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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中年男子从一开始就一直表现得十分冷静,可当他听完这话之后,那是再也无法冷静,脸色大变,那一直含着笑意的双目也是闪过了一道寒光,大声喊道:“怎么会这样?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叛太平道?”

    “神上使!”眼看着中年男子情绪失控,从左右两边突然响起了数把呼喝之声:“请慎言!大贤良师面前不可造次!”

    “啊!”被这一提醒,中年男子立马就是反应过来,慌忙对着垂帘就是躬身说道:“弟子失态,请师尊责罚!”

    “不妨事!不妨事!我也知你是无心!”垂帘内的声音由始至终都是如此空幽,紧接着,又是继续说道:“这次也亏得你之前所策反的一名内应将消息传出来,要不然,我们说不定还不知道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到时候被朝廷打一个措手不及,那才真的危险了!背叛太平道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师弟,唐周!”

    “什么?竟然是二师弟?”中年男子听得最后一句话,差点又失控了,不过总算是强忍住心中的惊愕,问道:“师尊,怎么会是二师弟?他不是被师尊派到幽州去了吗?怎么会突然背叛?”

    显然中年男子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答案,而垂帘内的人又是一声长叹,继续说道:“其实此事我也有责任,唐周此人贪生怕死,又好高骛远,当年我收他为弟子,也只是看在他父母当年于我有恩的情面上。后来我见他实在没有什么才能,为避免他弄出祸事,才将他派到幽州去。却不曾想,他竟然在幽州被官兵给擒下了,如今他已经将他所知道的机密全都供了出去,使得我太平道危在旦夕!现在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了!”

    冷静下来的中年男子此刻也是双手紧握拳头,脸上满是怒火,深吸了两口气,总算是将眼中的杀意强按了下去,沉声喝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唐周既然敢背叛师尊,那就该死!弟子这就派人去将这该死的叛徒杀了,为师尊清理门户!”

    对于中年男子的说法,垂帘内人却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依旧是幽幽地说道:“此事不急,所幸你还没有去洛阳,有你在,我太平道的计划就有成功的希望!如今大事在即,你立刻去联络三小方,准备同时举事!务必要在朝廷作出应对措施之前,攻占天下各地官府!”

    “谨遵师尊之命!”中年男子双手抱拳,躬身一礼,沉声喝了一句,对于垂帘内那人的命令,中年男子一向是无条件遵从。

    “还有一件事,我要你亲自去办!”紧接着,垂帘内人又是说道:“唐周是在幽州被擒的,不管唐周如何,他毕竟是我的二弟子,他在幽州被擒,对于天下三十六方信徒弟子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好的信号!特别是幽州,幽州广阳一方本就是小方,程远志此人虽然有些能力,但气量太小,不足以成大事!所以这广阳一方的事宜,最好还是换一个人去主持为上,那程远志正好是你的记名弟子,这个人选,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请师尊放心!弟子这就赶往幽州,定不会让幽州之事有任何变化!”中年男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是应下了这个任务,紧接着,中年男子就是对着垂帘躬身一礼,沉声喝道:“事不宜迟,弟子这就告退赶往幽州!还请师尊保重身体!”

    说完,中年男子头也不回地就是离开了厢房,等他跨出房门,那守在房门的两名侍卫立马就是将房门合上,生怕有什么冷风钻进房内。而等到中年男子走后过了片刻,从垂帘内又是响起了那幽幽的声音:“义此去幽州,这荆州和扬州的人马该如何处理?”

    “大哥!”另一把声音突然响起,却是刚刚呵斥中年男子的那两个声音中的一个,只听得这声音说道:“荆州有张曼成,豫州有彭脱,兖州有波才,这三人的才能足以应对一方!大哥不妨将荆州、扬州的兵马交给此三人,万事无忧!”

    “唉!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如此了!”那幽幽的声音长叹了一声,说道:“只可惜时间太过匆忙,倘若能够让义有时间处理好洛阳之事,那才真的算得上是万事无忧!如今洛阳朝廷内已经没有我们的内应,若是三十六方兵马未能及时攻陷各地,等到朝廷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大哥无需担忧!”另一把声音劝说道:“大哥受命于天,乃是上天指定的贵人!如今大哥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护,正是推翻朝廷,建立新朝的时机!等到大哥推翻大汉,建立属于我们太平道的新朝,到时候大哥之名,必为万世流芳!”

    “万世流芳?呵呵,呵呵,咳咳咳!”那幽幽的声音先是轻笑了几句,可笑着笑着,却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吓得其他两把声音连连惊呼。紧接着,从门外飞快地走进来了婢女、仆人,有的拿着脸盆,有的拿着锦缎方巾,还有的拿着热水、药汤,整个厢房内更是乱成了一片。忙活了好一会儿,这些婢女、仆人才是退出了厢房。而那把幽幽的声音则是在厢房内轻轻响起:“太平道啊太平道,我,我真的能万世流芳?师尊,弟子到底是对是错,为何你从不告诉我?”

    大汉光和六年,公元一八三年。太平道弟子唐周出太平道谋逆,朝廷查证属实之后,立刻颁布法令,宣布太平道为逆贼,传令天下各州各郡,缉捕太平道弟子!而还未等朝廷的法令传下,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在冀州揭竿而起,天下三十六方太平道弟子也是顺势举事,一时间,天下动荡!太平道弟子皆身穿黄衣,头戴黄巾,自称为黄巾军,黄巾军攻城陷地,不知多少城池落入黄巾军之手,黄巾之乱,正式开启!

    “一个月内,天下七州二十八郡同时生战事!沦陷城池已经不下百座!贼兵势如破竹,天下危矣!”

