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在甘信心里暗自意淫的时候,城外的黄巾军已经开始逼近城墙,而甘信所设下的埋伏,也是正好挥作用了。随着这一声惨叫,越来越多的黄巾贼兵没有任何先兆,就这么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就仿佛在城墙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们给挡住了。
若只是踩到铁片摔倒,倒也没什么,问题是,在这些摔倒的贼兵身后,还有无数的贼兵正疯狂地往前冲!他们这一摔倒,后面的贼兵一时间也没办法止住自己的脚步,要么就是被绊倒在地,要么就是一狠心,直接就这么踩了下去。不管怎样,这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军立马就是乱了阵型!而越往前冲,被铁片扎伤而倒地的贼兵也是越来越多,这还没有对城墙动攻势呢,城墙下就已经是倒了一大片!
“好!好!妙!妙!”看到这一幕,在城头上的刘备等人全都是忍不住连连喝彩,只不过是用一些铁匠铺都不用的废铁片,就能照成这么好的效果,实在是让众人都感到意外!而最得意的,自然就是设计此计的甘信了,只见甘信双手插腰,仰天大笑起来,笑道:“怎么样!怎么样!我说没问题吧!哈哈哈哈!”
“好了!”看到甘信这么得意,旁边的甘宁也是忍不住拍了一下甘信的后脑勺,笑骂道:“先别得意!这场仗才刚开始而已!小心点,可别出什么事了!”
正如甘宁所说的,甘信的这个法子固然给黄巾军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毕竟想要靠那些铁片就阻止十余万黄巾军的攻势,你无疑是痴人说梦!果然,在经过了一番混乱之后,贼兵终于是现了地上的诡计。显然指挥贼兵作战的贼军战将也不是普通角色,很快就是止住了继续向前冲击的贼兵,下令让人冒着城头上的箭雨开始清理战场,总算是将那些害人的铁片给清楚干净,并且立马将那些被刺伤的同伴拖了下去。做好了这一切之后,这才重新列好阵势,开始对涿郡的攻势。
而在城头上,刘备兄弟等人也是指挥着手下的将士开始对那些已经准备进攻城墙的黄巾军动反击。甘信的那个小诡计也只能是用一两次来偷袭而已,真正到了攻坚战的时候,还是只能靠传统的办法守城了。箭矢、石块不停地往下丢,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墙,又是被官兵用长枪顶开。惨叫声在城上城下不绝于耳,惨烈的攻坚战就此展开!
“妈的!”看着城外渐渐退去的军阵,在城头上的张飞忍不住啐了口口水,一抹脸上的血痕,骂骂咧咧地喝道:“该死的贼子!总算是走了!有本事别走啊!跟你张爷爷杀个三天三夜!”
“翼德!别吵了!你不累啊!”甘宁直接坐在地上,上半身靠在女墙,一脸有气无力地横了张飞一眼,整整一天的厮杀,饶是甘宁体力不错,如今也是累得够呛。
旁边的刘备、关羽、赵云也都累得不行了,一个个都是在那里大喘气,关羽皱着眉头看着城外正在退去的黄巾军,沉声说道:“这场仗难打了!我看今日上阵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贼兵,应该是被妖道蛊惑的平民百姓临时组成的军队。妖道分明就是想要让这些普通贼兵来跟我们消耗!”
“关二哥说得没错!”赵云也是用力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我也看到了,在贼兵的军阵后面,始终有列着一个方阵,阵容齐整,与攻城的那些贼兵大有不同,想来应该是贼兵的主力!也亏得这支主力没有全部派上,要不然,今日这一战只怕更为艰难了!”
赵云看得仔细,而张飞、甘宁却没注意那么多,听赵云这么一说,全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而同样注意到这一点的刘备、关羽则是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军士快步走上了城头,看到刘备便是立马迎了上来,对刘备抱拳喝道:“刘将军!邹大人请刘将军前去商议战况!”
