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沿路诸郡的荆州军却仿佛鼠胆一般,一看他兵强马壮,声势浩大,都纷纷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每郡每县都是赔笑相迎,赔笑相送,不敢有丝毫怠慢。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这倒让一直憋着火气的马毫无泄的理由和地方了。
现下,马正领军向着邓城靠拢,荆州军的懦弱无能已经让马失去了兴趣,只是期望能够早日抵达宛城,从而达到卫宁布置下来的战略目标。
按照前数日行军的惯例,马也没有心思再和这些荆州土官纠缠,兵马还未抵达城下,便早派遣了数名信使先行入城要求对方提供大军驻扎休息的地方以及供应一万兵马所需要的粮秣辎重等物。
但是正当马呵斥全军加快度,琢磨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宛城的时候,前军突然出现了些微的骚乱。
一骑快马急匆匆向他奔驰而来,正是前军开道的校尉军官。
却见那校尉脸上充满了怒容,在亲兵放过下,来到马的跟前,翻身下马,高声道,“将军!你可要为兄弟们做主!我军派遣出去要求邓城守将备好军中所需粮草的信使被邓城守将给轰出城了!不单如此,好几个兄弟都被邓城匹夫打伤!那守将还说……若不是看到我们河东和他家主公有结盟之情,否则……”
马刚才本来还无精打采,此刻听得那校尉的话,几乎是虬髯须张,瞠目怒吼道,“你说什么!?那邓城守将竟然如此大胆……!他还说否则什么!?说!”
“他还说,若不是看两家有结盟情分,不单单是要逐我军离开,还要提兵讨伐将军,说西凉就没有什么厉害人物,将军虽然有名,在荆州却无法吓唬住他,那匹夫还说要是将军不知好歹,三合之内必取将军级……至于要粮草戍地,更是想都别想……”那校尉陡然听得马怒吼,心中胆怯,但最终还是吞吞吐吐道。
马脸色立刻涨得通红,手中马鞭在拳头紧握巨力下嘎吱嘎吱作响,最后“啪!”的一声断做两截……
“好!好!好!”马怒极反笑,当即咬牙切齿问道,“那邓城守将多少年纪,叫什名谁?竟然敢放此狂言!”马问道。
“呃……末将虽不知,但那几名打伤的兄弟就在前军,末将可将其唤来答复将军!”那校尉见马愤怒如此,战战兢兢抹了把额头冷汗,刚才的恼怒使得头脑热,都忘记了这些话说出来,必将惹恼马的,这时倒是后悔不迭,慌忙道。
“废物!还不将人唤来!滚!”马一瞪眼便是骇人杀气,当即斥道。
“是!”那校尉如获重赦,连忙重新爬上马背去了。
不过几时,便有人抬着几付担架送着伤员大步向着马跑来,马一看那几名河东兵的伤势,心中的恼恨愤怒越加火烈。只见那几名兵卒上身,不是鞭痕便是大块大块乌青淤血,脸颊还挂着血渍,几乎被打得不成人性。
抬着担架的都是那几名河东军平时的战友,轻手将担架放下后,人人愤愤不平跪倒在地高声道,“将军!你可要为我等着几个兄弟做主,他们双手都被打折,浑身上下也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那邓城匹夫如此狠辣,不报此仇,我等不愿善罢甘休!”
随后诸人让那几个伤员自己述苦,这几人心中甚恨那邓城守将,更是添油加醋的将事情翻了个样来,述说自己如何如何委屈,对方如何如何粗鲁等等,只听得马几乎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胸膛还能装下多少火气了。
事实上,却是马自从入了荆州后一直骄横跋扈,不曾约束管辖部曲心性,加上荆州军的确懦弱,反而让这些河东老兵们自有了一股优越感更加不知道收敛。浑然忘记了他们无理入城讨要粮草本就是失理在先,加上期间又有些不知道进退,方有了这些事端。
一般来说,友军过道,好言请求资助军粮提供宿地,只要对方有条件,而双方还能够保持彼此的尊重和高层关系的融洽,那么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些人骄横跋扈惯了,反而颠倒了自己求助者的身份,弄成了反客为主。
不过,马先失亲弟不知道生死,后入荆州又憋火无法泄,此刻那还能冷静思考这些士卒所言几句实话几句虚话,只当是一切都是那邓城守将的过错。话又说回来,以现在马的心理状态,随时都可能爆,就算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些士卒不对,他也断然不可能对区区荆州军低头,更别提对方分明就有侮辱他的事实!
这些伤兵倒也没有虚言,那邓城守将对马的蔑视却是实打实的,等到问明对方的身份,马最终仰天大笑,只是那笑声中充满了杀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魏延!?哪来的无名之辈!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乡野匹夫,竟然也敢放出此等狂言!好!好!好!就让我教会他,有些话,没有实力和身份,是不能随便说的!三合取我级,我到要看看,他能使个什么妖法!”
“来人!”马大手一挥,身边亲卫知机,当即碰上马那杆修长银枪,马握紧在手,当即喝道,“点三千兵马随我先行,我要看看那邓城守将,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
“杀鸡焉用牛刀,末将愿意代将军出马,生擒那魏延匹夫献于将军麾下!”马话音刚落,周围不少战将都抢先出列,高声请战道。
但是同样也有人没有因为一路走来马的暴躁以及不作而影响担忧,不少人也出言劝道,“将军……荆州刘表毕竟还是名义上臣服我河东的……若是率大军兵临城下,恐损两家情谊,如今我河东大军乃与孙曹对峙,将军此去恐坏了大局,还请将军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