侯尚的话也是令美艳娇娘心花怒放,脑袋一伸,就是在夏侯尚的脸上亲了口,随即轻轻靠着夏侯尚的胸口,片刻之后,又是露出了哀怨之色,芊芊手指在夏侯尚的胸口不停地画圈,嘟着红唇说道:“尚郎,奴家要是能够永远这样陪伴在你的左右该是多好啊!倒不是说奴家不知足,奴家也不求成为尚郎的正妻,只是……”
听得怀中娇娘的话语,夏侯尚也是长叹一声,搂住了怀中娇躯,说道:“我也知你委屈,只是,主公将曹氏嫁与我为妻,才不过一年,我若是就将你带回去,主公颜面上也不好看!放心吧,我心中只有你一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得到了夏侯尚的承诺,娇娘也才是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微微一笑,说道:“尚郎,奴家知道自己出身不好,不能为尚郎之妻,奴家只求能够陪伴尚郎左右,便已经足矣!”
听得爱妾的话,夏侯尚也是满脸的幸福,他与怀中爱妾早就相识,只不过这却是出身青楼,夏侯尚身为夏侯家的子弟,自然是不能将她娶为正妻的。加上曹操一年前才刚刚赐婚,夏侯尚也要顾及曹操的颜面,所以迟迟未能将娶回家中为妾,只能是每次外出执行军务的时候,将取来共度良宵,当然,还要防着不被曹操知晓才行。
只不过夏侯尚倒也打定了主意,再等个一两年,便是将娶回家中为妾,到时候就以天天让美人儿陪在自己身边,享受温存了。心中一想到这个主意,夏侯尚也是忍不住满脸微笑,下意识地就是更加抱紧了怀中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