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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公孙伯珪还是太心急了,刘使君招他来蓟县,他竟然带来了数千白马义从!这分明就是想要在刘使君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想要就此逼刘使君让位!呵呵,他想得太简单了,刘使君又岂是那种轻易会被吓退的人?如今这番境地,也只是他自取其辱罢了!照这么看来,刘使君在幽州的根基越扎越稳,公孙伯珪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了!”

    甘信也是点了点头,刘备说得很有道理,之前刘虞初来幽州,手下没有什么得力的部下,自然一直为公孙瓒所压制。可现在刘虞已经是站稳了脚跟,手下也招募了一批有实力的部将,加上自己刺史的名头,公孙瓒已经压制不住刘虞了,长此以往,公孙瓒落败那是迟早的事情!不过甘信却没有因此对公孙瓒掉以轻心,因为历史上却是公孙瓒成功干掉了刘虞,成为了幽州之主!所以此刻谁胜谁负,还很难预料!

    “刘将军!”就在刘备和甘信两兄弟聊着的时候,从前方传来了一把喊声,兄弟俩抬头一看,却是已经到了州郡府的大门口了,站在大门前的一名身穿铠甲的年轻战将正朝着刘备抱拳行礼。

    刘备知道刘虞到了幽州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力提拔一些年轻部下,其中就包括了不少年轻将领,刚刚在城门口迎接自己进城的齐周就是其中一人。眼前这一将虽然年轻,但能够代替刘虞在门口迎客,那就绝对是刘虞的亲信!刘备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是与甘信翻身下马,笑着迎上前,说道:“备奉刘使君之命,特来蓟县!还请将军引见!”

    “刘将军客气了!末将阎柔!腆为刘使君麾下都尉!知刘将军进城,特奉使君之命前来迎接将军!”阎柔恭恭敬敬地对刘备行礼,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又是转过头望向了刘备身边的甘信,笑着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当年手刃贼寇张角的黄县亭侯、征虏将军甘将军吧!久仰甘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阎柔!听得对方的自我介绍,甘信的心里也是不由得一突,虽然这个名字在演义中并不是很凸显,但在正史中,对于阎柔此人的评价却是颇高!甘信心里记得清楚,此人在历史上也的确是刘虞的旧部,不过在刘虞死于公孙瓒手下之后,得到刘虞旧部的推举,率领旧部一直与公孙瓒为敌!公孙瓒为袁绍所灭后,依附于袁绍麾下,等到曹操一统北方,有转而投靠曹操,并且得到曹操、曹丕两代魏主的重用,一直统领幽州!

    虽然此时的阎柔还很年轻,但绝对不容忽视!别的不说,光是这第一次见面,对方就能将甘信的底子摸得门清,可见对方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将那么简单!心中盘算着,甘信脸上却是堆起了笑容,对着阎柔抱拳笑道:“阎将军客气了!小子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哪里当得起阎将军如此夸耀!”

    对于甘信的自谦,阎柔只是笑了笑,随即便是身子一侧,对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刘将军请进,使君已经等候将军多时了!”

    “不敢!”刘备也是客气了一下,便是带着甘信两人径直朝着府内走去,当然,刘备身后的那些亲兵必须要留在门外了。与阎柔并肩走进了府内,一边走着,三人还不时地笑谈着几句,眼看着快要到了,甘信眼珠子一转,却是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对阎柔问道:“阎将军!却不知使君这个时候招我等来此,是所为何事啊?”

    甘信这番举动却是有些失礼,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冒失,只是对于甘信的举动,刘备也只是脸颊跳动了一下,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把目光移向了阎柔,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看着这兄弟俩的举动,阎柔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古怪,不过很快也是恢复了常色,笑道:“使君的用意,其实我等属下所能妄自揣摩的!甘将军若想知道,等见了使君,自然明了!”

    见到阎柔不肯漏嘴风,甘信的脸上也是满脸的不满,只是在转过头与刘备的目光撞上的时候,甘信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透着一丝笑意。转眼间,三人就已经走到了会客厅外,阎柔抢先一步走到门口,对着里面抱拳一礼,喝道:“使君!刘将军、甘将军到了!”

    “哦?”从房内传来了一把呼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伴随着这笑声,刘虞迈着大步子从会客厅内走了出来,笑呵呵地冲着刘备、甘信两人拱手说道:“两位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还请两位莫要见怪!”

    “末将参见使君!”刘备和甘信却是先直接对着礼遇抱拳一礼,不管怎么说,刘备都还是刘虞名义上的部下,部下见到上司,自然是要行礼的。至于甘信,刘虞虽然是汉室宗亲,但却没有爵位,单论身份,甘信还要比刘虞更高,不过甘信还是跟着刘备一道,向刘虞行了个礼。

    “行了行了!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套!”见到刘备和甘信礼数周全,刘虞的脸上也是布满了笑意,连忙是伸手将两人给扶了起来,然后一手拉着一个,直接就是牵着两人走进了会客厅,同时扭头对阎柔喊道:“阎将军!吩咐下人,快准备好茶点!”

    阎柔领命而去,而刘虞也是拉着刘备、甘信在会客厅内坐好,一坐下,刘虞就开始嘘寒问暖,可是非常客气,如此寒暄了一番过后,刘虞这才笑呵呵地说道:“此次匆匆把玄德唤来,实在是有急事需要与玄德好好商议才行,还请玄德千万见谅才是!”

    “使君客气了!一切都是刘备的职责所在,使君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了!”刘虞客气,可刘备却不能不讲规矩,当即就是抱拳冲着刘虞一礼,将自己身为部下的礼数做得周全,完全挑不出刺来。

    “使君!”就在刘虞正要说话的时候,又是一把喊声从门外传来,依旧是阎柔,只见阎柔对着刘虞抱拳喝道:“渔阳郡守公孙瓒将军求见!”

