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匈奴于扶罗部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成长,依靠的是培养汉人骑兵来帮助他作战,而这只数万人的汉人骑兵,完全是听从并州那个汉人君主的命令的呢!?”塌顿抬起头来,摇了摇头,道,“匈奴人不敢反汉人,现在他们骑虎难下,在依靠汉人重新建立起荣光的时候,便已经不可能摆脱汉人的控制了,我想,那个于扶罗现在也已经后悔不已了吧!”
难楼终于语气一滞,瞳孔瞪大,“汉人!汉人骑兵?”
显然,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太大了,大到让他不敢接受。懦弱而娇气的汉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们天生草原雄鹰,他们不是只会龟缩在筑造的城池里面吗?
“这么说……我们不可能去报仇了?”难楼一阵丧气,语气也渐渐开始无力。
“那个袁绍派遣的使者已经对我们客气许多,还送来了这么多茶盐,珠宝,分明已经是极度需要我们为他战斗……可那匈奴人都没有动静,显然,那个袁绍已经开始不行了,如果我们现在出兵帮助了他,日后并州那个汉人将帐算到我们头上,我们只有再度远走他乡了……”塌顿摇了摇头,苦笑道,“难楼!如今南面那两个汉人的争斗还没结束,我们如果以后还要在上谷放牧,肯定是要得到最后他们的胜利者的允许,不过现在我们不出兵,便已经是得罪了那个袁绍……你既然来了……我便正好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
“既然得罪了一个,另外一个便不能得罪,而且我们得罪的人,绝对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以后我们还要立足,就需要得到他的支持,那个叫卫宁的支持!甚至,我们还可以帮助他击败袁绍,让他成为胜利者,如果,我们的帮助得到了他的认可,甚至将可能得到他的封赏,认可,我们乌桓人便再也不怕别的部落的威胁了!”塌顿两眼微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难楼,当即道,“所以,我要让你和苏仆延代表我们辽西乌桓去觐见那个汉人,表达我们的善意!如果能够得到他的认同,在他们汉人分出胜负过后,我们的善意将会得到最大的回报,汉人……一向都是很慷慨的!”
难楼微微一愣,看着塌顿炯炯有神的眼睛,能够从里面看出对自己乌桓族的热爱以及振兴的渴望,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胸膛道,“好!我和苏仆延亲自去一趟!绝对会让那个汉人接纳我们辽西乌桓!”
“如今形势比人强……我们辽西乌桓并不是什么强大的部落,难楼你脾气耿直,不如苏仆延脑筋活络,这次去,多听听他的意见,不要激怒汉人……而这一次其实也有很大的风险,如果那个汉人还记得当初我们丘力居单于被步度根胁迫攻打并州的事情,恐怕,难楼你……”塌顿站起身来,脸色微微有些担忧道。
“不怕!只要为了我辽西乌桓振兴,就算那汉人要杀我,我也不皱半点眉头!”难楼同样站起身来,铿锵拍打在胸膛上,坚定道。
“好!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乌桓族的好勇士!”塌顿用力上前,和难楼合抱一下,语气也有些颤抖。
“好了!我去了!”难楼本就是性格直爽,既然决定了,便也不拖沓,当即便转身准备出帐道,“我这就去找个汉人向导南下觐见那个汉人君主了!”
说到此处,难楼回过头来,豪爽一笑,“塌顿!等我回来,你要将你王帐的马奶酒给我喝个痛快!”
似乎在他成为辽西乌桓的代王后,这个昔日的好兄弟,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吧!?
卫宁对待边疆牧民的政策太过铁血,一人杀汉人劫掠,屠一队,一队劫掠,屠一军,一军劫掠,屠一部!阴山以南再无牧民敢放牧,再无胡人敢度阴山南下,而即便是阴山以北,也空出了不少里的土地没有牧民敢于驻扎,不是被汉人和匈奴人的屠戮便是恐惧胆寒的北上迁徙。没人知道,当汉人的血性被激出来,有了一个无比强大的支柱认可,他们爆出来的杀意,连草原上的牧民都感觉到胆寒。
而昔日,乌桓人的冒犯,是否还会被卫宁记在心上,当初的雁门屠城……可也有他们乌桓人的参与啊……塌顿知道,那一战,逃出的乌桓战士不过一百,其余的全部被那个汉人君主所诛杀……而这一次,难楼的南下,让他终究还是忧心多于了期待。
“难楼!”塌顿张了张嘴巴,道,“小心别被他人知道你的踪迹……小心自己!”
难楼心中流过一丝暖流,大笑道,“我的乌桓大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娘!?哈哈,我走了!”
“哈哈!将军!终于到晋阳了!再往南,地势平坦,不日便能到上党,如今徐荣将军亲自统御北方战局,我们奔走了大半个月终于赶上了这场大战!”一员副将脸色红光,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墙,不由喜笑颜开,对未来的战事也是充满了期待。
在河东军中,最为好战,也最为彪悍的,自然莫过于凉州体系和并州体系,一个是经久不衰的勇士之乡,一个同样是南征北讨无数的卫宁根本之地。如今以并州军为主体,司隶军,雍州军威为辅的大军遍布主战场和次战场,已经建下了不少功勋,同样自诩不若并州军体系的凉州勇士自然不愿意落后他人。
从董卓时代开始,渐渐衰弱的凉州军团,事实上与并州军交锋了无数次,但在卫宁的带领下,却总是以惨败而告终……如今同属卫宁麾下,既然不能再在战场决一胜负,但却可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决然是不甘于落后并州军的。所以,在毋丘兴的带领下,三万凉州军人,在长途跋涉下,没有半分怨言,在听到一个个捷报传遍河东下辖之地时候,眼中充满了沸腾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