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郭嘉看破自己的心思,卫宁也不以为意,将棋子猛然拍下,大声道,“将军!”
郭嘉顿时看向棋盘,那副精明的样子立刻烟消云散,哭丧起来。
“好了!五贯,愿赌服输!”卫宁心情大好,似乎有好久没有这样赢过眼前这个家伙了,摊开手,肆意的叫嚣起来。
郭嘉满脸愤愤不平,不情不愿的往腰间掏去,很快,卫宁脸上就从刚才的得意转变成了愤怒,只见手上一张白纸,上书,“欠款五贯”。
卫宁黑着脸看着对方,后者嘿嘿一笑,撒开脚丫子就跑……
“郭奉孝,你个混蛋!!”
“砰!”一声巨大的响声蓦然响起,只见一个头盔狠狠的砸倒武器架子,无数武器立刻哐当哐当的散落满地。
“气煞我也!”一具强健的身体,在后院小场内大吼大叫,满脸怒气的火红,“主公竟就重视那些狗屁世家大族,文聘也便罢了,就是那蔡瑁竟然也领兵出战,莫不是让河东白捡功勋!?”
魏延叫吼半天,兀自还不解气,从地上捡起一柄大刀,便狠狠的挥舞起来,让周围一干亲兵脸色大变,纷纷避让。
他们却是知道,自家主将的上书请战又一次被驳回了,事实上,这已经是第几次请战被驳回,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而这些亲兵们自然是知道魏延的本事的,对于魏延一直被压制在邓城这个小小的地方不能大展拳脚也颇有怨言,但毕竟不如魏延这般直白,直接就连蔡瑁这个军中第一人给骂了。
要知道蔡瑁最是小心眼,若不是魏延当初顶撞过他,也不至于这些年一直都受困在这么个小地方了。再加上魏延出身并非什么豪门世家,在荆州这个同样颇为注重出身的地方,魏延如果还是这般口不择言,谁知道什么时候怕是连个小城城尉都当不上了。
当然还是少不得对他提醒两声,见魏延在那舞弄大刀,渐渐开始平缓,终于有人出声道,“将军,小心隔墙有耳……”
一阵泄,魏延也开始缓缓冷静下来,他的脾气的确有些暴躁,但并不代表他就是鲁莽,想想这些年来过去,一直被蔡瑁压制,这些磨砺也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光凭借才能也未必就能干出一番功业。
可恨,整个荆州就没有人识得他的才华!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他还能忍耐,忍到能够出头的那一天。可是,现在荆州已经开始了逐鹿天下,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扬名天下的绝好机会!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蔡瑁的从中作梗,让他没有半点机会出战迎敌,白白看着那些机会从手上溜走,这才让他暴躁无比。
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当年蔑视蔡瑁的话,竟然到现在,这个家伙都还念念不忘,以他的身份来说,和蔡瑁简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语,偏偏就是如此卑微的身份,蔡瑁都还嫉恨到现在!
魏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荣幸,还是悲剧了。
事实上,当初和马一战,他挽回了荆州的脸面,得到了马的认同,可是,得到的却是刘表的斥责和蔡瑁的打压,为什么?就是因为自己不该去拦截马,怕河东怒?
魏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再也无法容忍上面那些庸庸碌碌,毫无作为的家伙了。
如果就这样一辈子空耗在这个巴掌大点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太才会出头,或者,等到天下大战结束,他还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城尉?
这简直就是不可忍受的事情。
魏延将大刀狠狠的插在地上,庞大的力量,让刀身大半都没入了地里,一干亲兵见来,唯唯诺诺的走上前来,或有人递上一卷麻布,魏延接过狠狠的擦了一下脸和身子上挂满的汗水。
这时,一个声音小心翼翼的在魏延的耳边响起,“将军如此震怒……不就是因为蔡瑁和主公打压……既然如此,将军可曾……记得当初,那马所言?”
魏延愣了楞,周围一干人都脸色大变,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少人都露出理该如此的模样。
“荆州没有让你一展才华的人,来河东,只有这里才有你大展拳脚的地方!”马临走前的话,此刻在魏延的脑中异常清晰,随着那名亲兵的提醒,在耳朵中团团响起。
魏延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内心挣扎无比,抬起头来看向东北,“河东……河东……”
。。
与此同时,兖东战线,也悄然开始生了某些意想不到的转变。
夏侯渊自从得到了荀彧的援助后,便再没有了后顾之忧,三千人马在他的带领下悄然向着泰阳而去。
事实上,河东军虽然围困住了钜平,但对周边的掌控力显然并不大,河东也没有理由将兵力太过分散去扫荡周围的土地。
夏侯渊的出兵,自然也属于是在本土上作战,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去遮掩自己的行军痕迹。
泰阳距离东阿至少也有两三天的行程,当然,还是全行军之下。所以三千人的疾奔,在很大程度上是削弱了部队的体力的,可是随着青州兵马的调度南下,夏侯渊不知道能不能赶在那三万人的进入前将泰阳夺取,好完成荀彧的布局,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事实上在他并不知道,在他出城之后,刘表的反叛消息就已经送达了,或许,如果他早一刻知道这个消息,就不会如此冒险的将力量投入上去。
要知道,他这样冒险,就是为了将钜平的河东军击退,解除掉钜平之危,如果能够成功,那么济南的安全就已经用不着他操心了,虽然这很困难。
河东真正能够用于攻城的,也的确如同他所想的一样,是黄忠的那五万青州兵,但他却不知道,典韦麾下除去了四万骑士外,还有两万原本是张辽所统属的冀州兵马,这两万人的战斗力或许没有那四万骑士强横,但也是足够列于河东一线兵团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