    听完手下的汇报,在座的刘备等人都是面色凝重。虽然早就知道太平道谋图颇大,可等到太平道举事,他们才现,原来太平道的实力竟然已经这么大了!转眼间,整个天下都变了样,这要是再给太平道一段时间展,那所造成的危害岂不是更加恐怖?想到这,刘备也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抬起头,望向众位兄弟,沉声说道:“太平道举事,天下大乱!虽然现在幽州还没有出现太平道的动静,但想来那程远志在幽州谋划这么多年,绝对不会没有动作!我们必须要想出个完全之策才行!”

    张飞是个急性子,一听得刘备说得如此严重,张飞立马就是跳了起来,喊道:“还用想什么?要是有太平道的人敢在幽州闹事,那还不正好!我们立马就是杀出去!把那几个缩头乌龟一样的家伙全都揪出来!杀他个屁滚尿流!”

    自从得知五年前自己被太平道给阴了一次之后,张飞对太平道的恶感就一路飙升,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太平道妖道都给杀光了!刘备却是没有像张飞那样冲动,而是摆了摆手,说道:“翼德莫要冲动!此事万不可鲁莽!如今太平道刚刚起事,势头正盛,不可与之正面交锋!”

    “大哥所言极是!”在旁边的关羽也是点头表示同意,轻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那双卧蚕眉时不时纠结在一起,沉声说道:“太平道经过这数十年展,信徒、弟子遍布天下,光是看这次太平道举事,竟有上百万的信徒跟随,就足见太平道的影响有多强!幽州之地也有太平道的踪迹,想来等到太平道在幽州举事,跟着太平道谋反的贼人绝对不少!大哥虽然手握涿郡兵马,但最多也不过两三千人,就算是加上我们自己的乡勇,也不过才五千人马,守城尚且不足,更不要说是主动出击了!”

    “太平道这些年一直都在幽州掠夺人口,这个时候一旦爆出来,肯定十分惊人!”甘宁也是紧皱着眉头,说道:“特别是在涿郡周围的盗匪、马贼!当年涿郡的三大盗匪集体失踪,从李瘸子这件事上来看,想来另外两支盗匪也应该被太平道给收降了!况且除了涿郡,幽州其他地方的马贼也不少,这样加起来,光是这些盗匪,只怕也有个四五万左右吧!更不要说那些盲从的百姓了!”

    关羽和甘宁所点出的问题的确是十分严重,刘备听了也是不住的摇头,似乎对这件事也是觉得很头疼。而这个时候,一旁的赵云却是突然开口说道:“虽然我不太了解幽州的情况,但单单是这段时日我在幽州的所见所闻,刘大哥在幽州的声望也不差啊?难道太平道能够蛊惑百姓,刘大哥就不能号召百姓起来反抗太平道吗?”

    “这倒是一个办法!”赵云的提议也是让众人都是不由得眼睛一亮,经过这五年的苦心经营,刘备的声望的确是很高,特别是在百姓当中,刘备施粥送药,又接连铲除了那些为祸的盗匪以及贪官污吏,被百姓尊称为仁义。太平道能够假借仁义之名蛊惑百姓,那刘备为何不能?当即刘备连连点头,说道:“子龙所言在理!我对百姓以诚相待,加上太平道如今谋逆之心已现,相信百姓应该会明辨是非的!”

    “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只是,我觉得不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办法上!”关羽又是跟着摇了摇头,说道:“大哥的声望虽然不低,但毕竟时日太短,那太平道已经沉淀了数十年,只怕到时候百姓还是会相信太平道更多一些!不过,这么做多少也会消弱一些太平道的实力,总算是聊胜于无吧!”

    关羽的话让在座的几位兄弟都是脸色一沉,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是破灭了。刘备皱着眉头,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有效的办法,抬起头朝着众位兄弟扫了一眼,却是下意识地将目光放在了旁边一直没吭声的甘信身上。虽然甘信是众人当中的老幺,可一直以来,刘备总有种感觉,就好像再难的事情,碰上甘信,总会有解决的方法。只是当刘备望向甘信的时候,却是现甘信此刻正坐在位置上左右晃动,脸上满是疑惑,似乎在想些什么又想不通的样子。

    见到甘信这副模样,刘备也是不由得好奇起来,连忙是开口问道:“阿信,你在干什么?”

    刘备这么一问,几位兄弟全都是把目光集中到了甘信身上,被大家这么盯着看,甘信也是觉得全身不自在,讪讪一笑,对刘备说道:“那个,那个,大哥,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可又偏偏想不起来,所以正在这里头疼呢!最近老是碰到这种情况,难不成,我老了?”

    听得甘信的话,刘备等人简直都快要吐血了,在众人当中,就属甘信年纪最小,也不过才刚刚十五岁,连元服礼都还没来得及做,竟然就说自己老了!甘信要是老了,那在座的其他人又该怎么说?刘备也是不由得苦笑,原本以为甘信是在想对策,却没想到竟是这样,想来自己也是,竟然将希望寄托在甘信这个小子身上,摇了摇头,刘备苦笑着说道:“行了!你也别瞎想了,这里正在商量正事呢!”

    “我这也是正事嘛!”甘信撇了撇嘴,有些不爽地嘀咕了一句,紧接着又是一脸纠结的样子,愁眉苦脸地想着:“到底是什么事啊?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呢?可恶,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啊!”

    看到甘信那纠结的样子,在旁边的赵云也是一脸古怪地笑了起来,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甘信这种模样,只是貌似每次甘信最后想起来,大多都会闹得天翻地覆才会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