邹靖身为郡守,本来这涿郡的战斗应该是由他来指挥坐镇的。只不过这涿郡的守军指挥权,邹靖早早就交给了刘备,邹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既然不如刘备,还不如完全放手,因此邹靖一直呆在郡守府,等着这边战事有所平缓,便是派人来询问。既然是邹靖派人来招,刘备当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便是立马跟着那军士一块下了城头。
刘备刚走没多久,从城头另一个方向一阵风一样跑来了一人,不是旁人,正是甘信。刚刚经历了一整天的战斗,其他人全都是累得够呛,偏偏就他还是一样的龙精虎猛。看到甘信那一脸精神的样子,关羽等人全都是忍不住暗自嘀咕了一句怪物,甘宁对着甘信就是喊道:“五弟!你跑来跑去干什么?这可是战场,不是胡闹的地方!”
不管甘信多大,在甘宁的眼中,永远都是那个只会胡闹的小鬼头,而听得甘宁的呵斥,甘信也是嘿嘿一笑,左右看了看,问道:“大哥去哪了?”
“刘大哥被邹使君招去了!”赵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即又是笑着说道:“阿信!今天你这一战可是立了大功,说不定待会刘大哥会在邹使君面前为你表功呢!”
赵云这话倒是不假,不说别的,就是甘信之前所提出的那个小铁片的计策,就起了不少作用,而且之后的战斗中,甘信更是骁勇,杀敌无数。刘备自然也是举贤不避亲,像关羽他们这些人的功劳一个都不会少,全都会报上去,自然也少不了甘信和赵云,如果这一战能够获胜,那两人肯定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入仕了。
不过对此,甘信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撇了撇嘴巴,随即又是望着城外方向,眼睛一阵阵放着亮光。此刻天色已经是渐渐暗了下来,在城外十余里的方向,黄巾军的营地已经是开始亮起了火光,一阵阵的炊烟迎着风飘起。看着那黄巾军的营地,甘信就是忍不住说道:“这些贼兵人多势众,想要击败他们,光这样硬拼可不行,得智取啊!不如,今夜我们出城去袭营,如何?”
甘信的意思,大家自然明白,袭营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甘信的提议立马就是被关羽给否决了。关羽摇头说道:“不妥!不妥!我观贼兵进退有度,队列整齐,足见贼兵的统帅是个熟知兵法之人,这才开战第一天,贼兵统帅岂会不知防备夜袭?我们贸然出城,恐怕效果不大,反倒容易为贼兵所乘!”
见到自己的说法被否定了,甘信倒也没什么不满,他刚刚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既然关羽不同意,甘信也是暂时把这个念头给按下,紧接着,干脆就是盘腿往地上一坐,挖空心思不停想着办法。按照甘信的记忆,黄巾之乱至少也要持续大半年,在之前的几个月,肯定是黄巾军势头正劲的时候,只怕像今日这样的战斗趋势短时间内只会是越来越强!除非是能想到什么办法,要不然,他们就连守住涿郡困难,更不要说将贼兵给击退了!
“该死的!只怪郭嘉那臭小子脾气太臭了!要不然,让他想个万全之策说不定就能击破贼兵了!”甘信不由得想起了被自己给骗来的郭嘉,嘴里暗自嘀咕了起来,不停地摇头,满脸可惜的模样。
“谁是臭小子!”一把清喝突然从甘信的身后传了过来,倒是把甘信给吓了一跳。甘信忙是扭过头一看,却是郭嘉板着一张脸站在他的身后,瞪着甘信就是冷哼道:“在背后说人是非,可是非君子所为!”
甘信的脸皮可厚着呢,被郭嘉这么当面揭穿,甘信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反倒是笑嘻嘻地站起身,对郭嘉说道:“郭先生怎么有空来这里逛逛?”
