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从寒门出,在平民中生活,当年卫宁的橄榄枝他本是不屑一顾,但在亲眼见到了河东的繁华,百姓的安居乐业,他不得不承认,卫宁描绘的蓝图对于他这个寒门子弟的吸引力是无比巨大的。
河东对于寒门出身的子弟提拔程度,远远大于其余的地方,事实上,如今在河东的中层官员中,可以时候至少有一半是出自平民,虽然高位还有大半部分是为世家所把持,但是在见识过卫宁的坚决后,他选择信任。这才他背负耻辱混入刘备军中的事情……
所以,他没有负担,他不会为了自己而让头脑热,他的冷静只是为了天下,与自己希望的蓝图所前进。陈登失去了冷静,他却看到了许多东西。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出面说上点什么。
夏侯渊会偷袭!
他在东阿的大胜,并不是他的根本目的,或许可以说,这场大胜,也不过只是他的障眼法,是他的烟幕弹。他的真实意图,只会是拖延河东任何一个前进的可能!
这无疑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听着徐庶那匪夷所思的话,不可思议。
都这样的情况下了,夏侯渊竟然还敢做出更加大胆的事情?即便是以精明著称的陈登,此时,也觉得徐庶的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当然,对于众人的质疑,徐庶也并没有什么不满,事实上,他的推测也的的确确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夏侯渊的先前设计将八千兵马引诱出来杀败之上。
为什么引诱?是为了激怒!为什么要激怒?是为了济南,钜平两城的压力?为什么要缓解两城的压力?是为了拖延住兖东攻势的脚步!为什么要拖住兖东大军的脚步?自然是为了要守住兖东!
他的依仗自然会是后续源源不断的兵马,可放眼天下,还能给他支援的不外乎三处,一为兖州,二为孙坚,三为青州。
后两者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抵达,从而只有兖州本土的新军可以给他增援,可是这增援实际上除了人数庞大外,战斗力低微的可怜,所以他们真正要依仗的还是孙坚和青州的部队。
那么这就存在一个时间上的问题了,夏侯渊必须要拖住兖东河东军的脚步,争取到这个援军抵达的时间。
而东阿就算河东军攻破,他也完全可以依靠新军加上东平继续挡住河东军前进,相反,将战线推进到了东平外,济南和钜平的压力大减,而可以做的事情就会更多。
河东军就会陷入一个泥沼中,在广袤的土地上,虽然数量众多,但更多的都是敌人的据点,要塞,随时都可能打开城门给他们迎头痛击。
所以,那看上去孱弱无比的兖州新军,在这里只充当了一个守城炮灰和震慑力量,可是这个唯一的优点,却能让河东军难受无比。
河东军现在在陈登的布置上,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同样让夏侯渊难受无比,所以夏侯渊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打破陈登的节奏,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冒险。
可是河东军会不会引兵攻击东阿,夏侯渊是不能肯定的,但是,他却是必定会出来给河东军造成一股麻烦,逼迫他们出来寻找他。
还有什么比偷袭河东军,来一次伤亡惨重的教训更加麻烦的事情呢?显然,东阿那一场就算是夏侯渊也并不认为这算是麻烦。
所以,他必定,也必须会出来,深入腹地,打一个河东军难受无比的地方。
泰阳,一个很小的小城,泰山西南角,北面是泰安,西面就是钜平。可是,这么一个小城根本就不在东阿的必进路上,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城池,甚至,这个小城似乎根本就不在河东军的主要攻击范围中!
但徐庶坚定不移的将手指头放到了这个位子上,环顾着众人!
毫不起眼,当徐庶的手指按在那个位子上之后,却让人蓦然觉得,这个小城似乎真的那么重要。
泰阳不是河东军屯放粮草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重兵把手,背靠泰山,没有什么河流也让他的交通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可是,他却有一个让河东军不得不重视的地方,当徐庶将话提出来的时候,众人恍然大悟。
是的,这样一个小城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价值,不管是河东军还是曹军,但是,他却是从青州回撤的曹军增援兖东最近,最直接的一条路!
泰阳以西,就是青州之南和徐州的交界处,并不在河东的控制范围之内,只是当陈登布置钜平攻势的时候,因为拥有绝强的力量,习惯性的将周边土地一并都占领下来,而曹军自然也没有力量却做什么反击和挣扎。
所以泰阳在这个时候俨然已经被河东所控制,不过,这个控制的力度并不大,驻扎在那里的兵马,力量也并不多,不过区区两千来人而已,还是杂牌。
当徐庶点出了青州可能回撤兵马增援兖东的可能的时候,泰阳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因为泰阳的地势有些诡谲,西平东高,东面的地势并不平坦,还有许多坎坷障碍,所以从东面去泰阳的路非常难行,更别提是大规模的进攻了。与东路恰恰相反的是,假如从西面去泰阳,一路就平坦和很多。
而偏偏泰阳以南的地势也同样不好,就如同泰山的跟脚形成了一个半圆,将泰阳围在中间,只留下个缺口。
而假如青州军要快抵达兖东,不走泰阳的话,至少会耽误三天的时间去绕路,而且这个绕路还需要度过汶水,而这其中河东军可以在这里形成一个有效的阻截。
所以,假若青州军走博阳,再走泰阳小城的话,省下三天时间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隐蔽和突然性。
要知道,泰阳西北,就是钜平,而那里还生着围城大战,没有人不知道,一支三万人的强军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后背起攻击,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可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