    “呵呵!”听得阎柔的话,刘虞的脸上挂着笑容,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很是满意,轻轻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公孙伯珪总算是进来了!呵呵!也好,免得我再多说一遍!请他进来吧!”

    公孙瓒进来的时候,是黑着一张脸的,虽然到最后城门还是打开了,但齐周却没有退让一步,依旧是让公孙瓒一个人进来的,而公孙瓒的那些部下兵马,全都被关在城门外。公孙瓒倒不是害怕自己一个人进城糟了暗算,不过因为这样一来,自己的脸面尽失!只是刘备已经进城了,他岂能还留在城外?别的不说,万一刘虞与刘备之间谋划了一些什么,自己却不知道,那岂不是糟糕?所以无奈之下,这次公孙瓒也只能服了这个软,向刘虞低下了高傲的头!

    刘虞见到公孙瓒服了软,当然是高兴,自从公孙瓒进了门,刘虞就是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公孙瓒,完全无视公孙瓒那近乎杀人的目光。对着公孙瓒一摆手,自己却是坐在那里不动,笑着说道:“公孙将军终于进来了,请坐!请坐!我和玄德正准备派人去请呢!”

    刘虞这话语中句句带着刺,听得公孙瓒那是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偏生一肚子火不能泄,只能是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坐席上不吭声。见到公孙瓒坐下之后,刘虞眼中始终带着笑意,转头又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刘备和甘信,却现两人始终都是目视前方,就仿佛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当即刘虞眼中的笑意就是少了一半,轻咳了一声,这才是说道:“适才我正要说起,这次将你二人匆匆招来蓟县的缘由!你们二人乃是幽州的翘楚,幽州之事少不得要与你们商议,而这件事却是关系到整个幽州的大事,我也自是要找你们来好好商量一番!”

    说完,刘虞从自己的袖口中抽出了一个金黄色的锦帛卷轴,拿在手中掂了掂,却是随手递给了旁边的甘信。在场众人,就属甘信的身份最高,貌似刘虞的整个举动没什么问题,只是落在公孙瓒的眼里,甘信那是刘备的结拜兄弟,东西先给刘备的人,那岂不是说公孙瓒不如刘备?这又是让公孙瓒不由得气结,却又不能吭声。

    甘信倒也没想那么多,接过那卷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因为这卷轴竟然是一份圣旨!心中一惊,甘信也是下意识地抬起头,与刘备对视了一眼,见到刘备冲着自己点了点头,甘信这才深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将圣旨直接展开一看。看完圣旨上的内容,甘信顿时就是眉头一皱,抬头看了一眼刘虞,又是随手将圣旨交给了刘备。

    这份圣旨上的内容,其实甘信却是早就知道了,历史上也有过记载,那就是时任太常的汉室宗亲刘焉向天子进言,请求撤销刺史一职,改由一些有清名的官员和汉室宗亲担任州牧,作为各个州郡的地方长官。而天子也是听从了刘焉的谏言,将天下各个州郡的刺史撤销,换成州牧,而幽州却是比较简单,因为幽州刺史本就是清名在外的刘虞,又是汉室宗亲,所以朝廷下诏,直接任命刘虞为幽州牧。

    将刺史一职改换成州牧,这一改,却不知是那么简单地换个名字而已。其实要真论起来,刺史一职并不能算是一州之长,所谓刺史,只是朝廷派往各个州郡的监察史罢了,实际上并不能算是真正握有实权的州郡官员。这也是为什么刘虞到了幽州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能够将幽州大权握在手中的缘故,因为刘虞真正的权限并不包括幽州的军政大权,刘虞只能通过拉拢那些军政官员来慢慢收拢权力。

    而州牧一职就不一样了,州牧这个职位第一次出现却是在王莽乱政时,当时王莽为了对付各地的起义军,设置各州州牧一职,将各个州郡的军政大权下放,让各州郡能够自行招募兵马去抵御起义军。也就是说,任命州牧,就等于是将各个州郡的军政大权下放,反倒是削弱了朝廷对地方的掌控!

    事实上,向天子谏言的这个刘焉本来就是包藏祸心!甘信记得清楚,历史上记载,刘焉正是听说益州有天子之气,所以才会自己请命前往益州担任益州牧,而刘焉所控制的益州,也正是第一个与朝廷脱离了联系的地方势力!甚至有传闻刘焉在死前还命人打造三千车乘意欲称帝!天知道这天子到底是有多昏庸,才会答应刘焉的谏言!

    心中将这件事前因后果都捋了一遍,甘信才是抬起头,此时连公孙瓒也已经看完了那份圣旨。看完圣旨后的公孙瓒脸色极为复杂,抬头望向了刘虞,他当然知道刘虞的意思。在此之前,幽州的军队一共分为三大块,分别由刘虞、公孙瓒和刘备掌握着,刘虞虽身为幽州之长,但手中握有的兵权却是最少的。如今朝廷已经任命刘虞为州牧,那就意味着幽州的兵权今后都要集中到刘虞的手中了!

    难道公孙瓒就真的要将自己手中的兵权交出去吗?这怎么可能!兵权就是公孙瓒安身立命的根本,交出兵权,那岂不是意味着公孙瓒要将自己的脖子送到刘虞的剑下?只是这件事有利有弊,州牧一职就意味着朝廷已经放弃了对地方上的监管,公孙瓒却是想到,若是自己将来除掉了刘虞,担任这幽州牧一职,那岂不是真正成了幽州的土皇帝了?想到这,公孙瓒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反对还是应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