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三十车粮秣,这可不少啊!”赵阳骑在一匹乌黑骏马身上,眼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手下副将飞快而欢喜的跑了过来,高声禀报道。
“取下我等三日所用军资,其余烧毁!”赵阳点了点头当即下令道,“如今我分散五路兵马,敌军定然闻风而动,五日时间,足够邺城反应过来了!这几日的骚扰,杀了这些小股辎重车队以及那些新兵队伍,再过少许时日,便不会有这么轻松了!”
那副将点了点头,当即派人下去烧毁那些截留辎重,这才喜笑颜开对赵阳道,“我军便有了这些成就,想必另外四路人马也有不少斩获吧!那魏郡守将龟缩不出,我军全为骑兵,难有所为,但就这五日的收获,便足够让那袁绍老儿心痛不已了!嘿嘿,我看那些兵马都不过是些新召集的新兵而已,我军还未杀到便一哄而散,我看卫侯亲自领兵在南,那袁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我就不信,他比那鲜卑人十万大军还要厉害!”
“卫侯既然重视袁绍,那便自有可取之处,我等只需做好本分,莫坏了军师大计便好!”赵阳其实同样也有对袁绍的不屑,他们这些第一批跟随卫宁击败鲜卑人的并州边军,本就是武风强盛而经过了那一场意外中不可能的庞大胜利,对卫宁的崇拜,同样深深的印入了每个人的心中。
“将军!你说那个贾军师,真能比得上郭嘉先生?我看将军和那徐荣对他可那么尊敬,我却看不出他有什么高人形象!”副将撇了撇嘴,事实上,经过了卫宁的整顿,严肃军纪,又同患难与共,这些并州边军固然一扫了原先的散漫,但骨子里的骄傲和悍勇,还是让他们对别人不屑一股,甚至对徐荣,对贾诩也并没有多少尊敬的意思。
“卫侯都赞不绝口的人,又岂是你我能够看清楚的?你可以不信他,但还需信卫侯眼光?什么时候卫侯会看错人?既然卫侯说他厉害,他便厉害,既然让我等听徐荣将军和贾诩军师的话,我等奉命行事便行了!”赵阳拿起马鞭笑骂着敲了一下副将的头盔,而这个时候,那三十来辆辎重车架,在取走了大军所需要的部分后,很快便燃起了熊熊烈火,烟尘滚滚,“好了!快走吧!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那些家伙也该按照预定的目标向平思去了吧!军师大略,该在这里彻底完成了!”
那副将闻得赵阳的话,本来对贾诩和徐荣还有些不敬不服,但搬出了卫宁的名号,转念一想,却也是深以为然,便不再多言,不过等到赵阳后话,那副将还是出口问道,“平思在魏郡北面,那军师所言不是让将军率我军东进直取内黄么?”
“嘿!你当我这五日里就只是当那盗匪勾当?”赵阳笑道,“小二子领兵一千,早已经向斥丘靠近了,为的便是搜集渡船,若没有渡船,我等又怎么能轻易东进?”
“哦!?怪不得!”那副将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巴道,“终于要开始干一场大的了!当初我听那群家伙说随同黄忠将军千里奔袭鲜卑王庭何等风光,今日,将军带领我等直奔那袁绍老儿的老巢,功劳也丝毫不遑多让呢!”
“报!”就在这时,一声高呼传来,“报告将军!南面有大股兵马匆匆向我军方向杀来!”
“嘿!一群两脚废物,现在才反应过来!不过追来了又如何,还能比得过我等胯下骏马?哼!如果不是为了坏了军师大计,少不得将那领兵来追的主将给斩落下马!”赵阳冷冷一笑,当即扬起马鞭高声呼道,“儿郎们!好了,都给我上马,向北,目标斥丘!”
一声军号响起,大旗展飞,三千骑士来去如风,当即便绝尘向北而走,等南面追兵赶到,却只能恼恨无比的看着那北面处遮天蔽日的尘土,以及眼前粮草熊熊燃烧,尸身遍地的一片狼藉景象……
“妈的!并州的无胆匪类,有种和我河北兵马正面来场厮杀啊!”领军主将眼睛通红,几日里来的憋屈,几乎让他心神惧疲,看着贼军离去的方向,歇斯底里而不甘的吼叫着。
正面决一死战,笑话而已。不提赵阳根本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也只会讥讽嘲笑。
骑兵的机动性,在这个时侯,显然展露无疑。
而魏郡一带,无论是向南的增兵,还是辎重的运送,在五日里,几乎受到这些化整为零的并州铁骑层出不穷的骚扰,短短时日里,便丧失了无数的粮秣,以及好不容易征调的壮丁新兵,也趁乱逃散遁入了山林。
这显然,对于南方邺城战线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
当逢纪面对袁绍的军令时,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在第二日一道道损失战报放在他的案几上的时候,显然心中便已经放下了对那支兵马的小觑。
留守在邺城的兵马在袁绍南下的时候,一度达到了四万近五万的数量,在这个时候,逢纪面对敌军的狡猾显然已经越重视了起来,先依托的便是各方城塞对于敌军的压迫力。
随着一道道被袭击的车队的情报送回,逢纪已经慢慢的确定了对方的大概范围。以四万人马出战清剿,在逢纪的调度下,很快,便将赵阳的踪迹摸出了不少的蛛丝马迹。
从而,凭借对方毫无根本的劣势,用城县做钉子,将辎重和兵员的运送尽可能的混合在一起行动,将力量凝聚在一起,显然一分为五的骑兵队列,并不可能一口气吃下这样凝聚的队伍,反而还因为逢纪故意设下的几次诱饵而险些吃了几次大亏。
四万大军很快便张开了一张大网,向着赵阳的活动范围收拢,从南面挤压了过去。以至于逼迫赵阳不得不将活动重心渐渐向北面移动,逢纪的步步为营,每五里一哨塔,密密麻麻的观察点,很快便重新稳固住了魏郡以南的局面。