听甘信这话,就仿佛这里是什么青楼勾栏一般,听得关羽等人也都是后背一阵恶寒,而郭嘉早就领教了甘信的厚脸皮,只是白了一眼,就没再多说什么。走在到处都是鲜血尸的城头上,以前也没见识过这种场面的郭嘉倒是异常冷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慢慢度步到了女墙边,朝着城外凝目望去,沉声说道:“今日这一战,战况如何?”
虽然郭嘉问话的语气有些无礼,但一向好脾气的赵云还是很快就回答道:“我军损失了五百余人,大多都是新兵,缺少战斗经验所致。而贼兵损失兵马,估摸应该在三千人上下,只是,照白天的情况来看,应该都是一些普通贼兵而已,真正的黄巾军的精锐并没有出动!”
三千人,虽然咋一听上去好像很多,但在场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三千兵马只是一些听从太平道号召,揭竿而起的百姓罢了。今日损失这三千人马,只怕用不了多久,太平道就能蛊惑五千、甚至一万新兵!这样的兵源,对于太平道来说,那是最不用愁的了。
郭嘉眉头紧皱,凝望着城外,却是一动不动,似乎在想些什么,而过了好一会儿,还未等郭嘉开口,刘备就已经是回来了。一看刘备回来了,众人自然先走到刘备这边,关羽连忙问道:“大哥!邹使君怎么说?”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邹大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定要好好守住涿郡,只是不要太过勉强,必要的时候,随时准备撤兵退出涿郡!”
“啊!”刘备的话也是让众人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邹靖竟然会对刘备说出这样的话,亏得周围的士兵都离得比较远,而刘备说话声音也不大,要不然,这话传出去,官兵的士气肯定会一落千丈。而刘备也是一脸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虽然邹大人这么说,但我是绝对不会放弃涿郡的!若是涿郡沦陷,只怕涿郡百姓全都要为贼兵所控制,陷入战火!无论如何,我一定会留在涿郡,与涿郡共存亡!”
刘备的话,也是让关羽等人脸上同样露出了坚定之色,众兄弟齐声喝道:“我等听大哥的!愿与大哥一道,与涿郡共存亡!”
“其实邹使君之言不无道理,刘将军又何必执意于一城得失?”就在这时,一把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一直女墙边站着的郭嘉突然开口说话了。只见郭嘉转过身,一脸古怪地看着刘备,说道:“贼兵趁势而起,却是撑不了多久!以刘将军之能,加上诸位兄弟相助,就算是丢了涿郡,只要等到贼兵势竭,便可举兵反攻,又为何要执意与贼兵硬碰硬呢?”
郭嘉一直以来都不肯为刘备效力,勉勉强强也只是出了一个强招募兵的主意,现在又在这里质疑刘备的话,关羽等人也是不由得脸色一变,露出了满脸的怒容,正要开口呵斥,却是被刘备给拦了下来。刘备看了一眼郭嘉,随即又是将目光扫向了身后的涿郡,这才慢慢悠悠地说道:“郭先生!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邹使君信任在下,委以重任,涿郡百姓安危系于刘备一身!若是刘备轻言放弃,如何对得起邹使君的重托?如何对得起涿郡百姓的厚望?况且,刘备身为汉室宗亲,舍此性命守住汉家城池,乃是刘备职责所在,岂能因为自身生死而舍汉室之城池!”
刘备的话音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停顿或者是犹豫,足见此言的确是自刘备内心的。听的刘备的话,郭嘉也是不由为之脸色一变,脸上满是惊讶之色。过了好半晌,郭嘉才是恢复了常色,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刘将军既然有此气节,那,那小生就为刘将军献上一策,助将军破贼!”
一连三日过去了,贼兵的攻势依然凶猛,但涿郡城的防守也没有半点削弱,这三天内,死于城头的两军士兵已经快两万余人了!相比之下,其中死在城墙下的黄巾军贼兵自然是占绝多数!对于这样一个战果,身为幽州黄巾军统帅的义并没有多少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