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大军这般行军度可不行啊!叫众将士都再加把气力!”孙策勒马飞跃,一收马缰,胯下乌骓战马立时而停,只离对方不过半臂之距,精湛骑术,尽展无疑。
孙策一指长枪,摇摇北向,跃跃欲试,“若在这样慢慢腾腾的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得颍川,倘若曹操那家伙挡不住河东卫宁,那便难办了!”
孙策所询之人,头扎纶巾,儒袍内裹软银战甲,淡薄,随风起而动,说不出的儒雅。尤是那一脸英挺俊俏,却当真是这个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了。
这便是孙策的挚友,左膀右臂,江东美周郎,周瑜了。
一文一武,正是这样一队年轻的组合,在江东南征北战,渐渐崭露头角,继而风声渐起,打下了莫大的功勋。
周瑜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亦主亦友的家伙的秉性,不由白了一样,嘲笑道,“伯符哪里是在意那颍川守得住守不住,我看你分明便是想回回河东那些大将吧!这些心思,何须在我面前隐瞒,我又如何不知?”
孙策被周瑜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却没有半点羞赧,不禁爽快的哈哈一笑,道,“常闻河东有四将为,号称“典君虎胆,铁壁常白”,更有马,太史慈等辈亦是大名鼎鼎,我常年征战江东淮南,只是遇些平凡角色,既然这次有机会,又怎肯放过!只可能当年年少,无法随父亲讨伐董卓,若能在那段岁月会上一会吕布等人,也是不枉此生了!可惜……此生在无机会了!”
想到吕布已经身死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孙策不禁唏嘘遗憾不已,但很快却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伤感,扬起长枪,一脸锐气逼人,傲然大声道,“现在河北无数英雄几乎都集在卫宁麾下,这些人物都是天下传唱的猛士不假,但父亲自讨董起,便远离中原,已让人淡忘了我江东英豪的武勇!今日一战,便要让他们河北诸人,不忘我等霸王之后,不忘我等江东子弟的血气!”
说道此处,孙策回头向还在行军的大军蓦然吼叫道,“江东儿郎们!此番定要给河北众人展示一下我们的勇名,杀杀他们的威风,将我们的江东的名头传遍天下吧!”
“少将军威武!江东威武!”
“少将军威武!江东威武!”
无数铺天盖地的声音蓦然响起,回应,歇斯底里,仿佛要将所有气力都宣泄出来。
阳光洒下,将那个跃马挺枪,英姿飒爽的青年照射的金碧辉煌,但更多的人觉得,仿佛不应该是阳光照射他,反而是阳光也在他的跟前暗淡无光。
周瑜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好友,听着那澎湃激昂的回音,向来冷静的脑袋,仿佛也有那么一股热血充斥,继而让身体也渐渐开始充满了战斗的。
“这便是伯符的领导魅力吧!能辅佐他,一同夺取这个天下,这不是我一直寻找的目标吗?是的!一同……夺取这个天下,从那些人手中!”周瑜回头看时,握紧了拳头,充满了力量,周围那群士兵,长途奔波的疲色却是越来越弱,脸上重新挂着的是激动的活力。
这一切的缘由,只是那个永远挂着爽朗笑容的人,他誓一生追随,并且要将他推上天下霸主宝座的人!
而有这样一支永远充满斗志的军队,有这样一个充满了魅力的领袖,还有他……自信精通所有兵法韬略的谋士,更有江东这块天险富庶的土地为根基,凭什么!不能去争一争这个天下的霸权!?
能做到的!
当遇见孙策之前或许会有怀疑,但当见到了这样一个人,周瑜才自信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用武之地!而孙策,也一直没有让他失望!
让河北战栗吧!让河东战栗!也让那个……河北真正的霸主所战栗!
用他们两个人的力量……
曹操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事实上,侍从递上来的茶盏都已经因为他的失神而打碎了三次。
不是对河东的恐惧,而恰恰是因为心中的犹豫。
当初与卫宁有过一次交手,并且惨败的记忆,曹操不会陌生,甚至花费了许多时间去了解和研究对手。
事实上,卫宁自从出世以来,每每都喜欢用诡道,爱以出奇制胜,甚至有的时候会倾尽全力相搏。当初的雍州攻略,毕竟是卫宁所制定,致使杨奉大败而回,甚至身受重伤,这却是卫宁抹不掉的污点。
暗地里便有无数人诋毁猜测卫宁,每每谈论到当初的雍州一战,都认为是卫宁故意设下这陷阱而削弱杨奉,好便与取而代之。
曹操自然是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但对卫宁一生行事的分析过后,却越看不透这样一个家伙。
说他懒,他却从没有停下脚步,但说他心怀大志,但从各个方面来看,却又显示了他不过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的类型。偏偏不管他是初士杨奉,还是后来反取安邑,都是被逼着走过,而他仿佛一生都是被人用着鞭子抽打着前进,若没有压力,则必然会倒地偷懒,甚至鞭子抽打得轻了,他都会将就着让你打而继续躺着。
曹操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类型的人,因为匪夷所思的人生行为,总是让他猜不透对方的心理,甚至可能对方这样的表现,反而是一层深厚的面具。
争霸天下,不单单要看清自己,更要看清楚对手,不过当连对手都看不清的时候,又怎么能从自己身上找到比较的优劣。
所以,这一次,河北大举进犯,的确让曹操很头疼。
情报的显示,卫宁分明打的是汉中的注意,而偏偏动用了河北十七万大军,后方更还有持续增兵的趋势。
这样的疯狂,完全违背了任何人的常理,倒地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
其实本质上来说,曹操是不怕卫宁的,毕竟卫宁一生所打下来的仗,由他一个人定下来的韬略都是有破绽,并且很多时候都可能轻而易举的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