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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不明白!”对于刘佰的话,甘信却是直截了当地否定了,摇了摇头,回了一句。而刘佰也是被甘信这莫名其妙的话给弄得满脑袋的雾水,就在这个时候,甘信突然整个人直接就是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自己屁股后面的泥土,抬起头,遥望夜空中的繁星,突然咧开嘴一笑,大声说道:“路员他终于是肯喊我将军了!说明,他已经认可我是一名将军!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我将背负着路员对我的认可,要做一名真正合格的将军!”

    听得甘信的话,刘佰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似乎也是明白了甘信的意思,望向甘信的后背,刘佰的眼角渐渐流露出了湿润。而这个时候,甘信弯腰就是将董卓的级收好,提着锦盒就是转身朝着营地走去,见到刘佰还站在那里,甘信也是回过头笑了一声,喊道:“行了!回去吧!”

    当即刘佰也是用力点了点头,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角,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就是跟了上去,口中大声喊着:“是!将军!”

    冀州渤海。

    从偃师班师回来的袁绍,刚回到渤海,便是立刻连番下达命令,开始着手执行吞并冀州的计划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信使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渤海,将一封信函送到了袁绍的手中。

    “刘备要借粮?”看完信之后,袁绍的眼睛瞪得老圆,脸上满是讥讽,冷冷哼了一声,就是将手中的信函往下一丢,冷喝道:“做梦!他刘备不是很能耐的吗?敢一个人带着兵马去追杀董卓!这么厉害,又怎么会缺粮呢?有本事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想办法去!告诉韩馥!这件事绝对不能松口!半粒米都不准借给刘备!他要是敢应下,就休怪我不客气!”

    “且慢!”就在那名被韩馥派来的使者,被袁绍骂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正要倒退着离开的时候,一把声音从旁边响起,却是袁绍帐下谋士田丰。只见田丰慢慢走到了议事厅的中央,从地上捡起了那封信函,仔细看了看。这封信函是韩馥写给袁绍的亲兵,无非就是说刘备派人到韩馥那里借粮,数量倒是不多,只是韩馥一向以袁绍马是瞻,所以这件事还要派人来问问袁绍的意见。

    看完这信函之后,田丰抬起头,思索了片刻,就是对袁绍拱手一礼,说道:“主公!此事不可急躁,属下以为,刘备之前来势汹汹,断不会突然一下缺粮,此时来向韩馥借粮,只怕,借粮是假,试探是真!刘备恐怕是在试探主公的底细罢了!”

    “试探?”听得田丰的分析,袁绍眉头先是一皱,紧接着反倒是越露出怒容,直接拍案而起,怒喝道:“他刘备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试探我袁本初?哼!好大的胆子!”

    “主公息怒!”见到袁绍这么容易就怒,田丰也是有些皱眉,不过还是连忙出言劝阻,说道:“刘备此人,属下也已经仔细查探过,主公千万不可小觑此人!此人能以一介村夫的身份,几年间打拼到现在成为一方枭雄,绝非靠运气!主公若是小觑此人,只怕将来会酿成大祸!”

    田丰说这话无非就是想要让袁绍重视刘备,可他这话说得硬邦邦的,别说是袁绍了,就是旁边的同僚听了也是心里不舒服,袁绍这等脾气,能够听得进去才怪!只不过田丰的名声不错,而且新进投奔到袁绍麾下,袁绍也不好对田丰说什么,只是冷冷看了一眼田丰,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举荐田丰的另一名谋士沮授,一甩衣袖,哼道:“那又如何?难不成,还要我向那刘备低头不成?”

    之前讨伐董卓的时候,袁绍可是连着吃亏,到最后虽然当上了盟主,可真正的便宜,却全让刘备给占了去。回来之后,袁绍左思右想,终于是现,自己原来是被刘备给耍了!每每想到这里,袁绍都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刻与刘备开战!只是左右部下都是连连劝住了,这才使了点手段,让盟军人心背离,早早散去,自己也是趁机回到渤海,免得留在那里还要继续受气。这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地盘了,却没想到刘备竟还找上门来,袁绍如何能够忍受得了?

    “正好!你不是说刘备是要来试探我的虚实吗?”袁绍也不好对田丰火,毕竟要维持自己礼贤下士的风度,当即就是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哼道:“那好!我就一粒米也不借给他,他自然也就不知道我的虚实了!就这么定了,谁也不用再说了!”

    说完,袁绍一甩衣袖,就是转身离开了议事厅,连先前还要商讨有关吞并冀州的事宜也不愿再谈下去了。而田丰也是不由得一愣,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却现袁绍早已经离开了,而田丰性情耿直,却始终想不明白到底袁绍为何生气,满脸不明所以的样子。而在旁边,田丰的好友沮授见了,也是连忙上前对田丰劝道:“元皓兄!你为何要顶撞主公?这惹得主公生气,今后你在主公帐下,可就难以自处啊!”

    沮授这么一劝,田丰却还不明白其中缘故,可见田丰虽然智谋不俗,偏偏这为人处事的本事太差。见到田丰这副模样,沮授也是长叹了口气,他清楚自己这位老友的性子,自己怎么说,田丰只怕也不会明白的,当下也只有轻轻拍了拍田丰的肩膀,不再言语。随即又是望向了议事厅的门外,袁绍离去的背影,沮授暗自叹了一声,没想到袁绍名传天下,却是徒有虚名,心胸如此狭隘,将来又如何能够成事啊?沮授已经是有些后悔为袁绍效忠了,只是袁绍待自己不薄,沮授却没有明目弃之而去,心中也是越矛盾。

    与此同时,远在兖州陈留城内,曹操也是遇到了同样的一个问题。

    看着手中的信函,曹操的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好半天之后,曹操这才是将手中的信函放下,眼睛眯成一条缝,淡淡地对那跪在下方的信使说道:“信函我已收到,你且下去休息吧!我自有谋划!”

