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定要将曹操给赶出徐州!”甘信也是用力挥了挥拳头,脸上满是坚定之色,虽然口中这么说,但甘信心中却是有着一个更大的主意,那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把曹操给杀了!
如今曹操已经崛起,想要轻松杀曹操的机会已经是越来越少了,这次曹操出兵徐州,已经是最后一个机会了,若是这次还不能杀了曹操,那今后也只能是正面与曹操为敌,将曹操彻底打败,而那样肯定会困难许多!
心中已经是有了主意,甘信也不二话,当即便是与赵云、张辽商量了起来。根据先前的情报,这次曹操一共出兵近六万,对于刚刚一统兖州的曹操来说,这恐怕已经是曹操所能调动兵马的极限了!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曹操对徐州也是志在必得!如今曹操已经攻陷了大半个徐州,大军将徐州治府彭城给团团围住,彭城内的情况已经不知道了,但被围困了这么多天,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六万曹军,我们只有五千轻骑,肯定是不能正面对抗的!”甘信皱着眉头,虽然他有心要杀曹操,可不代表他会像个愣头青一样,一口气冲到彭城,与曹操拼命。敌众我寡,当然是智取为上,想到这,甘信也是抬起头望向赵云与张辽,问道:“师兄!文远兄!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
赵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倒是张辽想了片刻之后,抬起头说道:“不如,劫粮?”
劫粮?听得张辽的主意,甘信和赵云都是愣了片刻,随即也都是点了点头,劫粮这样的行动,倒是最适合机动力强的轻骑军了。况且,曹操大军压境,每日所消耗的粮草也是十分惊人,若是能够截断曹操的粮草,对曹军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张辽的确不愧为沙场老将,虽然年纪轻,但行军打仗的经验却是十分丰富,一下就点中了要害!当即甘信便是回过头,对一直守在身边的刘佰吩咐道:“你立马派人去打探曹操运输粮草的路线!如今曹军已经攻陷了大半个徐州,想来运输粮草的路线,应该能够很清楚就掌握到吧!”
甘信说得没错,如今徐州大半都落在曹操手中了,这徐州境内,哪里还有人敢劫曹操粮道?如此一来,曹操自然也会放松许多,这样一来,劫掠粮草倒是最容易达成的办法了。不过很快甘信又是皱起了眉头,说道:“光是这一个办法,只怕还是治标不治本啊!如今彭城被围,我却是担心陶谦支持不了多久了!”
虽然和陶谦并不熟,但陶谦的性格却已经是人所共知了,要不是曹操进入徐州以后大开杀戒,只怕以陶谦那样软弱的性子,早就在曹操出现在彭城城外的时候就开城投降了,何至于抵抗到现在?如今围城这么久了,谁都不知道陶谦还能不能继续支持得住!万一陶谦开城投降了,那甘信在徐州做再多也是无用了。听得甘信这么一说,赵云和张辽也都是立马明白了甘信的意思,犹豫了片刻之后,赵云也是抬起头,说道:“我们应该想办法让陶谦知道我们这支援兵,这样一来,就能坚定陶谦守城的决心!陶谦在徐州还是颇得人心的,只要陶谦肯坚持下来,守住彭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该如何让陶谦知道我们这支援军的存在呢?”紧接着,这么一个问题就被提出来了,而三人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一个答案。
就在甘信三人为难的时候,远在中原大地另一边的长安城内,却又是有一件即将震动天下的事情生。
长安城号称西都,乃是大汉的旧都,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当年王莽之乱,长安城为反贼攻破,差点毁于一炬,后来光武中兴,光武帝虽然定都洛阳,但也没有放任长安一片瓦砾,一直都有派人修缮长安,这么多年来,长安早已经恢复了当年帝都的容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安皇宫,比起洛阳城的皇宫,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华贵,但却透着厚重与朴实,特别是在夜色当中,就仿佛一只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沉睡,让人不敢打扰。
在宫殿之间,一行人正在慢慢行进着,只是夜色当中,勉强能够看清楚这一行人不过十余人,却看不清这些人的模样。在这一行人的最前面,两个灯笼出微弱的光芒,稍稍照亮前方的道路。虽说这一行人有十余人,可这一路走来,竟是没有一人出顶点声音,唯一的声响,也就是其中几人脚下军靴的踏步声,沉重且极为规律。
足足走了有半个多时辰,这一行人选择的道路也是极为偏僻,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个宫殿的偏门,领头提着两个灯笼的人影先是将手中的灯笼提了起来,朝着周围照了照,灯笼的光火映在那两张削瘦、无须的苍白面孔上,显得十分的诡异。在确定周围没有旁人之后,其中一人这才转身伸手在那偏门上敲了敲,只是这敲门的节奏似乎有些古怪。
片刻之后,只听得吱呀一声,那偏门便是被打开了,从里面又是探出了一个灯笼,朝着那敲门者的脸上照了过去,紧接着又是将灯笼收了回来。而在门外的几人见了,也是立马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门内,等到所有人都进了门,那两扇门板立马就是关上,就仿佛刚刚那一切都没有生过一般。
而在偏门内,众人都是站定了没动,在他们面前又是多出了一个佝偻的身影,此刻门内却是点燃了不少宫灯,映出了这佝偻身影,分明就是一名年老的内侍。只见那老内侍恭恭敬敬地对着众人当中最为高大的身影一礼,恭声说道:“温侯!陛下等候多时了!还请温侯随老奴进去面圣吧!”
