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自从从出了襄城开始,卫瓘就已经成了一座能量转换机,将储藏的能量飞快的消化吸纳,而陈武的出现,更是让这场转化过程变得更加迅猛,更加有效率。
从第二天开始,陈武的攻势确实如同卫瓘所预料的一样,并没有再如同第一天那般,不计损伤的展现出压倒性的战斗力。事实上,假若陈武狠下心来,依旧保持强大的攻势,要攻破南顿,恐怕也不过是两三天的事情,但伤亡却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是以,第二天的攻城战,中规中矩,但头天造成的震慑效果,已经开始漫漫展现了出来。
南顿的守军,在敌军还未靠近城墙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因为恐惧,在没有经过命令下达,便开始了胡乱的射击。
这种没有经过统一协调的箭雨对于江东军来说,毫无作用,距离偏远而没有形成规模,很容易便被那些负盾战士将箭矢格挡开去,就算有某个倒霉鬼被射中,也因为距离太远力度减弱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势。
这样一来,完全暴露了南顿守军们恐慌的心态和低迷的士气,陈武甚至都没有想到,第一天给对方震慑性的杀伤,效果竟然如此出类拔萃。
这其实也是一种心里上的问题,一路顺风顺水,就算面对强大的敌人也偷袭成功,给南顿士兵们的心中造成了一股紧绷的斗志,而这股斗志并不是依靠本身的强大来维持,只是单纯而凭借卫瓘给他们带来的一次次侥幸的胜利,但是,一旦有强大的力量在这股斗志上面敲打出一丝裂痕,又会因为太过紧绷,裂痕扩散的度也会越来越快。
于是,江东军的士气顿时提高了无数,而南顿军在几名宿卫亲自斩杀了那几个不听指挥,擅自放箭的蠢货后,也勉强稳住了阵脚。
可是接下来的战斗,才是考验他们的能力。
毕竟箭矢有限,不可能一次性都全部放出去,那么在数量依旧保持着倍数于己的敌人面前,冲到城墙展开厮杀,乃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恐怕丝毫不会比第一天轻松。
卫瓘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随着战事的拖延,南顿守军们的士气将会一日不如一日,毕竟,只是一支二流兵团而已。
算算时间过去,从偷袭敌军后,这已经是第五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援军,但应该也不会太久,只是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如果按照正常推算,半个月已经是不可能的,最多怕也是七八天的时间了吧,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士气没有崩溃掉,但是,伤亡也无法支撑起继续守护城池……
希望援军快些抵达吧……
当然,卫瓘并不知道他的希望并没有辜负他,此时在顶城的马通过了细作的禀报,显然也松了口气。
顶城距离南顿并不远,以他五千骑士的度,半天就可以赶到。
但是按照细作的回禀,南顿城虽然现在已经在敌军的攻势下陷入了疲态,不过守护住城池问题还是不大。要知道,现在对方也不过才攻城而已,就算再不济事情,也该能守个四五天吧?
所以马一下子又不急了,假如真是卫侯寄予了期望的继承人,那么这点场面怎么也该趟过去。马索性直接将顶城夺取,并且封锁了城池,只许进不许出,准备在这里直接休息一晚。
救人看样子已经绝对没问题了,就算他再高看对方,但也不认为那个陈武能够挡住五千西凉铁骑的践踏,不过难点却在于,将卫瓘救下之后,又该从何处逃生?
假如孙坚军得知有自己这路兵马竟然从他们的眼皮子地下溜进了豫南,怕肯定又会疑神疑鬼,而同样的,当自己将卫瓘救下的同时,也从另一个方面暴露了太史慈那边的虚实。
要知道,自己分兵走了五千骑士,太史慈那里就只剩下一万多人了,而其中大半部分都是刚刚经过一场死命搏杀残留下来的伤疲之师,而对方一倍于他,还全都是生力军,这本来的劣势将会无限扩大。
假若凌操果断一点,直接出击,给太史慈强大的冲撞,要撕开太史慈的防御将整个军队击垮,都绝对不是不可能的。
这已经不是黄巾之乱和讨董卓时代了,一个强大无匹的猛将就可以将一支数量不少的兵马杀得落荒而逃,面对经过无数次战争淘汰留下的各方势力,他们手上的兵马是珍贵的种子,也是血火河山的精锐部队。
太史慈的武勇能够换回气势,但却不可能让人忘记疲惫,所以,自己必须要迅想办法,在救下卫瓘后,扭转安危。
次日,马再度领兵向北出击,目标自然便是南顿了。
而经过第一天,第二天的攻城作战后,卫瓘甚至都已经开始亲自上阵,在安全的地方,一次次射出手上的利箭。
昨日一战,敌军虽不如前日一样,攻势狂猛,但带来的损失也是巨大的。就算宿卫们指挥若定,就算他们亲自冲杀到前线,但毕竟少数的人无法挽回颓势,已经被杀破胆的南顿军,开始畏畏缩缩,等到将江东军赶回去后清点损伤,卫瓘铁青着脸听着那阵亡四百的数字,几乎咬牙切齿。
两天!
竟然不过两天的时间,就让他损失了三分之一,一千的兵马!
这完全是他都没能想到的,若说第一天对方是要努力打压下自己的气焰,用尽了全力,六百人的损伤还能所得过去。但第二天,对方根本就只是循序渐进的攻势,竟然还会造成这样的伤亡!
卫瓘实在觉得难以置信,难道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都是一群饭桶?
就是那些存心要投靠卫瓘的老营校尉们,在面对卫瓘那如同噬人的眼神下,都羞愧得无以自容,在卫瓘之前,这些士兵的操练都毕竟是他们所调度包办的,在平时还好,当面对江东军这样的军队的时候,训练的疏忽就开是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