    等到那信使退下之后,坐在一旁的夏侯惇就已经是按捺不住,对曹操喊道:“主公!张孟卓这个时候给你写信作甚?难道,他已经想通了,要答应主公,一同谋取兖州刺史之位?”

    在座众人都是曹操的心腹,所以夏侯惇也不怕把事情说出来,会坏了曹操的大事。而曹操也没有介意,只是随手将那信函递了下去,传给众人看了一遍,每个看完信函的人,都是不由得脸色大变,满脸惊讶的模样,夏侯惇更是在看完之后,立马就拍案而起,喝道:“刘备竟然会向张孟卓借粮?”

    “元让兄!你说错了!”坐在夏侯惇对面的,却是曹操的族弟,素有智谋的曹仁,只见曹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刘备这不是在问张孟卓借粮,而是在问主公借粮!”

    “不错!”曹操轻轻点了点头,也算是认同了曹仁的分析,说道:“张孟卓与我的关系,早就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刘备明着是向张孟卓借粮,可实际上,就是在向我借粮!而且,刘备此次借粮是假,真正是要试探我方的虚实!呵呵!此计倒是毒辣,不管我借与不借,都要落入刘备的算计当中呢!唉!只可惜,戏先生已经不在了,要不然,有他为我出谋划策,定然不怕刘备此计!如今,我却是犯难了!”

    听得曹操的话,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先前曹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智囊,为自己出谋划策,却没想到竟然鱼刺身亡!为了戏志才的死,曹操可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缓过劲来,如今这模样,正是为戏志才之死而伤心的前奏,众人可不想这个时候曹操又陷入悲伤当中,当即夏侯惇的弟弟夏侯渊便是起身,对曹操抱拳喝道:“主公!既然借与不借都会中了刘备的奸计,那我们就干脆不借!左右都是吃亏了,那干嘛还要送给刘备粮草?平白便宜了他!”

    夏侯渊的话也是立马得到了在座众位将领的认同,而曹操听了,却是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这粮草必须要借,而且刘备提出多少,我们就借多少!不能有半点折扣!”

    “呃?”曹操这么一说,在场众人全都是不由得一愣,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曹操会是这么一个选择,大家相互看着,心里暗道,这自家主公该不会是因为伤心过度,脑子糊涂了吧?

    “呵呵!”看到众人的表情,曹操却是呵呵一笑,摇头说道:“诸公莫不是以为我糊涂了,才会说出这等话来?”

    “这个……”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谁又敢真当着曹操的面这么说啊!当即众人的表情立马就是变得异常精彩,只是谁也不敢吭声,一个个低着个脑袋,都不敢看曹。

    “哈哈哈哈!”看到众人的表情,曹操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之前因为戏志才之死而生出的郁结心情,早已经是烟消云散,随即曹操便是说道:“诸位可是想错了!我曹孟德可不是那种轻易就糊涂了的人!此番答应借粮,却是有我自己的计较!”

    听得曹操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不由得眼睛一亮,一个个都是满脸求知地看着曹操,期望能够从曹操口中得到答案。曹操倒也没有卖关子,笑着说道:“诸位!刘备这次连番击败董卓,就连董卓本人,也死在了刘备的结拜兄弟甘信之手!此次讨董,最大的赢家就是刘备!如今刘备驻兵洛阳,无非就是要借机立势!论实力,现在这天下间,只怕也就是袁绍能够与刘备一争长短!我已弱于这两人,又何必与刘备硬拼?倒不如示弱以敌,将来坐观他与袁绍一较长短就是!最后得利之人,必定是我!”

    曹操说着,满脸更是流露出自信的神采,虽说身边没有了谋士相助,但曹操本就是多谋之人,如今更是将自己的才智挥到极致,听得曹操这番言论,在场众将都是不由得面露敬服,齐齐站起身,对着曹操躬身一拜,齐声喝道:“主公英明!我等拜服!”

    中原几处都是越来越混乱,而远在幽州之地,作为幽州军政第一人的幽州刺史刘虞,此刻也是春风满面。从中原到幽州,这距离实在是有些远,所以过了这么久,刘备在偃师大败董卓的消息才传到了刘虞的手中。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刘虞可是十分高兴,虽说刘备并不听从自己的调派,但至少自己与刘备的关系,却是要好于公孙瓒,刘备越强,自己对付公孙瓒就越有把握了。更何况,最近这段时日,刘虞也是成功说服了乌桓、鲜卑等异族听令于自己,没有了乌桓、鲜卑作为敌人,公孙瓒便没有理由死拽着兵权,自己要回公孙瓒的兵权,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主公!”刘虞满脸笑意地处理着新近送上来的政务,心里也是越舒畅,而这个时候,在书房外传来了一把喊声,却是刘虞的亲信阎柔。只见阎柔快步走到了刘虞的面前,对刘虞抱拳说道:“启禀主公,刚刚接到公孙瓒的消息,公孙瓒似乎有要事要与主公相商,请求主公前去渔阳一聚!”

    “哦?”听得阎柔的话,刘虞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呵呵一笑,用手轻轻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的胡须,脸上满是微笑,说道:“公孙瓒终于是坐不住了!呵呵!我前几日还在算着,看看他还能坐得住多久,没想到,今日就已经熬不住了!呵呵!也好,只要他肯低头,左右他也是个人才,我当饶了他这一回就是了!”

    “主公!”刘虞这番自言自语,阎柔听了却是不由得一愣,随即瞪圆了眼睛看着刘虞,惊讶地问道:“莫非主公真打算去渔阳见那公孙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