宫灯那微弱的光线,照在吕布的脸上,吕布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也是同样变得诡异起来,尽管对方说出面圣两个字,可吕布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恭敬的模样,只是冷冷地一哼。见到吕布的反应,周围的几名内侍都是不由得脸色一变,唯独那名老内侍就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旧恭敬地站在一旁,保持那个请的动作。
“你们都留在这里!”见到那老内侍的反应,吕布的脸上这才有了少许变化,回过头,对身后的几名亲卫哼一身,随即便是大步流星地朝着宫殿内走去。而见到吕布迈开步子了,那名老内侍也是立马起步追了上去,虽然尽管吕布的步子迈得大,可那老内侍竟然还能紧追得上,一个高大一个佝偻,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很快就是消失在宫殿内的黑暗当中。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包括那几名内侍在内,全都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吕布与那老内侍穿过这重重宫殿宫门,最终却是来到了一间小宫殿之内,宫殿内灯火昏暗,宫门紧闭,看到这一幕,走在前面的吕布也只是眼睛一眯,便是一掌推开宫门,迈开步子就是踏进了宫殿。眼看着吕布就要直接闯进去了,一直跟在吕布身后的那名老内侍突然身子一闪,转眼间就已经是到了吕布的前面,依旧是佝偻着身子,却是将吕布给挡住,谦卑地躬身说道:“温侯且住!且由老奴前去通报!”
“嗯?”见到老内侍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吕布的表情一正,立马全身上下就是爆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意,顿时就是让整个宫殿内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宫殿内那几盏微弱的烛火不停地摆动,随时都有可能被熄灭!紧接着,吕布也是眯着眼睛,沉声喝道:“别忘了!是你们把我请来的!”
相对于吕布那满含杀意的话语,老内侍却仿若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依旧是面带微笑地躬身站在吕布面前,反倒是腰比之前还要直了一些,笑着说道:“老奴不敢忘记,只不过,还请温侯耐心等待老奴通报,这,是规矩!”
“哼!”见到对方竟然没有退让的意思,吕布也是冷哼一声,一只手已经是搭在了腰间悬挂着的佩剑上。本来这入宫是必须要将兵刃解除的,只是如今这汉室皇宫早已经是君不君、臣不臣了,自然也没有人敢提出要解除吕布的兵器。吕布一只手搭在佩剑上,随时都有可能将佩剑拔出,同时又是冷冷看着那老内侍,沉声哼道:“狗奴才!你确定还要让本侯在此等候?”
吕布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老内侍却是始终不惧,虽然上半身依旧佝偻,可脚下却是紧紧钉在了地上,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见到如此,吕布也是杀意大增,锵的一声,腰间佩剑就已经是拔出了近一半,而眼看着吕布就要真的动手了,老内侍突然将佝偻的身子直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吕布,嘿嘿一笑,说道:“温侯大可动手!不过,温侯这一动手,只怕就要错过了这唯一的机会了?老奴死倒无所谓,只是今夜这一趟,温侯怕是白走了!”
“你威胁我?”听得对方的话,吕布脸上的杀意更盛,只是手中紧握的佩剑却又是不由自主地又落回了剑鞘当中。
“老奴不敢!一切都请温侯自己斟酌!老奴告辞!”简单说完几句话,老内侍便是躬身一礼,转身就是走进了宫殿内,只留下吕布一个人站在那门口,不不进不出,反倒是有些尴尬。所幸这尴尬的时间并不长,没过多久,从宫殿里面就是传出了那老内侍的声音:“陛下宣!温侯请进!”
对于对方那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吕布是极为不屑的,不过想起刚刚那老内侍的话,吕布也是面色一沉,总算是按捺住自己的性子,迈开步子就是朝着宫殿内走去。
实际上宫殿内并不大,但却很狭长,加上左右零星几盏灯火,更是给这宫殿内平添了几点幽冥。吕布径直走了十余步,才算是看清楚宫殿内侧的情况,却是一面纱帘挡在了前面,至于纱帘另一面,隐约能够看到一人端坐在龙椅上,而先前那名老内侍则是躬身站在纱帘一侧。等到吕布走进了纱帘,立马一把略带幼嫩的声音就是从纱帘内侧传了出来:“来者可是温侯吕布?”
听得那幼嫩却又要故作威严的声音,吕布立马就是回以轻蔑的冷笑,却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吭。对于吕布的反应,纱帘另一侧的少年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有些不知所措,立马整个场面就是变得一片寂静,更是有种古怪的尴尬。过了片刻之后,那老内侍这才出声救场:“陛下!是温侯前来面圣!”
有了老内侍的回答,总算是给了少年一个台阶下,轻咳了几声过后,这才压低声音喝道:“原来是吕爱卿!吕爱卿,朕深夜招爱卿来此,爱卿可知道所为何事?”
之前吃了个亏,少年倒也不是笨蛋,这次干脆就是直接单刀直入,提起正事。而听得少年的话,吕布的脸色才稍稍有些变化,凝目看着纱帘后面那看似高高在上的身影,冷哼道:“这就要问陛下自己了!陛下要臣深夜来此,无非是陛下想要臣办些事情,陛下尽管直言就是了!”
对方拥有名义上至高无上的权力,可对于吕布来说,这些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里,所以吕布出言直言不讳,完全没有尊重对方的意思。少年虽然城府不低,但毕竟年轻,被吕布这一句话顶得满脸涨红,啪的一声就是站起身来,冷喝道:“吕布!你……”
“陛下!”见到少年竟然动怒了,在旁边的老内侍顿时就是脸色大变,立马就是喊了一声,同时快步上前,想要阻止。只是还未等老内侍赶到少年跟前,突然凭空刮起一阵狂风,那阻碍在吕布与少年之间的那层纱帘瞬间就被吹跑了,没有了纱帘,露出了那坐在龙椅上少年的模样,正是当今天子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